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里。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一根金红色的细线从心脏位置延伸出去，另一头连在苏绯曦身上。她的红发已经恢复了鲜艳，但发梢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想坐起来，右臂却突然"咔嚓"一声裂开几道缝隙，蓝宝石般的结晶体下面，隐约能看到流动的金色火焰。
"别乱动！"苏绯曦一把按住他，"共生契约刚形成，你的身体还在适应。"
江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变了样——原本只是覆盖着结晶体，现在却像是整条手臂被重塑了一样，骨骼、肌肉、皮肤全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蓝金色，五指张开时，指尖会自然溢出细小的金色火星。
"我……升级了？"
苏绯曦翻了个白眼："废话，你现在是半个暴君了。"
远处传来爆炸声，阳城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江堰这才想起来——界碑组织还没完蛋！他猛地站起来，差点把苏绯曦拽个跟头。
"轻点！"苏绯曦扯了扯两人之间的金线，"屠夫带她去安全屋了。"
江堰试着走了两步，发现这根线虽然看着细，却怎么也扯不断。更神奇的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竟然能通过这根线感受到苏绯曦的情绪——她现在又饿又累，还有点生气。
"你看什么看？"苏绯曦瞪他，"为了救你，我三天没吃饭了！"
江堰的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笑了出来。
废墟里找吃的可不容易。江堰用新升级的右手一拳砸开变形的自动售货机，里面的饮料早就被震碎了，只有几包巧克力还能吃。苏绯曦蹲在旁边，像只饿急眼的猫一样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
"慢点，没人跟你抢。"江堰递给她一瓶还算完好的矿泉水。
苏绯曦灌了一大口，突然盯着他的手臂："你的晶化程度退了？"
江堰低头一看，果然，原本已经蔓延到肩膀的结晶体，现在只覆盖到手肘附近，而且颜色从深蓝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蓝色，像是阳光下的海面。
"共生契约平衡了两种血脉。"苏绯曦用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现在是史上第一个暴君和女王混血。"
"混血？"江堰皱眉，"那我算什么品种？"
"新品种。"苏绯曦舔掉嘴角的巧克力渣，"简称——外卖暴君。"
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江堰试着调动新力量，右手握拳时，金蓝色火焰"轰"地窜起半米高，吓得他赶紧甩手。
"控制呼吸！"苏绯曦拍他的背，"力量暴涨都这样，跟憋尿一个道理，得慢慢放。"
这什么鬼比喻......
江堰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这次火焰听话地缠绕在手臂上，形成一件半透明的铠甲。他随手一挥，五米外的断墙"砰"地炸成粉末！
"卧槽！"江堰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威力......"
"还行吧。"苏绯曦撇撇嘴，"我当年刚觉醒时，烧毁了三栋楼。"
她站起来，红发无风自动："试试组合技？"
没等江堰回答，苏绯曦突然扯断一根金发系在他手腕上。刹那间，江堰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右臂的火焰"呼"地暴涨，背后竟然浮现出一对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翼！
"这是......"
"暴君之翼。"苏绯曦跳上他的背，"虽然现在还飞不起来，但跑路够用了！"
两人在废墟间飞奔，速度比汽车还快。江堰每一步都能跃出十几米，落地时火焰会自动缓冲，简直像在玩真人版超级玛丽。
"左转！"苏绯曦揪他耳朵，"前面是界碑的临时基地！"
江堰急刹车，差点把苏绯曦甩出去。果然，三百米外有座被血藤包裹的大楼，门口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
"怎么打？"江堰活动着手腕，"直接冲进去？"
"你当是送外卖啊？"苏绯曦翻了个白眼，"先侦查！"
她扯下一根红发，轻轻一吹，发丝变成一只火焰小鸟飞向大楼。几分钟后，小鸟带回了一段画面——大楼地下三层，屠夫被锁在特制牢房里，江小渔则泡在一个装满绿色**的玻璃罐中，身上插满了管子。
江堰的右手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我妹妹不是实验品！"
"冷静！"苏绯曦按住他，"看见罐子旁边的老头没？那是界碑首席科学家，他手里拿着控制器！"
画面中，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老头正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一个红色按钮上。
"只要他按下按钮，整个地下室会瞬间注满强酸。"苏绯曦沉声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计划很简单——声东击西。苏绯曦用红发制造爆炸吸引注意力，江堰趁机突袭救人。
"记住，你现在的速度是音速的三分之一。"苏绯曦帮他整理火焰铠甲，"见到老头第一时间打断他的手，别给他按按钮的机会。"
江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呢？"
"我负责帅。"苏绯曦甩了甩红发，"数到三就行动。"
"一。"
江堰深呼吸，感觉心脏跳得像擂鼓。
"二。"
右臂的火焰自动收缩，变成流线型的光膜。
"三！"
苏绯曦的红发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火雨砸向大楼正门！警报声响彻夜空，所有特勤人员都冲向爆炸点。
就是现在！
江堰双腿发力，地面"咔嚓"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向大楼！
江堰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燃烧的流星。
音速冲刺带来的风压将两侧废墟撕开沟壑，右臂的金蓝火焰在空气中拖出彗星般的尾迹。他看见守卫们惊愕转身，看见子弹在慢动作中旋转，看见自己燃烧的拳头轰向防爆玻璃——
"哗啦！"
整面玻璃墙炸成晶莹的粉末。江堰顺势翻滚落地，火焰铠甲在地面擦出扇形火花。地下室的白炽灯管接连爆裂，在明灭闪烁间，他看清了控制台前那张惊恐的老脸。
"别动！"首席科学家颤抖的手指按向红色按钮。
江堰的右臂突然自动抬起。那些流动的金色火焰像有生命般脱离手臂，在空中凝成三枚旋转的梭镖。
"嗖！"
第一枚梭镖贯穿老头的手掌，将控制器钉在墙上。
第二枚炸碎了玻璃罐的基座，绿色营养液如瀑布倾泻。
第三枚却在即将命中老头眉心时，被一根突然出现的血藤凌空抽爆！
"小心！"苏绯曦的声音通过金线传来，"他在自己体内植入了禁区植物！"
老头被贯穿的手掌伤口处，数十根血藤正疯狂蠕动。他的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藤蔓编织的躯体："界碑永生计划......不容破坏......"
江堰箭步上前，燃烧的右拳直捣对方胸口。就在命中瞬间，老头胸腔突然裂开，一朵食人花般的巨口喷出腐蚀性黏液！
"滋啦——"
火焰铠甲被溶出蜂窝状的孔洞。江堰踉跄后退，发现右臂的金光正在急速黯淡。更糟的是，浸泡江小渔的玻璃罐开始倾斜，眼看就要砸向地面！
"接住！"
一道红影闪过，苏绯曦用长发织成缓冲网托住玻璃罐。她的发梢一接触绿色**就"滋滋"冒烟，却死死缠住罐体缓缓放下："这老东西交给我！"
老头藤蔓化的身体正在膨胀，转眼就撑破了白大褂。他的头颅分裂成六瓣，每片"花瓣"内侧都长满倒刺："你们根本不懂......与禁区共生才是进化......"
"进化个屁！"苏绯曦扯下大把红发，发丝在空中交织成血色长鞭，"不过是界碑养的看门狗！"
鞭影如龙，抽得藤蔓碎片四溅。但老头裂开的胸腔里又钻出更多血藤，像触手般缠住苏绯曦的脚踝。她正要挣脱，整个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
天花板崩裂，一只卡车大小的金属利爪破顶而入！爪尖擦着江堰鼻尖划过，将关押屠夫的牢房像罐头般撕开。
"咳咳......"满身是血的屠夫从废墟中爬出，手里紧握已经启动的晶体炸弹，"妈的......血藤母体追过来了......"
江堰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金属利爪，而是由无数人类骸骨与机械拼接的恐怖造物！爪子的主人正从裂缝中缓缓降下：三米高的类人形体，头部是旋转的锯齿，胸口嵌着界碑徽章，而腹部......赫然是那颗曾在屏障中跳动的巨大心脏！
"界碑终极兵器......"屠夫吐着血沫大笑，"用老子的女儿当核心......现在遭报应了吧？"
心脏突然剧烈抽搐，机械怪物随之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检测......暴君血脉......清除程序启动......"
江堰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燃起冲天烈焰。他惊愕地发现，自己与怪物腹部的机械心脏产生了诡异共鸣——那些金色火焰正在被强行抽离！
"它在吸收你的力量！"苏绯曦的红发鞭子缠住怪物利爪，"江小渔！快醒醒！"
玻璃罐中的少女猛然睁眼。她的瞳孔不再是星云状，而是变成了两颗微型蓝太阳："哥......用我的眼睛......"
罐体轰然炸裂！江小渔悬浮在半空，眼中蓝光如探照灯般笼罩机械怪物。那颗疯**搐的心脏突然停滞了一秒——
就是现在！
江堰福至心灵地跃起，燃烧的右拳直接捅进怪物腹部！指尖触碰到心脏的瞬间，他听见了妹妹的声音："王骨共鸣......现在！"
怀中的蓝宝石眼球突然发烫。江堰用左手掏出林小鹿留下的眼球，狠狠按在自己右臂的火焰纹路上——
"轰！！！"
金色与蓝色的能量洪流对撞，机械怪物的躯体像玻璃般龟裂。江堰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顺着右臂涌入脑海：
血藤深渊的母皇在产卵......
葬魂塔顶的母亲在刻字......
苏绯曦在实验室被抽取骨髓......
还有那颗机械心脏里，囚禁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灵魂......
"原来......这就是界碑的永生......"江堰在能量风暴中怒吼，"把孩子的灵魂......做成电池！"
他右臂的火焰突然变成白炽色，机械怪物从内部开始融化。当最后一块金属零件坠落时，江堰怀中多了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正是屠夫女儿缩小版的模样！
地下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首席科学家藤蔓化的身体迅速枯萎，最终变成一具干瘪的标本。苏绯曦一瘸一拐地走来，红发已经烧焦了大半："你......升级了？"
江堰看着自己完全晶体化的右臂——现在那已经不再是蓝色，而是如同极光般流动的七彩琉璃："不......是进化。"
屠夫拖着断腿爬过来，颤抖的手抚上女儿的脸："她还活着......"
"暂时的。"江小渔虚弱地降落地面，蓝太阳瞳孔正在渗血，"她的灵魂被禁区污染了......只有糖水铺的......"
话未说完，少女突然栽倒。苏绯曦急忙接住她，却发现江小渔的后颈浮现出藤蔓状纹身——和界碑科学家一模一样的纹身！
江堰的琉璃臂突然发出预警般的蜂鸣。他抬头看向破洞的天花板，血色月光正透过裂缝洒落——不知何时开始，月亮变成了诡异的赤红色。
"血月......"屠夫声音发抖，"禁区暴动的征兆......"
苏绯曦的红发无风自动："不......是界碑首脑启动了最终预案。"她指向江小渔颈后的纹身，"他们在所有血税豁免者体内......埋下了禁区种子。"
江堰轻轻抱起妹妹。琉璃臂的光芒映照下，少女的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