“你反对?你反对个...什么!”杨局恼火,口中的“屁”字没有说出口。
“你们现在叫我交出这个案子,我有三不服!”胖警官义正言辞说。
平头李队在一旁暗自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一想到胖警官就是以怪脾性出名,且这两个又不是他真正的领导,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哦?还有三不服?”市委书记冷冷笑道,“我们一向是很民主的,你有什么不服气倒可以说说看。”
“一,我不服那个叫什么副局的接手我这个案子。”胖警官指了指坐在杨局身边的徐副局。
杨局惊讶,问道:“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胖警官撇嘴道。
徐副局气得嘴巴一抽一抽,笔挺坐着的腰杆子差点忍不住要跳起来。
“扯蛋!这个不算!”杨局怒道。
市委书记又在杨局耳边轻声道:“流氓!”
胖警官抱了徐副局的不屑之仇,心里暗爽,接着说:“其次我不服自己辛辛苦苦查了几天的案子就这样交给别人。为了这案子我依旧七十二个小时没合眼了。你们看我这脸颊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杨局长怒耐烦道:“有什么不同?你快点说,别废话!”
“瘦了整整两圈,刚才跟朋友视频,他差点认不出我,问我这脸是不是动刀削尖了?...”
他话没说完,旁白的人便忍俊不禁笑了。
“好了好了!别扯了,就当你辛苦了,快说说还有什么不服?”杨局长知道他又要胡扯,打断胖警官的话。
而他自己也只说当胖警官真的付出努力,却不承认这个不服的道理成立。
胖警官接着说:“再者我不服的我们在这拼死拼活,与狡猾的凶手斗智斗勇,你们却因为外面几句谣言,就说我包庇嫌疑犯?你们对下属有没有给予充分的信任?有没有考虑我这弱小的心灵会多么受伤啊?”
杨局顿了一下,看了看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忙说:“我们这不是在给你申辩的机会吗?”
胖警官接着说:“最让我不服的是...”
杨局长笑了笑:“你不是说三不服吗?再说下去就四不服了!”
“杨局,不是您说的吗?第一个不服不算。所以我就再补充一个!”
杨局长气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胖警官却忍着笑,说得更铿锵有力:“我最不服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一幅幅官僚作风的样子。说是来查案,到这里不是第一时间不是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却坐在这里发号施令,指手画脚的!”
市委书记和杨局等人顿时尴尬无比,气得神情瞬间万变。
可胖警官的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入他们心坎中,叫他们无以反驳。
杨局生气道:“这需要你来教吗?我和书记早有安排!”
市委书记强颜欢笑:“这样吧,杨局,既然黄队不服,他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我提个建议怎么样?”
杨局忙说:“书记,您说!”
“先让徐副局接手案子,让他三天内查清楚黄队有没有包庇,如果没有的话再将案子交给他负责。你看怎么样?”
“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局笑道。
“好个屁!”胖警官轻声骂道。他知道交出案子后,被打入冷宫三天以后,对方在随便找个借口就直接将他扫回家了,到时阿木和小幽怎么办?
再说,三天对一般的案子来说是不长,但对桃铃村发生的几个错综复杂的案子来说却是非常长的。那个凶手随时都有可能出来再杀害陈小幽灭口。
杨局怒道:“你说什么放屁?”
“我说我肚子不舒服,老想着放屁。”胖警官说,“几位领导,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不该留在这里担惊受怕不止还要遭受委屈。正好我肚子不舒服,我这就先走了!”
说着胖警官掉头就要往圆楼大门走出,看见平头李队,故意问道:“李队,把车钥匙给我。我还有东西在你车上!”
平头李队吃惊:“你真的要走了?那这案子怎么办?”
胖警官朝她挤了挤眼睛:“案子关我们什么事?别忘了我们两个只是路过,来帮阿木的。没想到他现在成了凶手,还被关了起来。案子也交给别人负责了,我们还有必要留在这吗?”
平头李队会意,忙跟着说:“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吧!”
姚老太见他们两个都要被逼走,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们就这样走了?”徐副局突然喊道,“总要把这几天调查的资料交接一下吧?”
“资料?连睡觉拉屎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写字?我办案都是靠直觉,不是依赖别人给的资料。相信……你叫什么副局的?”胖警官顿了顿,故意笑道,“相信你也行吧?”
平头李队跟着笑道:“这直觉真不是人人都会,比如我就不会。我都是用记,不过这几天太忙,都记在脑子里了!”
看他们哈哈大笑,扬长欲去,徐副局气得真想从背后砰砰给他们两枪。
市委书记又靠近杨局的耳边轻言道:“无赖!”
“别作了!”杨局大声喝道,“再给你们两天,两天还破不了案,该怎么就怎么。做男人就干脆点,别耍这种小把戏!”
胖警官回头笑道:“谢谢杨局,不过我两天太短,我也不喜欢二,想再讨一天。希望您能男人般干脆地答应!”
“好,算我倒了八辈子霉错信了你这次。”杨局示威道,“等我到了环楠城,见到罗局,就有话说了!”
“欢迎您到环楠城旅游,环楠城天杰地灵,好山好水!”
市委书记气得直摇头,又在杨局耳边轻声骂道:“野蛮人!野蛮人!”
杨局又有什么办法呢?早知道他是以怪脾气臭名远播,被当成球一样调来调去的。
要是他能懂得跟上级和同事搞好关系,以他的能力,早就不是队长了。
……
阿木被关在祠堂漆黑的小房间里,里面都是杂草,一股湿臭味,仔细一看竟还有牛粪干。他才知道这里原本是关牛的。
阿木是从农村出来的,那青草霉味和牛粪味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只是这屋子窗户封死,暗无天日,只有从门缝里投进几道微弱的光。
这在祠堂里他本身就觉得心虚,总是时不时就感觉有影子在面前飘,有眼睛在盯着他侧脸,有人在他脑勺撩着双爪。
阿木只能惶恐地将背靠在门板上,门缝里透进来的淡淡光芒叫他稍感安心。
他突然听到外面祠堂大厅有个女人在呜呜咽咽哭泣,仔细一看,那女人将一条麻绳甩过横梁,准备在众遗像前上吊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