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人已经彻底被纸阁楼吞噬。
荧幕里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叹息声，似重病垂暮心有不甘的老人，声音沙哑。
纸阁楼开始震动，时不时的浮现出几张人脸，在外设上悬浮流转，隐显莫测。
季兴承的脸色很难看。
“要不要出手捞一下你？或者对那个纸阁楼打一拳？”姜信发问，鬼手幽光明灭，跃跃欲试。
季兴承双目紧闭，闻言后摆了摆手，声音也有些嘶哑：“不用，这北极使有点东西，多半不是厉鬼，而是完美驾驭预测推演系灵异的驭灵师，如果能找出来就好了。”
“怎么说？”
“人脸不仅可以抵抗袭击，纸阁楼应该是二楼规则的核心段。复制人带着人脸帖进去，有融入的趋势。”季兴承解释说，“如果成功，复制人能够驾驭纸阁楼。同属楼性建筑物，那么很可能可以通过纸阁楼替换鬼建筑载体，那么，这个复制人就成了一只独立的灵异力量。”
季兴承顿了顿，又说：“换句话说，它可以不消耗我的药粉力量而独自存在，但受我掌控。如果成功，那么我和它的关系，将类似厉鬼与鬼奴。”
方永明和姜信震惊得说不出话：“这······这真能行吗？”
“常规情况很难做到。”季兴承解释说，“驾驭平衡第二只，第三只灵异的难度，数量越多，风险是越大的。”
“但是，从北极给出来的情报看，他说的大概率是真的。三股灵异力量相互侵蚀，形成了微妙平衡。尤其是地底鬼域，有复数级的厉鬼数量，这些灵异力量同样在向建筑里扩散。”季兴承说，“而纸阁楼目前主要承受着外部灵异力量的侵蚀，加上本身是无意识的。”
“而人脸具备意识侵蚀性，进入纸阁楼后，就形成了类似一楼贴在墙上的那种动作。”季兴承说话间，状态反而又恢复不少，旁边的方永明和姜信更是隐隐感觉到他的权能强度似乎又有所提升。
“纸阁楼似乎是生产纸人的，复制人进去后似乎在被规则修改成纸人。”季兴承的神态隐隐开始兴奋，“但由于人脸的替死属性，我现在正通过它们意识入侵的规则反向篡改纸阁楼的固定规则，再等一会，这个九重阁楼就是自己人了。”
“再加上那个拖把，我现在正控制着复制人在里面清扫，人脸会黏住墙壁，已经隐隐可控了。”
“你确定？”姜信有些不信。
“完全确定。”季兴承有些不满，“你要知道，就算是有意识的厉鬼，在沟通上也是逐步机械的，别疑神疑鬼。你大可以悬一口收容箱在我头顶，发现不对劲直接关押。”
“不，倒不是怀疑你，就是不敢相信这套操作。”姜信说，“总部不是没有预测系的驭灵师，但是最多预测三十分钟内的各种可能。从入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不给任何解释，只说做法，甚至连怎么破局都想好了，这种权能，是人能做到的吗？”
“他还凭空制造了一个驭灵师，那股灵异力量，还很像是昨天老方要关押的鬼影，但表现完全不同。”季兴承又说，“至少目前来讲，他还没暴露出坑人的线索。那么，暂时可信，先这样吧，等不对劲的时候再说。”
三个组长交谈间，九重阁楼的形态起了一些变化。
顶部缓缓浮现出猩红的光晕，随后一个小纸人自楼阁门中浮现。
它一闪一闪，从阁楼中蹦了出来，上到了顶部最中央。
手中拿着浮尘，那原本应该是拖把。
随后，扎纸店里原本匍匐跪拜的纸人，都自燃起来。
溅射的火星和纸灰，凑向着纸阁楼的一楼聚拢。
不一会儿，纸阁楼一楼的大门张开，再喷射出一股黑气。
这团黑气凝结成人形，又恢复了复制人的模样。
它捡起了摄像头，重启这第一视角。
而阁楼顶部的那个小纸人，红光大亮，光线牢牢锁定在复制人身上。
【卧槽，这到底是咋回事？】
【复制人又回来啦！】
【这层规则破解了？】
【复制人：勿cue，二楼清理成功！】
弹幕纷纷，虽然有不少喝彩的，但很明显疑惑的更多。
“成功了？”方永明也问道。
季兴承的神态饱满，连声音都中气十足。他点头说：“成功了，纸阁楼的权能被我掌控了，而且还压制住了我这鬼药粉和鬼药包的波动。”
“北极老狗送的这份大礼不小。”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十足，“如果说之前我撒药粉用的是五成力，剩下五成得防止灵异复苏。现在我可以出全力了，复苏风险微乎其微。”
他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说：“而且，由于纸阁楼的特殊性。它本身是属于我那个复制人所驾驭的灵异，但复制人受我指挥，由此传导的灵异权能盖住了我的复苏风险，又能无障碍的用它。换句话说，只要我不死，纸阁楼不会失控。”
“好家伙，那你不是可以和队长们碰一碰了？”方永明面露震惊。
“我感觉可以，哈哈哈哈哈。”季兴承大笑，“另外，北极除了推演预测，还能凭空造驭灵师。从那个小主播的表现上看，大概率是你关押的鬼影被他改造了。而昨晚，那个音乐盒也极可能被关押到他手里了。毕竟天上都出现了画卷，这是不是说明，他把鬼校里的那只厉鬼也给改造了？”
“那主播现在会不会出问题，谁也不清楚。”姜信冷哼一声。
“驭灵师也经常容易出问题。”季兴承说，“既然这北极目前的坑还没表现出来，那有羊毛为什么不薅？”
“怎么薅？”
“看情况吧，总不能求着他给我们吧？”季兴承摇头，“但我感觉，他会想办法再送我们一个驭灵师，这可能和他的目的有关，虽然现在猜不透。但对他的应对计划上，我觉得应该多加强意识类防御，这人有点太恐怖了。”
三人点头，默默的将情报传递回了总部。
纸阁楼无法移动，由黑烟显化的复制人替代移动。
现在的复制人，本身就是一种灵异。
所受的袭击会由纸阁楼承担。
不会死了，但仍然会受袭击。
如果权能对抗的差距强度过大，同样会宕机甚至被具备吞噬性的厉鬼给吞掉。
而这里的厉鬼强度，都不低。
所以，依旧得谨慎。
叮叮叮~
复制人刚走出纸扎店，三楼的楼梯间里传来一阵异响，有东西滚落了下来。
玻璃门前，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大的骰蛊。
将上楼的入口牢牢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