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
检查站那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几个人立刻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还有人拿出了对讲机！
面包车笨重地在原地打转，眼看就要被堵住！
“撞过去！”韩向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司机一咬牙，油门猛踩到底！面包车好比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着那几个跑来的人影和单薄的路障狠狠撞了过去！
几声惊呼和碰撞声响起！
面包车冲破了阻拦，车头凹陷了一块，挡风玻璃也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但总算冲了过去！
车子再次开始疯狂逃窜，但林建华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刚才这么一撞，动静太大了，肯定已经惊动了更多人，他们彻底暴露了！
“前面路口右拐！进山！”韩向前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那辆警车，快速做出判断。
面包车冲进了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路况颠簸得厉害，车里的箱子被震得哐当作响。
林建华下意识地死死抱住装着手机的箱子，生怕这些宝贝疙瘩被颠坏了。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跟着韩向前搞什么手机！安安稳稳做服装不好吗？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一个箱子被猛地颠了一下，箱盖松开了，露出了里面码放整齐的“龙腾”手机。
林建华刚想把箱盖合上，目光无意中扫过那些手机屏幕，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骤然收缩。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台手机，又拿起另一台。
那些被他们寄予厚望，好不容易从华强北抢出来的手机屏幕上，无一例外，全都出现了一条极其细微，但在晨光下却清晰可见的——裂痕！
不是外屏的裂痕，而是从内部蔓延出来的，好比蛛网般，悄无声息地爬满了每一块屏幕！
“裂……裂痕？”林建华的声音抖得仿似秋风中的落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又拿起第三台，第四台。一样的，每一台手机的屏幕内部，都布满了那种细密的，死亡宣告般的裂痕！
这些不是简单的瑕疵，这是屏幕本身的结构性损坏！别说卖钱，拿出去都嫌丢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林建华彻底崩溃了，他猛地抬头看向韩向前，声音带着哭腔，“向前！这批货……全废了！我们……我们被坑了！”
韩向前没有立刻去看那些手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后视镜，那辆紧追不舍的警车好比跗骨的毒虫，甩不掉。
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得更加厉害，每一次震动都让林建华的心揪紧。
废了？全废了？
他们冒着天大的风险，几乎是赌上了身家性命才从华强北抢出来的最后一线生机，竟然是一堆废品？
韩向前猛地回过头，眼神锐利得好比刀子，扫过林建华手里那台屏幕开裂的手机。他没有像林建华那样惊慌失措，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极度危险的平静。
他伸手，从林建华手里拿过一台手机，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裂痕。
那裂痕细密均匀，分布得很有规律，不像是在运输过程中颠簸造成的。
“不是被坑了。”韩向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是被做了手脚。”
林建华一愣：“做手脚？谁？华强北那些人？”
“不一定。”韩向前把那台废品手机扔回箱子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所有屏幕同时出现这种内部裂痕，要么是用了特殊的劣质屏，要么……就是在组装前，就有人动了手脚。”
诺基亚？还是那个神秘的“龙抬头”背后的人？或者，是更意想不到的敌人？
现在追究是谁干的已经没有意义。
结果就是，他们最后的筹码，没了。
车子还在亡命飞驰，后面的警车却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听到喊话声。
“停车！前面的面包车立刻停车！”
林建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绝望地看着韩向前：“向前！没路了！我们真的没路了！”
韩向前没有看他，而是突然对前面开车的司机命令道：“找个视野开阔，但旁边有密林的地方，准备弃车！”
司机没有任何迟疑，猛打方向盘，面包车冲上一个土坡，停在了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空地旁边就是茂密的树林，再往前，是悬崖。
后面的警车也跟着冲了上来，在几十米外停下，车上跳下来几个警察，举着枪，慢慢逼近。
“向前！”林建华吓得几乎尿出来。
“拿着资料！下车！进林子！”韩向前一把拽开车门，抓起装着重要文件的那个小包，对着林建华和那几个跟着的技术员吼道。
“那手机呢？”林建华下意识地看向那几个装着废品的箱子。
韩向前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又看了一眼步步逼近的警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转身，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背包，拉开拉链，里面露出的不是钱，而是一捆捆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还有几个连接着引线的奇怪装置。
“手机？”韩向前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送他们一份大礼！”
林建华看着背包里那些用油布包裹的东西，还有那几个带着引线的奇怪玩意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牙齿都在打颤：“向……向前，那……那是什么？”
韩向前没理他，伸手将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快速掏出来，动作利落得好比演练过无数次。
他把几个油布包塞进装手机的箱子缝隙里，又把那几个带着引线的装置小心翼翼地放在车厢的不同角落。
“林建华！”韩向前头也没抬，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人和文件，现在就滚进林子！快！别回头！往深处跑！”
“警察……警察快过来了……”林建华看着几十米外越来越近的警察，腿肚子都在转筋。
“想死在这儿吗？滚！”韩向前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凶狠，一把将还在发愣的林建华推出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