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腔热血,卫国庆用的是鸡的一腔热血,要换于苗红的血。
“嘶”吃瓜群众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是77年,到了革命的尾巴时期了。在66年、67年听过不少写血书表忠心的,现在几乎没人干这样的事。
要不是卫国庆的行为,大家几乎都忘了还有血书这回事儿。
当群体记忆被唤醒之后,看着卫国庆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子究竟是莽撞还是愚蠢?
于苗红听完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写血书可是要真出血的,活都不想干,哪有勇气写血书。再说,于振生也没教这个呀,咋就要放血呢?
林思甜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仰脸看着卫国庆一身正气,带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脸庞。林思甜身高一米五几,标准的江南女子,虽然卫国庆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但是近距离林思甜也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脸。
卫国庆看于苗红已经怂了,哪能放过他,当下把背后卷成桶状的血书拿出来。
先对大家朗读了一遍,然后拿着对着于苗红贴脸开大般的展示。
于苗红闻着血腥味,被强烈的杀气所震慑,血书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锋利的刀痕,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于苗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卫国庆不管他,把血书贴在大队部的宣传墙上,对准红太阳的中线,恭恭敬敬的贴上去。
“这娃娃有种!”村民中有人开始赞赏卫国庆的行为。东北老爷们喜欢有血性的男人。
“于苗红,快写血书!快写!快写!”人群中一阵阵的声浪汹涌澎湃。
吃瓜群众不嫌事大,就怕热闹不够。
于苗红看到卫国庆像杀神一样向自己走来,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逃跑。
卫国庆追上去就开始拳打脚踢,于苗红双手护着头不敢反抗。卫国庆对准于苗红的裤裆就是一记重脚,于苗红哇哇的惨叫,双手抱着裆,一跳一跳的蹦着走。卫国庆不想把他打死,于苗红最终还是跑掉了。
林思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事情发生的过程都看了,就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比原来的结果好得多。
慢慢醒悟过来后,林思甜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咬牙,把外面的外套脱掉了,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林思甜说“我的心是红的,血是热的。”
拿起外套上的针开始往心口扎,针穿破皮肤,开始往外面渗血,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看着林思甜。
夕阳照在林思甜的脸上,晕染了一片红光。
等林思甜来摘卫国庆的像章时候,鲜血已经把白衬衫渗透的一片红。
血顺着白衣服往下滴。
卫国庆看到感觉牙花子都在痛,伸手抓住林思甜的手腕。
“可以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卫国庆开始劝道。
但林思甜不为所动,右手腕被抓使不上劲,就用左手摘像章。
“闺女,停手吧。”刚闻讯赶到现场的何铁山气喘吁吁,还没靠近就开始劝林思甜。
“我说已经很好了,停手!”卫国庆双手攥着林思甜的俩胳膊,看林思甜不听话,一使劲把林思甜按到地上。
林思甜委屈极了,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两个麻花辫也有些散了,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父老乡亲们,听我一言,小子今天运气好,上山打了一头大野猪,大家伙儿这些年对我没少照顾,等会儿到我那里换肉吃。要是手头紧眼下实在没有东西换,先拿一些回家尝尝,等有东西了再还。要是小子有哪些做的不周的地方,还请父老乡亲们多多包涵。”卫国庆说完开始对四周的村民们转圈敬礼。
何铁山也开始打圆场,“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别围着了,都回家做饭吧。”
人群开始三三两两的散掉。
柴旭霄去搀扶林思甜起来,被林思甜一把推开了。
崔根正想去扶,被柴旭霄制止了,使个眼色,拉着就走。
何铁山人老成精,一下子看明白了,磕了磕自己的旱烟杆,对卫国庆说“思甜这闺女还是个女娃娃,国庆呐,你是个男子汉,要照顾好人家。我先走了。”
“铁山叔,我馋你那两只鸡了,刚才我把你那两只鸡混着猪肉我给炖了,一会儿你们过来吃肉。两只鸡我给您折成5斤肉。”
“国庆,吃就吃了,客气啥。”
“一码归一码,哪能让您破费。”卫国庆懂得人情世故,不会让别人吃亏。
“老崔,老柴,鸡我剁好了,回去先烧锅,混着猪肉多煮一会儿。晚上好好吃一顿。”
崔根正和柴旭霄听到这话跑的更快了。
等到一个人也没有了,卫国庆上去搀扶林思甜。
“谁要你管,别管我。”林思甜一边哭着一边挣扎。
卫国庆把像章一个一个的摘下来,林思甜慢慢地不再挣扎,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没人了,你别拗了。”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林思甜坐在地上俩腿乱蹬,把一只鞋都给蹬掉了。
“好好好,我不管,你先站起来吧,我把你扶起来。”卫国庆自然不会给一个女人计较,要是在20年,林思甜这个年龄正在上大学,属于刚成年啥都不懂的时候。
“你这臭流氓,别碰我。”林思甜越说越来劲。
卫国庆啥都不说,把林思甜的鞋捡起来,抓住林思甜的腿就给她穿上,女人嘛,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不是一回事儿。
这次林思甜嘴里虽然在嘟嘟囔囔,但身体却没抗拒。不过嘟囔的词翻来覆去的就是“臭流氓”,“不要脸”等等。
给林思甜穿好鞋,开始系鞋带,林思甜偷偷瞟卫国庆,发现卫国庆的眼神对过来的时候,唰的一下脸红了。
卫国庆装作不知道,掏出自己兜里的蓝手帕递给林思甜。
“擦擦吧,脸都哭成一个大花猫了。”
林思甜一听,马上开始擦自己的脸。
这次不用人劝,林思甜自觉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把刘海用手指头梳了梳。
卫国庆心里暗笑,也不点破让林思甜难堪。
北风吹来时候,林思甜打了个哆嗦,卫国庆伸手一摸,外套太单薄了,也不知道林思甜怎么顶得住的。
卫国庆把自己的薄袄脱下来给林思甜穿上,林思甜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向一边。
“走吧。”
卫国庆在前面走,林思甜后面跟着。
衣服太大,穿的像只企鹅在一摇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