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涂鸦墙壁上的几个字,脑海中,那个女人的身影浮现。
她像一个梦魇,永远纠缠着我。
我已然能够确定留下这行字的人,只会是凌净,记忆中,她留给了我最后一句话:
“如果,秋晨不愿意替你生下孩子,我也愿意。”
凌净的话,在这串文字上应验,只是唯独让我疑惑的是,那最后一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
孩子也是她的?
隐约中,我想起了自己和她最后一次的**,那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前。
如果早有迹象,在庄园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得出异样。
我的思绪突然有些混乱起来,而后雕龙也来到了我的身边,同样注意到了这行字。
“哥,你盯着这看什么?是有啥线索吗?”
雕龙的疑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于是我带着一股不安,再次问起了那天的事:
“当天你和秋晨见到的时候,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就是感觉像怀孕啊,肚子上有绷带。”
雕龙的目光有些无辜,看着我,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
“不过那个绷带缠得很紧,像是做过手术一样,怀孕是我推测出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逐渐陷入了沉默,目光继续注视在那一行字上。
思索着全部的可能性。
直到一阵手机的振动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地下通道中无比显耳。
微信上,immaculate发来了一张图片。
照片上,是凌净那张熟悉的脸,然而此刻她正躺在医院里,床头上,是一串英文。
她的肚子,有了明显的隆起。
“宝贝儿,知道什么叫做胚胎移植吗?”
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赫然出现在图片的下方,触及了我的视线。
我的手逐渐开始发抖,一个不敢去想的真相在脑海中开始成型,想要逃避,那但那个结果却离我越来越近。
直到在大脑中轰然炸开!
秋晨怀孕的胚胎,被她移植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忽感世界一片昏暗,大脑中的每一寸神经都开始剧烈挣扎,凌净那天在庄园中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成了字面的意思。
我终于明白了,雕龙为何要多次提到绷带这两个字,那不只是用来掩盖怀孕参加酒会的手段。
而是——
孩子胚胎被活生生剥离后,留下的伤。
……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从这个地下通道的广场离开的,再次醒来时,却已经在那个昨天的民宿。
雕龙正坐在我的身前,摆弄着手机。
“哥,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在察觉到我苏醒后,雕龙长长叹出一口气,随后又倒了杯热水向我递来。
但此时的我,没有半点食欲。
我无法想象凌净是怎么说服秋晨去做的这个手术,但在那个自由的国家,她完全可以把控住秋晨的软肋。
引产+移植胚胎,六个炸裂的字在我脑海中不断翻涌!
“哥,哥?”
雕龙的手在我的面前不断晃动,我却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几乎是带着颤微微的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疯女人的电话。
然而这一次,我被拉黑了。
凌净的那张照片和话就这样卡在了我的视线中,牢牢锁住眼球。
这是一则告知消息,却更像是挑衅,兑现了她曾经留给我最漫不经心的那句话。
凌净彻底地疯了。
直到又一则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这一次我却没有半点力气点击接听。
雕龙提示着我,但我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后,他替我选择了接通,并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你个东西,没完没了是吧?”
雕龙的话中充满着气愤,那头的人同样没有让步:
“小兔崽子,居然你是个败家玩意儿,把电话给你旁边的人,我有事要说!”
“我不会让你骚扰他的,有事冲我来!”
“好,行,那他这单子作废!”
两人争吵着,画虎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将我从混沌中敲醒,凭借着仅存的意识将手机夺了过来。
“我是夏峰。”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已然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电话陷入一阵沉默,雕龙停止争吵,许久后画虎才带给了我一条消息。
“有秋晨的线索,你要不要?”
画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能够感觉到是因为刚刚雕龙和他的争吵。
秋晨两个字重新传入我的耳中,我的神经陡然紧绷,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立刻道:
“她在哪儿?”
“下午的时候出现在中山陵下面的南京理工大学附近,想要具体消息,过来找我!”
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便立即挂断了。
听到这,我随即起身朝着外面跑去,雕龙也跟了上来。
“哥,那混账玩意你别信他的话。”
我没有理会,随即打上了一辆路旁的出租车,随即上了后座。
下一刻,雕龙同样跟了上来:
“算了,我陪你一起去,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得保护好你。”
我听着雕龙的话,却根本没心思向他解释我求助画虎的事,秋晨的消息已经覆盖掉了我所有的意念。
再次来到那间手绘工作室,画虎正静静地坐在院中。
我急忙推开铁门走到了他身旁,雕龙也紧随而至,站在了我们中间。
似乎做好了为我承担怒火的准备。
“想约架,有种直接约我!什么软蛋玩意就知道欺负别人。”
画虎这一次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看到面前的人一样,目光径直看向了我:
“如果你要带着这个小逼崽子,那咱们这单子也别谈了,回去可以告诉冷凝,她的面子我不买单。”
“襙,你再骂一遍!”
雕龙想要动手,但这一次直接被我狠狠推开,在他有些懵逼之时,我直接问道:
“现在,她,在哪?”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语气有些沉重,画虎终于端正了神色,随后推给了我几张照片。
“这边已经有人去跟了,会全程负责,她今天应该是想去中山陵,但是上不去。”
随着画虎的话落地,我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的回答,坐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强行平复着情绪,继续追问道。
一想到凌净那恐怖而又疯狂的消息,我的心就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我的手紧紧按在桌上,盯着面前的侦探。
空气突然在此刻宁静下来,雕龙也重新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我与画虎的眼睛对视着,良久,他终于给出了答案。
……
“不是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