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很头疼。
坐在藏书阁楼顶最高处,一眼便可俯瞰整座山。
看着后山吭哧吭哧地挖着坑的程飞,还有一旁为裹尸布做最后的整理的张扬,柳仙只觉自己这辈子的头疼都在这几日疼完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
一旁,沐清清捂嘴轻笑。
柳仙一双美眸狠狠地瞪了沐清清一眼,白皙的指节轻轻在沐清清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开口道:“你这妮子,还有心思笑?”
沐清清娇嗔一声,小手轻轻捂住了额头,精致的五官抖了抖,轻笑道:“师尊有何担心?”
“那两人,本就为了我合欢宗至宝而来,居心不良!”
“哪怕没有张扬,那位也会出手……”
柳仙沉沉地叹口气,纤细的手摸向腰间。
紫色纱袍被拨开,露出了一大片白皙,水蛇腰轻轻扭动,片刻,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巧酒葫芦出现在手中。
打开盖口,一股柔和的香气,散发出来。
小巧的鼻子轻轻颤动了几下,柳仙陶醉地闭上眼眸,沉寂了许久,才扬起酒葫芦,放在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呼……”
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到小腹。
香气刺的整个娇躯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打了个激灵,柳仙终于回过神来。
转头,却看到沐清清也在闭着眼,小鼻子在轻轻颤动着。
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沐清清光洁的额头,开口道:“就知道馋酒,也不知帮着师尊分担些忧虑!”
沐清清低头,沉默片刻,小声道:“师尊,倒也无需忧虑!”
“如今我合欢宗虽已是众多门派眼中的香饽饽,哪里的狗都恨不得要冲上来咬一口,可也毕竟不是那般轻易便会被咬到的!”
“只要……”
说到此处,沐清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头颅埋深了些:“只要将张扬与刘管事全都拉拢住,起码可保短期无虞!”
“哦?拉拢?”柳仙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沐清清,唇角的小梨涡缓缓出现,手指深处,勾起沐清清洁白的小下巴。
呼……
轻轻吹出一口气,香甜的气混着酒气,让沐清清精致的脸上微微泛红。
被柳仙注视,更是让那张脸散发出一股温热与红润。
“弟……弟子是说,可封张扬为圣子……”
“亦或……”
“亦或者……”
说到这里,沐清清眼眸低垂,低声道:“我合欢宗女修如此多……皆为处子,并未**……”
“若能……能以此留住张扬……”
“倒也……倒也可试试……”
那娇柔的声音,已变得微颤。
柳仙侧目,一双美眸上下颤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呼……”
许久之后,呼出一口气。
酒香混着莫名的香甜气,被山巅的凉风吹散。
柳仙轻轻拉了拉衣襟,手指轻轻拂过腰间的白皙,将那巴掌大的酒葫芦放回到了腰间。
“天越来越凉了……”
一双美眸变得迷离,似只是一口酒,便喝醉了。
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气候要变了……”
“平静了那么久……”
“也该变一变了……”
话音落下,一袭紫纱袍,轻飘飘地飞身落下藏书阁。
似是喝醉了般,脚步踉踉跄跄,身子摇摇晃晃,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沐清清的小脑袋微微侧着,美眸落在柳仙那妖娆的身影上,摇头叹道:“师尊又喝醉了……”
“分明不胜酒力,每次一口便醉,偏偏还喜欢喝……”
……
半山腰,溪边。
朝阳缓缓升起,将小溪染红。
与夕阳不同,如今的红,很亮!
张扬擦洗过脸,冰凉的触感,让张扬逐渐清醒。
沉默片刻,开始在被映红的溪水中浆洗手巾。
一旁,程飞拿着劈柴刀,一刀又一刀地劈着柴。
满身都是臭汗,都未停下!
昨夜没逃下山。
或许是因山下猪笼镇出了那般大事,担心有人夜袭合欢宗,后山与前山的守卫增加了数倍!
最终,还是没能逃下山去!
张扬遗憾地叹着气。
“咔!”
砍柴刀猛地劈下去,程飞一刀重重地劈在地上,咬着牙,开口道:“我想通了!”
“不逃了!”
“我要……我要跟你一起劈柴!”
“你教我劈柴刀法!”
“我要变强!”
程飞提着砍柴刀,走到溪边,五官映在溪水中,显得分外严肃。
张扬蹙眉,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强。
没有真正实战对比,分辨不出来自己的实力在何处!
况且,自己也只是刀术大成,并不知该如何传授别人刀术!
“我都还未正式修炼,如此哪怕教你,也只是刀术而已!”张扬叹口气,脸上也难得的多了几分严肃,“前几次那般顺利,应当都是因你下的闷倒驴的功劳!”
“若碰到更强之人,恐怕……这刀术不够!”
程飞的五官微微一扭,原本便丑陋的五官,此刻丑出了一个新高度。
咧嘴一笑,泛黄的牙喷出一口许久未刷过牙的臭气:“嘿嘿……”
“若是碰到不敌之人……”
“那老弟就先假意服软,再下闷倒驴,药效发作,跟他翻脸!”
张扬:……
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夸他机智,还是该说他诡计多端……
“教倒是可以教,只是这刀术名字……劈柴刀发……有些难听……”叹口气,张扬没有再拒绝。
“劈柴刀法不好听?”程飞愣了一下,提着劈柴刀,沉默了许久,蓦的眼前一亮,开口道:“我观你宰猪割肉时的刀法也定是用的同一手段!”
说到这里,一双眸子还泛起精光,脸皮微微颤抖着,带这些激动的红晕:“每一刀,都能将肉分割的那般齐整。”
“每一式,都那般顺滑!”
“割下来的骨头,狗都不啃……”
“割肉刀法,这名字倒也不错!”
程飞很是满意。
张扬沉默了许久,看着程飞那张扭曲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不断地浆洗手中的手巾。
洗的手都被晨起时的冰凉溪水冻到发红。
再说……
怕是名字会越来越难听。
“张扬师弟,师尊命你上山!”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又怯生生的声音。
张扬怔了一下,停下正在浆洗的动作。
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略显眼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