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居寝房紧闭屋门,小翠和芳儿陪着,吴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除了昨夜里因为宋翊不知收敛留下的指痕,白皙一片,什么都没有。
吴氏哑声,“这不可能……”
清骊穿好衣服,没有理会僵在原地的吴氏,先行一步出门来。
桦姨娘心里揪着,她这次算是对沈忆山彻底伤了心,半辈子相守,却换不来对自己女儿的半点宽容。
清骊看着桦姨娘,大方的露出一抹笑,随后朝着老祖宗道,“祖母,检查完了,请您亲自问吧。”
吴氏这会儿也走了出来,神情破败。
老祖宗说道,“沈夫人,可有什么发现?”
吴氏不回话,清骊逼问,“沈夫人,不知您刚刚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吴氏还是那句,“这不可能,不可能……”
沈忆山见此便已知结果,赶忙对老祖宗请罪,“徐太夫人,是下官一家思女心切,一时冲动,这才有欠考虑,前来贵府打搅,还望您宽恕。”
这时宋敏之站出来,问吴氏,“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吴氏说,“什么都没有,三小姐,你不是说这人必定是沈清骊那个贱女吗。”
宋敏之看向清骊,“你还真是有手段。”
清骊面不改色,“不知三妹妹在说些什么,我是你大嫂,还请你放尊重些。”
宋敏之哼了一声,“沈清骊,你在装什么,真以为嫁给宋翊就能安享荣华富贵,权势在握一辈子了吗?”
“你知不知道,宋文砚那个蠢货中了毒,并不会使人有孕,宋云漪到底是谁的种!若是你也解释不了,那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在国公府里可待不下去。”
老祖宗惊道,“敏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母,当然是那不知是死是活的沈清骊红杏出墙,背叛了五弟,不然那毒明明是绝嗣的,怎么会有孩子!”
清骊说,“三妹妹若是这样说,那瑶姨娘又是如何有孕的?”
“当然是因为苏瑶娘也是骗人的。”
宋敏之眼神里恨意丛生,“当初宋翊为了让你上钩,暗中勾结苏瑶娘,让她牵制住宋文砚,叫你与他之间产生嫌隙,一步步引诱你败坏伦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事态越发混乱,就连桦姨娘都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不是清骊,为什么好端端的,拳头大的胎记就没了呢。
可宋敏之一口咬定的样子也不像假的,还有刚刚这番话,难道真的是宋翊用了手段,逼迫人至此?
“沈清骊,你就是个笑话,被人耍得团团转,现在连自己孩子也认不了的滋味如何?”宋敏之幸灾乐祸地看着清骊,只等下一刻见人崩溃才好。
可瞬息后,堂外突然响起,“三妹妹怎么回了老家一趟,还不长记性呢?”
众人看去,只见宋翊一身正二品大员的鲜艳官服,无不瞪大了眼睛。
大夫人道,“翊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官升一级?”
宋翊没抽出精力回大夫人,而是仔仔细细看着清骊的脸色,问道,“小乖,不与我置气可好?”
宋翊忐忑的样子很明显,他确实怕暗中唆使苏瑶娘一事让清骊再也不相信他。
可没想到,清骊并未有所气恼,还坚定地伸出手握紧了宋翊的,“昭谨,三妹妹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有适才沈大人和沈夫人也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我很是不尊,这就是在打你的脸。”
宋翊瞬间在脑子里炸开火花,这不是普通的告状,这是沈清骊的心向他靠拢的投名状。
吴氏此时早就没了底气,这屋里这么多人,都听见她刚刚的许诺,也都听见清骊自证身份的胎记一事,这下就算她再想抓人把柄都不好施展了。
沈忆山自打看见这二品官府就没止住急速的心跳,“世子大人,下官也是受人挑动,您这位三妹妹笃定了说我二女儿还活着,还说若是认回清骊,我就能,就能……”
沈忆山支支吾吾,宋翊半拥住清骊,朝沈忆山说,“沈大人,早前因你是文砚岳丈,朝中许多参你的本子都被本世子扣了下来,就算是交上去也都为你求了情。”
“可如今你为何要落井下石,辱我家风不说,还惊了我的夫人,这等事本世子若是不予追究岂不是难以平消气愤。”
沈忆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吴氏也跟着跪了下去。
“世子大人,下官直说了吧,是您府上三小姐说,若是将清骊……不,是将世子夫人认回来,就能抓住您的把柄以此来威胁,定能让下官解佩前再升几级官职,是下官没经住**,但也不能全怪下官啊。”
宋翊看向宋敏之,后者满眼不甘。
老祖宗打着混和,“翊儿,这都是家里事,不如让沈大人先走吧,剩下的咱们关起门来再说。”
清骊道,“祖母,沈大人虽拐着弯,但也是五叔的岳丈,怎么也算一家人,依孙媳看,无需让沈大人离开。”
宋翊点头,“骊儿说得对,但哪有一家人还耍黑手的,看来以后的参本我便不能替沈大人挡着了。”
清骊又说,“刚刚沈夫人还说要将嫁妆送给我陪罪呢。”
“是吗?”宋翊问沈忆山,“可有这回事?”
沈忆山磕头,“是是是,这都是下官与贱内该履行的,明日……今日下午下官便将这些金银细软抬过来,送去世子夫人的住处。”
宋翊再一次看向宋敏之,“三妹妹,你还未说为何要做这些,自你丧夫归家后,府里可有什么薄待于你吗?”
大夫人也说,“是啊,你们院子里的账走得最快,当初为了给圆哥儿治病,真金白银像水一样花了出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敏之眼见局势大变,便不经意间给门外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道,“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夫人这话问得好。”
“当初我出嫁时,是谁挡着我的姻缘,将我嫁配给一个算命的倒霉官户,又是谁谋害我母亲滑胎再也不能生产,我四弟他还那么小,怎么就突然早夭了!”
“还有去年那场大火,将我儿烧得一具完整尸身都不剩,这火,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宋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