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别跪了,夫人直播闪婚了

第207章 永痕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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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沉舟身边时,他自然地揽住阮小柔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还好吗?"

阮小柔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回头。

但她能感觉到傅景琛的目光如影随形,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

傅景琛站在原地,看着阮小柔被顾沉舟护在怀里的背影。

香槟杯在他掌心带着冷意,冰凉的酒液渗入指缝。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阮小柔站在他家门口,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她当时这样说。

那时候的她,似乎总是哭。

而他只觉得厌烦。

傅景琛垂下了头,

——他后悔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后悔真的很痛。

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如果他醒悟的早,如果...

傅景琛松开手掌,玻璃碎片和血珠一起坠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看着阮小柔被顾沉舟揽在怀里的背影,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撕碎。

他忽然觉得可笑——自己这个骄傲到不肯低头的人,现在竟然想跪下来求她回头。

“哈哈,我真是疯了。”

傅景琛猛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那股疯狂的冲动。

如果他现在冲上去,如果他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她——他错了,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红了眼眶的傅景琛,朝着阮小柔走去。

"这不是傅总吗?"

下一秒,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傅景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住手臂。

夏临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看似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实则暗中用力将他往反方向带。

"夏临风。"傅景琛冷冷地叫出对方的名字,试图挣脱。

"怎么,看见初恋订婚,受不了了?"

夏临风凑近他耳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当初是谁说'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傅景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夏临风笑眯眯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毕竟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怎么把人家的真心踩在脚下的。"

两人僵持间,宴会厅的灯光恰好扫过阮小柔的方向。

她正仰头对顾沉舟微笑,那笑容明媚得刺眼。

傅景琛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甩开夏临风的手:"滚开。"

"啧,现在知道着急了?"夏临风不依不饶地挡在他面前,"可惜啊,晚了。"他故意提高音量,"人家顾沉舟,我真正的妹夫,可比你懂得珍惜——"

"夏临风!"傅景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底泛红,"你算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夏临风丝毫不惧,反而凑得更近,"是我逼你把她赶走的?还是我按着你的手,让你虐待阮小柔的?"

他压低声音。

"傅景琛,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人恶心,别在装模作样了,迟来的深情,比野草都贱。"

周围已经有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

傅景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手。

他知道夏临风说得对,可胸腔里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走吧,我送你出去。"夏临风突然换了副表情,亲热地搭上他的肩,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他凑在傅景琛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傅总。"

傅景琛想反抗,却发现夏临风的力道大得惊人。

他被半推半拽地带向出口,最后回头时,正看见阮小柔疑惑地望向这个方向。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然后被缓缓合上的大门彻底隔绝。

夜风扑面而来,傅景琛踉跄了一下。

夏临风松开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清醒了吗?"

傅景琛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宴会厅透出的灯光。

"她永远不会原谅你。"夏临风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永远记住这一点,理她远一点。"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将傅景琛最后一丝侥幸也击得粉碎。

但是片刻沉默后,傅景琛突然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和嘲讽:"那你呢?夏临风,你不也是没被选择的人?"

夏临风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路灯下氤氲成灰白的雾。

他眯起眼睛,语气危险而冰冷,卸下了以往笑眯眯的伪装:"杂种,你觉得我和你是一样的?"

他向前一步,烟头在黑暗中明灭。

"别拿你三流的爱意,和我相提并论。"

"所以,我说对了?"傅景琛冷笑,酒精让他的言语更加锋利,"你向她告白了?结果呢?只能继续做她那个'好哥哥'?"

夜风吹散夏临风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凌厉的眉骨。

出乎傅景琛意料的是,夏临风并没有暴怒,反而低下头,轻轻笑了。

"这才是我养大的女孩,"夏临风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他抬头看向宴会厅的方向,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她拒绝我的时候,很决绝。"

傅景琛怔住了。

"知道她说什么吗?"夏临风将烟头碾灭在掌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说,'哥,你值得更好的'。"他低笑出声,"多会说话啊,连拒绝人都这么温柔。"

夜风卷起夏临风的衣角,他转身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傅景琛,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后悔爱她,也从不后悔放手。"

他侧过头,眼神清明。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

傅景琛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阮小柔时,她身边就站着夏临风。

那时候的夏临风总是用一种他读不懂的眼神看着阮小柔。

"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顾沉舟吗?"夏临风突然问道,不等傅景琛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他从不会让她哭。"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傅景琛最痛的地方。

他想起那些被他故意忽视的眼泪,那些被他亲手打碎的期待。

月光下,夏临风的侧脸平静而释然,而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悔恨将自己吞噬。

宴会厅里传来隐约的音乐声,是一首欢快的圆舞曲。

傅景琛忽然意识到,这场爱情里,最可悲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明曾经拥有,却因为自己的愚蠢永远失去了资格。

夜风吹散烟圈,也带走了傅景琛未能说出口的忏悔。

夏临风最后看了傅景琛一眼,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一丝犹豫。

大门开合的瞬间,欢快的音乐声和笑声泄了出来,又很快被厚重的门扉隔绝。

傅景琛站在原地,夜风吹得他西装猎猎作响。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觉得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冰冷的石栏才能站稳。

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无数次推开阮小柔的拥抱,曾经撕碎她小心翼翼递来的情书,曾经在她哭泣时冷漠地转身离开。

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傅景琛起初以为是下雨了,直到尝到嘴角咸涩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他慌乱地用手去擦,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

"小柔..."他哽咽着呼唤这个名字,声音破碎在夜风里。没有人回应他,就像过去三年里每一个他后悔的夜晚一样。

他慢慢蹲下身,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酒店后门的阴影处。

西装裤蹭上灰尘,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了,可他顾不得这些。压抑了数天的痛苦终于决堤,他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

远处传来礼炮的声响,大概是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了吧。

傅景琛想起阮小柔曾经说过,她梦想中的婚礼要在海边举行,要穿鱼尾裙摆的婚纱,要在日落时分交换戒指。

而现在,她穿着香槟色礼服的样子很美,只是站在她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了。

夜风吹散了他压抑的呜咽声。当最后一滴眼泪流尽,傅景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透着温暖光亮的门,转身走进漆黑的夜色中,背影孤独得像被全世界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