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怡的声音，十分平静。
就好像在问一件，不过平常的事情。
她甚至笑着看向沈律之。
笑容和以往一样温和。
沈律之要开口说的话，却哽咽住了。
两人之间瞬间陷入了沉默。
“不能说吗。”
宋楚怡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
沈律之一怔。
他倒希望宋楚怡像以往一样大骂自己一顿。
但是，宋楚怡没有。
温柔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这让沈律之十分不安。
他顿了顿，将领带扯松。
又沉默了一几秒。
他终于开口。
“一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孩子，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沈律之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楚怡。
以他对宋楚怡的了解，宋楚怡肯定会大发雷霆。
但是，想象中的谩骂，没有传来。
宋楚怡只是笑出了声。
“原来，你喜欢她。”
沈律之沉默。
把烟掏出来，邪着咬到了唇边。
眉头紧锁。
“你要是生气，可以骂我、打我。”
沈律之情绪平静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宋楚怡痛骂的准备。
宋楚怡没有骂。
只是把那一碗绿豆汤，放在了沈律之前面。
“你把这个吃了吧。我熬了一上午的。”
当然不是熬一个上午的。
而是，某团上跑腿送的。
自从发现，沈律之出轨，没有喜欢过自己后，宋楚怡不再给沈律之做过饭。
早餐预制菜。
午餐、外餐外卖。
夜宵，地毯上随便买。
沈律之不知道。
看着桌上的绿豆汤，眉头几乎要夹一只蚊子。
“楚怡，我对不起你。你提个条件，我们分手吧。”
终于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律之突然松了一口气。
八年了。
沈律之这八年，他最终在和宋楚怡快要迈上婚姻殿堂的时候，选择了另一条岔路。
“上次我提分手，你不同意。”
“这一次你提分，我该不该同意？”
宋楚怡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律之问。
沈律一脸错愕。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
抬眸皱眉。
“我当然同意。”宋楚怡看着沈律之笑。
笑容平淡。
就像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同意？”
沈律之惊讶。
八年了，宋楚怡在他身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他十分清楚。
换成是他，未必甘心。
宋楚怡之前说过分手。
其实，沈律之压根儿就不相信。
果不其然，宋楚怡现在又回到家里，继续给自己做饭了。
此时的宋楚怡，眼睛清澈干净。
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半天没说话。
沈律之把烟，扔在垃圾桶。
“要是难受，你就哭。”
“钱的事情，你觉得少，我再给你点。”
宋楚怡只是平静地摇摇头。
“把应该给我的分红、工资都补偿给我就行。”
“其他的，不属于我的，我不要。”
沈律之双手捏紧拳头。
叹了口气。
好半天才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没关系。”宋楚怡笑着对沈律之说。
看着宋楚怡笑。
沈律之笑不出来。
心口有些堵得慌。
“宋慈有了孩子，闹着自杀。楚怡，我真心想和你结婚，但是，我不能无辜害死两个生命。”
“没关系。”宋楚怡笑着打断沈律之的话。
“我.......”
沈律之懊恼地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你慢慢吃，我先去洗个澡。”
宋楚怡不想再和沈律之独自呆在一起。
她转身上楼。
腰部，一股暖意涌上来。
沈律之在身后，紧紧地抱住她。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想听到对得起。”
宋楚怡掰开了沈律之的手。
回头，转身，认真看向沈律之。
“宋慈怀孕了，你的确应该对她负责。”
“孩子不能有父亲。沈律之，好好对宋慈。”
说完这句话，宋楚怡转身，快步走向了二楼。
房间门关上的刹那。
她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畅快的笑容。
洗完澡，宋楚怡就像平常一样躺在**。
沈律之在很久之后，才走进了房间。
沐浴间，响起水流的哗啦啦声时。
宋楚怡收到了厉言阙的短信。
“你们沈总，打算卸磨杀驴了。”
“你要不要来我公司，我给你开七位数的年薪。”
宋楚怡怔了怔。
想到沈律之今晚回来时的沮丧、愧疚模样。
不禁嘴角狠狠一抽。
这个狗男人，装的还挺像。
亏宋楚怡以为，他有多愧疚。
原来，背后，还搞了这么一手。
干脆，将计就计。
“多谢厉总，我不想再给人打工了。”
厉言阙简单回了一句话。
“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吩咐，发财的时候，我好分一杯羹。”
“好啊，厉总不怕亏本的话。”
“不怕，我相信宋秘书的眼光。”
和厉言阙回完信息。
沈律之洗完澡。
拉开了门。
一股水汽涌上来。
宋楚怡锁屏手机。
假装睡着。
沈律之吹干头发，很快就躺在了**。
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窸窣之声，宋楚怡全身僵硬。
“睡着了吗。”
沈律之从身后再次抱住了宋楚怡。
宋楚怡睁开眼，挣脱出沈律之的怀抱。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宋慈，就要对得起她。”
“好......”
沈律之把手收了回来。
宋楚怡背过身，和沈律之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不再说话。
早上醒来的时候。
沈律之以为，不会有爱心早餐了。
没想到餐厅里，竟然还有宋楚怡精心给他准备的牛奶、三明治。
“你要是起不来，可以不用给我做。”
宋楚怡对自己这么好，沈律之有些过意不去。
“顺手做的。”
“快吃吧。”
“等下要迟到了。”
宋楚怡低着头，吃的是一碗面。
看起来，挺素，就一个荷包蛋还有几片青菜i。
沈律之有些过意不去。
“你给我准了这么丰盛的早餐。你自己.....”
“我最近就喜欢吃清淡的。”
宋楚怡抬起头，笑着看向沈律之。
表情并不像是装的。
沈律之内心的不安呢，更盛了。
“你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好好休息几天。你的工作，我让宋慈接替你的活儿了。你可以用度个假，再回来工作。”
现在只开宋楚怡，沈律之才好操作，工作调动的事。
宋楚怡笑着说：“好啊，我也好久没度假了。”
正好，她又要去弄自己的工作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