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我们要是不确定会找到这儿来？”
本来没插手的陈老大不耐烦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婷，看她是个女的，就没放在心上：“我们都查清楚了，就是你们学校的那个什么……对，教务处赵主任！
他和这女的搞破鞋，把我儿子的工作指标给了她。
你也是学校里的人吧？赶紧去把你们学校领导叫出来，今儿个要是不拿出个章程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振臂一挥，冲着围观群众鼓动：“谁都不想让自个儿的孩子成天被一个破鞋教坏吧？你们说是不是啊，乡亲们！”
本来有林大成一家三口帮腔，围观群众还是很容易被他们带动的。
正是放学的点儿，来这儿的要么是附近的居民，要么就是孩子家长。
大家都不想看着学校里出这种破事。
可没想到他这回一喊完，周围压根儿没人搭理他，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看他们一帮人的眼神都变了。
有聪明的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抱着胳膊阴阳：“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别说前两天了，就刚才我还瞧见这新来的杜老师和赵主任挽着胳膊走在一块儿呢！”
“那可不，俩人可亲密了，瞧着就和一家人似的。”
有知情人已经笑出了声，偏偏这帮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以为群众在帮他们说话。
陈老大得意扬扬，甚至不耐烦地冲赵婷吼道：“你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吧？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叫你们领导出来啊！”
在说话的时候，学校的职工都已经围了过来，包括学校请的两名保安。
看到这么多人过来，陈老大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虽说他不可能随便打人，但他可是来“讨公道”的，学校的职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没想到他的话说完，赵婷就神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言之凿凿地说，杜春老师搞破鞋的对象是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么？那为啥我们主任都来了，你还认不出他来呢？”
“啥？”
听到这话，陈老大一下子懵了。
其实按照他们之前的做法：来了之后也不说是谁，就是大闹，一口咬定杜春和学校领导有染，那还真的谁都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最难说清楚，也最难自证。
可是当林海生接了茬儿，说出了具体的某个人之后，就没那么简单了。
比如现在：他们刚才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亲眼见过杜春和赵主任搞破鞋，要是现在连赵主任是谁都认不出来，那不就招人笑话了么？
陈老大憋红了一张脸，扭头恶狠狠地给了林海生一个眼色：“林老二，不是你亲眼瞧见你嫂子搞破鞋么，你来说，赵主任是哪个！”
从赵婷问出那句话开始，林海生就已经慌了，眼珠子在围过来的几个学校职工之间转来转去。
“这、我……”
一名身材干瘦的男老师站在最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又戴着眼镜。
林海生看了半天，只能一咬牙指着他：“就是他！他就是赵主任！”
赵婷似笑非笑地扭头冲那名男老师问：“可以啊李成功，什么时候你也混上主任了？”
男老师憋着笑推了推眼镜：“那是我的荣幸嘞！”
围观的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甚至有一名妇女朝着学校的保安一指：“那是人家中学的李老师，我闺女就在他班上读书嘞。要不看清楚点，这个才是赵主任嘞！”
林海生一听自己指错了人，赶紧改口：“对对对，他才是赵主任！我那天隔得远，没记清楚！”
明明李帅身材瘦高，保安体型矮胖，就算隔得再远也能看出来这是两个人。
所以林海生一说完，围观的群众都哈哈大笑起来。
陈老大还算机灵，知道林海生一而再地变卦以及旁人的笑声有点刺耳，他觉得不对劲，立马拽住林海生：“你看清楚点，到底是谁！”
说着，他给了林海生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海生被吓了一跳，冷汗“唰唰”地往下掉。
他哪儿知道谁是赵主任啊！
本来就是他胡诌的！
可刚才他接了不知道谁的茬儿，一口咬定杜春就是和赵主任搞破鞋，现在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还是李秀英怕儿子挨揍，赶忙上来劝：“哎哟你们这是干啥，我儿子从小眼神儿就不好，他认不出来赵主任长啥样。可他都听到了呀！这个小婊子挽着一个男的的手一口一个‘赵主任’的……
不管赵主任是谁，反正肯定就是你们学校的领导！”
李秀英本来是想帮林海生开脱，可赵婷已经听不下去了。
“行了！我说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无赖？跑到我们学校门口撒疯打人就算了，居然还冲我们学校的老师泼脏水！
你儿子眼神不好，不认识赵主任长什么样，总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吧？
看清楚点，我就是镇中学的教务主任，就是你们嘴里和杜老师搞破鞋的赵主任！”
“啊！”
赵婷的话说完，林海生眼珠子都瞪大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周围群众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一阵哄笑。
也有人气愤不已，指着陈大这帮人一顿痛骂：“上来就给人女老师泼脏水，你们可真够毒的！”
一看赵主任居然是个女的，李秀英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想硬着头皮咬死杜春：“那、那就是我儿子听错了，不是赵主任，是你们别的领导！反正这女的就是作风不正，就是和你们学校领导搞破鞋了！
要不然她一个孤女，凭啥能上镇中学教书！”
杜春是孤女这事儿他们是早就知道的，要不是杜春的父母在地震中去世了，她也不至于伤心留在这么一个小镇上。
那时候李秀英就嫌弃她没了娘家，肯定也没有嫁妆，这才把这门亲事推给了林泉生。
否则就冲杜春这标致的模样，她能便宜大儿子？
她瞧不上孤女，所以觉得镇中学也瞧不上她。
可没想到赵婷冷哼一声：“孤女咋啦？人家杜春可是正经的大学生，学的还是英语！咱们整个五里镇，就她一个会说外语的，她能来咱们学校教书，那是我们五里镇所有孩子的运气！
这工作指标本来就是政府下发给留乡知青的补偿！
你说这工作指标是你们的是吧？成！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想顶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