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燃去了一趟城外,找到贺峰昨天乘坐的汽车。
汽车还在原地,外面拉起警戒线,几个警探守着,有霍司南命令,乔燃才得以入内。
乔燃查看过现场,汽车前排和后排各有一个枪洞,都是来自同一个方向的。
当时车上一共两人,贺峰和司机。
“从子弹穿透的力道来看,贺峰是近距离中枪。司机被一枪爆头,当场死亡,同样也是近距离中枪。”乔燃说出自己观察到的。
“知道贺峰昨天去上任不多,极有可能是认识的人做的。”这是霍司南的分析。
“你再去查查,贺峰有什么仇人?或者有没有与人结怨?”霍司南吩咐道。
乔燃听出来了,霍司南这是要替白秋兰的小叔子找凶手。
“少帅,警局已经介入调查,我们也查,会不会?”乔燃担忧警局的会不会介怀此事。
霍司南双手抱胸,态度明确,“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
苏局长调查,是因为查清真相,给家属一个交代。
他调查,纯粹是因为白秋兰。
“卑职明白。”乔燃领了命令,转身阔步离开医院。
霍司南回到病房外,贺峰的尸体被两个警探抬着,盖上了白布。身体被白布遮盖得严严实实,更添了几分凄凉。
贺明月和贺母得知警局要暂时抬走贺峰,哭得不成样子。
众警探们,一片死气沉沉。
贺峰在警局人缘很好,又是副署长。
昨天,警探们还在替贺峰升职的事而高兴,今天,贺峰就安安静静地躺着,身上只有一块白布盖着。
上次,白秋兰看到这么警探,还是在贺峰的升职宴。
转眼间,物是人非。
“贺伯母,节哀。”霍司南迈步而去,轻声道。
霍司南来之前,换了一身衣服,常见的富家公子装扮,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格子花纹的领带,黑色马甲被他穿出收腰的效果,剑眉星目,身形优越,双腿修长。
贺母没有见过霍司南,想着他气度不凡,通身贵气,应该不是贺峰的朋友。
贺母一脸困惑,贺母用手帕擦了擦泪,对眼前的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我是贺峰的朋友,您可以叫我小霍。”霍司南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
“我想尽朋友情意,调查贺峰之死。”霍司南面带担忧,借口找得合情合理。
白秋兰偷偷地翻白眼,霍司南演得真好,如果不是认识他,真的要信了这番说辞。
“小霍先生,贺峰的事警局会处理的,不用劳烦你。”贺母语气平和,拒绝却是干净利落。
被拒绝,霍司南脸色难得的平静。
白秋兰以为霍司南会转身就走或者坚持帮忙,霍司南的脸上竟然露出歉意,“贺伯母,是我考虑不周。”
这听语气,也不太像霍司南。
恍惚间,她都以为贺峰还活着,在和她说话。
“阿兰。”贺母喊了白秋兰,白秋兰思绪瞬间回笼,她应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余下的事交给苏局长他们。”贺母道。
贺明月想跟着一起回去的,但李家的人来接她了,说她身子不便要回李家。
贺母也劝说贺明月回李家,嫁人了,要考虑到婆家,这是礼数。
“嫁人了一点都不好,一天不是守规矩,就是听人训话。”
贺明月不服气地闹了几句,还是被李家的人接走了。
婆媳两人回了贺宅。
贺峰出任之前,找人修缮过贺宅。
家里也重新找了佣人,打扫过。
看着干净的庭院,贺母又开始掉泪,如果贺峰因公牺牲,她还不至于那么难过。
偏偏,就死在去赴任的路上。
白秋兰看着贺母悲痛,她的眼角也泛红,她蹲下来,半截旗袍边落下,“娘,您放心,我会继续照顾你的。”
偌大的贺宅,又剩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如果她不是身怀有孕,贺母都想开口劝她改嫁。
“阿兰,你有身孕的事,先不要对外说,老二和老三两家人都不是善茬。”
“娘,我明白。”白秋兰点了点头。
白秋兰也不想公开。
一来,她有旗袍行要打理,旗袍行人多口杂,难免会传难听的话。
二来,她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让白秋兰都无暇找孩子的爹。
而且那一晚之后,白秋兰再也没有见过他。
即使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晚些时间,霍司南又来了。带了几个保镖和佣人。
来商量贺峰的后事。保镖和佣人是给贺母找的,霍司南的理由同样正当,“伯母,您和嫂夫人都是女眷,近期怕有歹人上门找事,留下她们能保护你们。”
霍司南安排妥当,保镖和佣人都是女子。
见贺母迟迟没有开口,霍司南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问询,“嫂夫人,你说呢?”
白秋兰愣了两秒,才反应霍司南所说的“嫂夫人”,是在喊谁。
什么嫂夫人啊!
还是“白老板”听着顺耳。
白秋兰本意是拒绝的,可霍司南提起佣人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若是她们不留用,又要放到市场上重新找东家。
“既然她们也不容易,那就留下吧。”
贺母也是心肠软的,想起贺峰的身后事,她愁容不断。
“葬礼中规中矩就行,不用大操大办,阿峰喜欢清净。”贺母又道,“阿峰生前朋友不多,你是第一个提议要帮忙的。”
“贺伯母,我也想尽一份力。”霍司南语调沉稳,丝毫看不出半点桀骜。
或许为了霍司南这个朋友身份能站得住脚,霍司南提起贺峰很多生前的事。言语间皆是惋惜。
白秋兰静静听着,看他继续演。
说他心眼坏,他确实来帮忙了。
说是他是好人吧,他又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小霍你辛苦了,留下来吃个饭吧。”贺母说罢,喊来佣人去厨房多准备几个菜。
霍司南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余光扫那道身影也去了厨房,她也会下厨吗?
霍司南转变了想法,面色温润,“贺伯母,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