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我合欢宗奴仆！”
张扬恭敬地回答，没有丝毫磕绊与犹豫。
合欢宗奴仆……
每日都会有新抓上来的，同样，每日都会有被吸干的……
宗主与宗门弟子，哪里会知奴仆数量与名字？
“竟……都是我合欢宗奴仆……”柳仙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美眸在那两人身上上下扫视着。
直到孙千万与路玄全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方才捂嘴轻笑一声。
“倒是想不出，我合欢宗奴仆，竟有如此胆色！”
“不错！”
紫袍下，那妖娆的身姿轻轻扭动，提起染血的裙摆，斜靠着，倚在小溪边的石头上，眼眸，却落在那一条长长的血脚印上。
血脚印，是从血水中出来的。
直直地蔓延到张扬脚下……
“你们三个表现都不错，本尊倒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赏赐你们了。”
柳仙纤细的手指伸出，轻轻拨了拨溪水。
冰凉的溪水，将本就白皙的手指映得发出了些柔光。
“不知你们有何想要的？”
随即，那一双眸子转向三人。
路玄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放……放……”
“放心，宗主。我等所作所为，只因将合欢宗当做自己家，从未想过其他赏赐，一切皆为我等自愿！”张扬抢过话头开口。
放奴仆下山？
合欢宗，从未有过这等规矩！
上一个提出这等要求的，已被吸到干的不能再干了。
张扬亲自埋的。
放进裹尸布里时，骨头都快碎成渣了……
有些慵懒地抬眸，那斜着倚靠在溪边石头上的娇躯缓缓起身，唇角勾起。
“那便让我，好好想想吧……”
“你们先下去吧，去大殿外候着，等着赏赐。”
慵懒地摆了摆手。
沐清清等人已穿过一片残尸，站在溪边。
在远处看着还不算太震撼，穿过这一片残尸的时候，才是身临其境的震撼！
“罗九霄都被一剑枭首……出手之人……该多强！”
大长老林霜雪看着一旁滚落的罗九霄的头，还有那持着剑，毫无损伤的身躯，娇柔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一些。
魔剑门少主欧阳腾捏着玉戒的手顿了顿，唇角翘起，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蒙面，便是不想暴露身份……”
话说得不清不楚，后面的话，也并未说。
可却让周围合欢宗所有长老与弟子浮想联翩！
“这么说，是魔剑门太上长老出手了？”
“嘶……为了清清，魔剑门少主竟能做到这一点，太难得了！”
周围的莺莺燕燕们，声音此起彼伏。
看自己的目的达成，欧阳腾唇角微翘，眼眸落在沐清清身上，笑容却蓦地停滞。
沐清清那一双眼眸，此刻竟看向小溪边，似是在走神般，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
还未离开的孙千万与路玄回过神来，听着那些合欢宗女修们的话，纷纷一怔，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张扬瞪了一眼，顿时噤声。
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备受女修青睐的男子，张扬咧嘴笑了。
正愁自己杀人之事无人认领，会给自己惹麻烦呢，现在居然有人认了……
这是好事！
好人啊！
心底感叹一声，脚下的步子走得轻快了几分。
小溪边上的宗主柳仙，已将被血水染红的鞋子脱下，一双雪白的玉足，染着些血渍，伸入冰凉的溪水中，轻轻搓弄着。
阳光下，分外耀眼。
就连一直关注沐清清的欧阳腾，也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眼底闪过一抹**邪，转瞬即逝。
“林长老，请刘管事过来，带着所有奴仆，将这里收拾干净。”
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娇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舒适。
紫纱袍在阳光下，影影绰绰，凹凸有致的身材模糊地透过来，引得欧阳腾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清清，你帮为师想想，如何奖励那三个奴仆？”背对着人群，侧过脸，阳光下，侧脸的五官精致得令人挪不开眼。
还不等沐清清开口，欧阳腾上前一步，轻笑道：“那三个奴仆不过是运气好些，被救下了，否则，现在已死了！”
“晚辈看来，不用奖励什么！”
话里话外，并未提及自己的功劳，却又在暗示自己的功劳。
“清清，你说呢？”柳仙并未回答欧阳腾的话，而是依旧侧着脸。
顺着柳仙的眼眸看过去，却是放在石头边上那有些斑驳的砍柴刀，还有擦洗砍柴刀的手巾。
沐清清脸上面无表情，可看到那手巾时，眼皮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手巾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与上次她看到的位置不同，形状也不同……
师父……似乎也看出了什么。
沐清清躬身行礼：“弟子倒是觉得，这三位奴仆为我合欢宗立下大功，能有勇气面对如此多强者，而不出卖我合欢宗，应为我合欢宗奴仆的表率！”
“可……”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纤细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应破格，以弟子身份，收入我合欢宗门下！”
“什么！”
“不可！”
“我合欢宗何时有过男弟子？”
周围的女修们最先反应过来，一脸诧异。
柳仙并未开口，依旧侧着头。
许久之后，才将那纤纤玉足从溪水中抽出。
“秋日的溪水，果真还是有些凉！”
叹息一声，柳仙并未回答什么，而是赤着足，脚下轻轻一点。
唰……
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沐清清也并未多留，身影也快速消失在了此地。
欧阳腾脸色不变，依旧还是满脸和煦的微笑，只是那一双眸子已变得晦暗下来，手指死死地扣着指间的玉戒，几乎要将玉戒扣碎了。
……
站在大殿前，张扬面无表情，眼眸纯净，没有丝毫异色。
十年来，他已习惯了这种日子。
为了活着，他见过了太多东西。
一旁的孙千万与路玄却抖个不停。
他们见过强者。
却从未见过魔门强者。
若是身份败露，他们逃都逃不了！
柳仙慵懒地坐在宗主之位上，居高临下，始终并未开口。
直到……
刘管事疾步冲进大殿。
那肥胖的身子，包裹在特制的粗布衣下，像是一个圆球。
每走一步，都晃动个不停。
走快了些，呼吸还有些喘，额头上积了几层的肥肉上，布满了汗水。
离得近了，甚至还有一股难掩的汗臭味儿袭来。
“刘悲，见过宗主！”
刘管事直挺挺地站着。
或许是跪下便起不了身，这些年，张扬从未见过刘管事在合欢宗跪过谁。
甚至躬身弯腰都未做过。
“那些尸体已令人处理，地面也洒扫干净了！”刘管事瓮声瓮气地开口。
“辛苦刘管事，下去歇着吧。”柳仙微微颔首，唇角带笑。
只是看到刘管事刚要转身，却又开口道：“对了，刘管事。”
“你看看这三人，可是你手下奴仆？”
大殿之上……
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