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北没有犹豫地一脚将房间门给撞开,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几个人,纷纷扭头过来看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今天的新娘子。
身上穿着极其华丽的新娘装,但眼睛嘴巴全都用黑色的针线给缝了起来,血迹顺着线朝下滴,耳朵里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这猛地一甩头,甩出来一些掉在地上。
“啊……是虫子!”
身后有人惊呼了一声。
芩言仔细看过去发现是指尖大小的黑色甲壳虫,每个爪子上都带着倒刺,那一双锋利的嘴像是镰刀一样轻松地就能切破皮肤,深入到血肉当中。
源源不断的虫子没有了阻碍,纷纷掉到地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地面。
“好恶心啊,他们是要这样把新娘子给整死,然后和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新郎结婚吗?”
“怪不得说越是深山老林,就越容易有陋习,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配阴婚到下面,可是要遭天谴的。”
“死都死了,还非得结什么婚,又不能生儿育女了。”
“听说这种习俗在很多地方都还停留着,找不到合适的新娘,甚至会现杀。”
“这种陋习早就应该消失了,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种配阴婚的手段,实在是太造孽了,就不怕晚上那些新娘的冤魂去找他吗?”
房间里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大声呵斥他们。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这里不许外人进知不知道!”
“赶快出去,这可是新娘子,怎么能让你们这群外男看到了,这样子可是会招来厄运的!”
“呜呜呜呜……”
新娘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拼了命地挣扎,不顾嘴上被现硬缝合起来的伤口,拼命地想要张开嘴巴,血肉被线切割撕开,努力地从喉咙中挤出救命两个字。
“芩言,想救她吗?”
芩言看着滴到婚服上已经消失不见的血迹,语气十分的坚定:“想。”
云苏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
云苏北三脚两脚的就将那几个摁住新娘的婆子给踹开了,芩言赶快上去,先将人给扶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剪刀,将线给切断。
“啊啊啊……”
女人迫不及待的张大了嘴。
芩言这才看到她的舌头,居然和上颚上的皮肉缝合在一起了,怪不得刚才说话的时候那么的含糊,就连牙齿也几乎全部拔掉了,只剩下一个个空****的黑洞。
芩言小心地用剪子尖儿将线一一地挑开,这下子,女人终于能顺畅地说出话来了,但每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我不要结婚,我不会嫁给一个死人的,就算我到了地狱里,我也绝对会再杀死他,千次百次让他永远投不了胎,让他魂飞魄散!”
新娘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群婆子,身上到处都是血,耳边还时不时的爬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虫子。
那几个婆子仿佛也被吓住了。
“女人和男人结婚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你运气不好,在结婚之前你丈夫死了,那你肯定要和他去阴间再结婚才行!”
“世代以来,我们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到了你就不可以了?今天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结也得给我结!”
“你可不要忘了,你家都已经收了钱了,这是合理合法的买卖关系!”
“能嫁给村长家的儿子,这是上天恩赐的福气。等你到了下边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些苦了,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别提过活得有多自在了!”
“还有你们这群外乡人,我们村民好心邀请你们来参加宴会,你们居然想抢新娘子,这可是非常大的罪过!!”
芩言冲着说话最大声的那个婆子开口:“反正有个新娘去陪新郎就可以了,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的,不如就由你来代替新娘下去陪着新郎。”
婆子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我可是有丈夫的,怎么能去嫁另外一个人?”
芩言:“那你们离婚不就行了吗?你不是说能嫁给村长的儿子是福气吗?那这福气给你,你自己要不要啊?”
“是啊是啊,要真说得那么好的话,我们大家一起死好了死了,去地府里享受荣华富贵,吃喝不愁的日子。”
“什么荣华富贵呀,干了这些事情肯定是要下地狱的呀。”
“婚礼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因为你们误了吉时这个代价,你们能承受得了吗?”
云苏北嫌他们一直说话太烦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两块脏兮兮的抹布,一个个的全塞他们嘴里了。
“愣着了,快走吧,等会村民们就该赶过来了。”
跟着过来的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新娘子给扶起来,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新娘子用力地甩开他们的手,回头看着布置得十分喜庆的房间,眼皮上还不断地渗出血珠。
“不,我不走,我要弄死他们!”
“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赶快离开吧。”
“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他们这一群恶魔就应该和我一起下地狱。”
“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等他们发现我不在的时候,肯定会对你们出手的,不能因为我连累到了你们大家。”
芩言:“和我们一起离开你,现在还有机会逃离这个魔窟。”
新娘没有因为这个而心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在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与其以后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还不如索性放肆一把,把他们全都弄死,想就再也不会有无辜的女生被这个陋习所连累了。”
“我现在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带着他们和我一起死。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伴了。”
芩言:“好,你想干什么?我们帮你。”
“就麻烦你们把他们都喊到院子里来,然后把外面的大门锁死,我要确保他们一个人都逃不出去。”
芩言和云苏北对视一眼,芩言撇了撇嘴,期待的眼睛看着云苏北。
云苏北:“好了,你若想做的话,就去做吧,我陪你一起。”
芩言立马勾着云苏北的脖子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云苏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特别的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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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村民们赶进来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告诉他们今天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到院子里观礼。
大多数村民都没有多想跟着传话的人一起过来了,还有几个队伍里的人不听劝告,非要跟着村民们一起进来,害怕做出和他们不一样的事情,之后会受到鬼的攻击。
就这样,几十个人被赶进了院子当中。
云苏北在外面将前后两个大门全都用链子给锁了起来,保证一个苍蝇也飞不出来。
几分钟之后,熊熊烈火蔓延了整个房子,火越烧越烈,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新娘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掩盖住了那些哭叫声,她现在是高兴的,幸福的。
云苏北突然握住芩言的手,一个小小的纸团塞进了她手里:“这个世界要结束了,记得去找我。”
芩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晕眩,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当中一样,内脏仿佛都被搅碎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芩言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手指尖突然摸到了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
芩言猛然扭头看过去,莫名地从那团触手形成的圆团上看到了无辜的表情。
芩言揪着他的一根触手,拎到自己面前:“你难道不是那个世界里的生物吗?怎么会跟着我来到现实世界?”
触手当然不会说话了,他只会把自己的每一根触手全都缠绕在芩言身上。
现在这里没有云苏北捣乱,触手的动作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原本细细的如同头发丝一样的细得越来越大。
芩言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房间当中,窗户半开着,桌子上散落着很多没有画完的画稿,有的只用铅笔描了几道,浅浅地勾勒出一个坐着的人。
芩言艰难地把自己从触手身上给挣脱出来。
触手立马又追了上去,缠绕住芩言的手腕再次将她拉扯到**,不断地拉伸自己的触手,一圈一圈地顺着小臂向上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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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几个胆大的伸到了芩言的嘴边。
“你可以试试往我嘴里伸。”
芩言这话就是**裸的威胁,一边说一边磨着自己的白牙。
触手……
触手老老实实地去别的地方绕了。
芩言大腿上也被缠了几道,勒起一圈又一圈细细细嫩白软的肉,被触手按压的地方泛起浅浅的红痕。
原主这是一个插画家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房间里为出版社画些插画,最近正在筹备属于自己的漫画,莫名其妙地被拉进了那个更莫名其妙的世界里闯关。
对了,云苏北在结束之前塞给她的那个纸团去哪了?
芩言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是在**,但是他把**下左右都翻了一个遍,愣是没找到那个纸团。
难道没带回来。现实世界嘛。但是刚刚醒来的时候,明明手里还有纸团的触感啊。
触手心虚地把自己编成了麻花。
他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太明显了。
芩言:“纸团是不是你拿了?”
触手慌乱地挥舞着自己的触手。
不知道啊,什么纸团儿?没见过?
芩言这下子更确定纸团绝对是他拿了。
“你确定不把纸团儿还给我吗?那你接下来可能要被一直关在黑漆漆的抽屉里了。”
触手才一点儿不怕呢,他本身就可以化作黑暗,任意从其他地方生长出来。
芩言:“既然你不怕黑暗的话,那不如在柜子里帮你装个无影灯。”
触手:“……”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名字也大概能猜出来,他这种就是要隐藏在黑暗当中,蚕食黑暗,作为养料不断地壮大自己,如果没有阴影的话,可以说是断食断水,早晚会被饿死的。
触手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芩言总觉得他现在正在吱哇乱叫。
“纸团,快给我。”
触手只能摊了摊手,纸团他刚刚已经吃掉了,确实没办法再还给芩言了。
芩言:“……”
如果不知道云苏北在什么地方的话,要怎么去找他才行?
触手见芩言没有要把自己关进开着无影灯的柜子里的意思,立马又亲亲热热地缠了过去。
芩言只能叹了口气,现在写着地址的纸团已经没有了,就只能顺其自然了,说不定等下一次被扯进去的时候还能碰到云苏北。
一个世界时间长得很,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芩言吸收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将它乱78糟扔在桌上的画册都整理好,尝试画了几笔。
不光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他所有的本事,寥寥几笔便清楚地描绘出一个人形。
在填上五官之后,分明这就是云苏北。
触手一开始还好奇的看着,等看到上面的人之后,气得黑红黑红的将那张纸灵活的团成一团,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消失了。
芩言:“……”
芩言多刷刷两笔,一团黑色的触手跃然纸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上面跳下来。
触手这次开心了,10分小心地将那幅画给捧了起来,两个触手当做脚在地上转了好几圈,然后10分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面,把不小心扯出来的褶皱全都给压平。
双标的实在是有点太明显了。
芩言用铅笔头敲着下巴,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
原主为了寻找灵感,特意搬来了风景优美的老家居住,虽然在这里生活不是很方便,但是景色真的很美,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触手把自己缩成一团,欣赏的那幅画,又勾过来一支笔长是在画的旁边画一个芩言出来。
但是他就连握笔都不会画出来的,更是歪歪扭扭的一个小火柴人,要不是加了两个弯弯曲曲的双马尾,根本就认不出来……加了也认不出来。
不过他自己对这幅画还是很满意的。
云苏北和芩言都没有出现在一张纸上!自己比他先有!
非常值得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