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儿,你这几日来,举止间总透着几分异样,和星竹吵架了吗?”
长姐看出了我的异常,微微一笑。
她应该也发现唐南烛对我的不同。
我摇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长姐多虑了,与星竹无关,是我自己……或许是还没能从一些变故中完全抽离出来,心中难免有些纷扰。”
长姐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说起太子,不,现在应该称皇帝了。他会不会还在暗中寻找你的下落?毕竟,你们之间……”长姐突然问道。
提到云初舟,我的心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如今我和唐南烛发生了那样的事,成为我们之间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使我的生命没有进入尾声,我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大荆皇宫的事,与我再无瓜葛。现在的生活很好,我死而无憾了。”我淡淡说道。
长姐望着我,眼眶微红,满是心疼。
烈日当空,西域的天气燥热得可怕,天上仅有淡淡的几朵浮云。
我和长姐买了许多零食和瓜果,走在回府的路上。
忽然间,一股狂猛的西风骤然而至,携带着漫天黄沙。这风怎么发黑,似渗透着诡异的妖气一般,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鸣般轰然炸响。
我和长姐被一群身着铁甲的士兵包围起来。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骑马走到我面前。
“叶知浅!本将军奉陛下之命,特来捉拿你归案!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我的心头。
日光很刺眼,我眯着双眼躲避眩光,这才看清了来人正是乐骁尘。他身披银甲、气势凛冽,面色低沉,非常严肃。
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死死盯着我,十分陌生,似乎并不认识我似的。
“乐将军?你这是何意?我犯了何罪?”我皱眉问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本将军之令,便是天命所归。你是祸国妖后,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朝纲,证据确凿,无可狡辩!拿下!”
说罢,他大手一挥,几个士兵将我抓起来。
长姐在一旁目睹这一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瘫软在地。
我心中一紧,望向她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长姐,你快走!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
我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不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而出。
然而,乐骁尘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定格在了长姐身上。
“还有她,华珛,身为逆贼之妻,更是罪加一等,一并带走!”他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情感,只有冰冷的命令。
“这里是西域,你无权抓我!”我冲着乐骁尘喊道。
乐骁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没听说吗,西域如今是大荆的附属国,作为大荆的征西将军,本将军手握皇命,自然有这万里疆域之上的绝对权威。”
我狠狠地盯着乐骁尘,他那张熟悉的脸却如此陌生。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云初舟怎么可能下达这种命令,说我是祸国妖后?
我迅速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唐南烛被抓的身影,心里略略安心不少。我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唐南烛能及时发现危险,将孩子们藏匿于安全之地,保护好他们。
在这片广袤无垠、风沙漫卷的西域之地,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大地染成了一片悲壮的金红。
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急促,带着几分不安与肃杀。
我和长姐被士兵们压着,带去了西征将军府邸。
我们被扔在一个破旧地牢中。
在那阴暗潮湿、光线仅能勉强穿透铁窗缝隙的牢房内,时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毫无意义。四周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沉重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乐骁尘终于出现了。他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圣旨,那圣旨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乐骁尘的眼神冷冽如冰,却一言不发。
见乐骁尘久久不说话,我问道:“乐将军,你究竟意欲何为?要将我们囚禁至何时何地?”
“本将军已接到陛下密旨,旨意明确——将尔等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就地正法?”我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如刀绞。
“我不信,初儿怎会如此待我?我要亲自见他,问个明白!”我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中闪烁着不甘。
但乐骁尘并未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圣旨狠狠地扔到我的脸上。
“不信你就自己看吧!”
我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捡起圣旨。
颤抖着双手,我缓缓展开圣旨,那行用朱砂书写的“就地正法”四字,如同鲜红的烙印,深深印入我的眼帘,也烙进了我的心底。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深渊,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后天午时,在西城门行刑!”
乐骁尘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划破寂静的空气。随后他决绝地转身,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直至消失在阴暗的地牢尽头,只留下冰冷而沉重的回响,在这压抑的空间里久久不散。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后天午时行刑……”我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打着我的胸膛。
长姐虚弱无力地靠在地牢的墙壁上,疑惑地看着我。
"琛儿,这一切……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是逆贼之妻,治我的罪也就罢了。陛下他,怎会如此狠心待你?”
我闭上眼睛,任由思绪在黑暗中翻涌,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长姐,我不相信是云初舟的命令,这里面绝对有诈!”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望向那扇紧闭的铁门,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