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根本没有准备好好做周祭。
祭拜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季羡站在廊下。
季府的下人皆聚集在下面其中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
“大小姐，以前的一切都是王氏让我们干的！”
“不是我们的本意，现在王氏终于绳之以法！真是可喜可贺！”
孙有志一边说话，另一边悄悄打量季羡的脸色。
“是啊！大小姐，我们都是被迫的。”
“王氏心狠手辣，对我们动辄打骂，她被抓起来，太好了！”
符合的声音响起。
丫鬟下人，呼啦跪倒了一地。
“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的。”
“孙管家，你也起来吧。”
季羡看向跪在地上的孙有志。
孙有志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他起身对着季羡双手抱拳道：“大小姐放心，若是官府需要证据，我们都能去指认王氏！”
“我也能！”
“我也能！”
季羡伸手，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父亲明日的周祭。”
季羡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孙有志的身上道：“孙有志，采买周祭用品的事情，你可能办好？”
“能！我一定尽心尽力操办！”
孙有志立刻保证。
季羡微微颔首道：“此事便交给你办，若是办不好，我拿你是问！”
“孙有志一定幸不辱命！”
孙有志眼睛转了一圈，犹豫着道：“只是....”
“只是什么？”
“大小姐，府中银两皆在王氏手中，公中并无钱财，这购买用品的银钱...”
话音顿在这里，季羡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将祭拜所需用品列个单子呈上来。”
小厮拿了笔墨纸砚来。
孙有志跪在地上，将所有东西一一列上。
呈上来后，季羡扫了一眼。
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春乔。
春乔走过来递向孙有志。
孙有志阴狠的瞪了春乔一眼，警告的味道满满。
昨夜孙有志醉酒不醒，到下午才醒。
只知道王氏和徐强的事情曝光，并不知道金陵官府堂上发生的事情。
孙有志那瓷瓶落在绿茵的头上，亲眼看着绿茵满头鲜血倒在地上，他只以为绿茵已死。
那便只有春乔知道，是他弄死了绿茵。
春乔被瞪的缩了缩肩膀，孙有志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接过银票跪在地上扣头道：“多谢大小姐。”
“其余人各司其职，将明日的周祭办好后有赏。”
季羡开口，下人应是后。
回到府中，季羡只将王氏院子里的人发卖出去。
只剩下了这些，在其它处伺候的。
人群都散去，孙有志还留在原地。
看到季羡看他，他狗腿子的上前道：“大小姐，小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
孙有志压低声音说：“季峰好像....”
“是王氏和徐强的孩子。”
季羡接口。
孙有志重重点头说：“正是如此！”
他话锋一转道：“大小姐，三年前..我错了，是我糊涂，做错了！”
说罢，孙有志一巴掌一巴掌的抽自己耳光。
季羡坐会椅子上，接过春乔递的茶盏，轻轻的抿茶。
孙有志只能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抽自己的耳光。
不过片刻，脸上已经红肿一片。
季羡才放下茶盏道：“好了。”
“小人多谢大小姐原谅。”
孙有志顺杆爬。
季羡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
“以后小人肯定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孙有志立刻接话。
季羡哼了一声道：“去准备东西吧。”
孙有志微垂着眸子，眼睛转了一圈道：“大小姐，小人还有一件事，请大小姐同意。”
“小人想，借大小姐身边的春乔一用，帮小人一起采购周祭的东西。”
孙有志直说。
春乔听见孙有志提及自己的名字，身体下意识的打抖。
“春乔，你去帮一帮孙管家。”
季羡开口。
春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声音微颤的说：“是...是..”
“春乔姑娘，跟我走吧？”
孙有志上前拉春乔的胳膊。
转过几个弯。
孙有志一把将春乔丢在地上，阴狠的指着春乔说：“绿茵那个贱人的尸体呢？”
春乔哆嗦着说：“我..我..我怕大小姐发现，将绿茵的尸体埋了。”
孙有志脸上带着阴笑，蹲在春乔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说：“春乔，好姑娘，做得好。”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春乔小心翼翼的看向孙有志道：“孙..孙管家，我听说王氏死路一条，是真的假的？”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孙有志冷声问。
“我身上这伤疤都是拜王氏所赐，她恨！我日夜期盼着王氏死了！”
春乔将袖管撩开，胳膊上满是疤痕。
孙有志嫌弃的看了一眼，别开视线说：“王氏必死无疑。”
“孙管家怎么这么笃定？”春乔追问。
“不关你的事情，少打听！记住了，绿茵的死给我埋在心里烂掉！”孙有志威胁。
春乔忙不迭的点头。
另一边。
季羡回了屋中。
绿茵连忙迎上来说：“小姐，你怎么能相信孙有志的话！我头上的伤便是拜他所赐，他是王氏的人！”
“我知道。”
季羡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您为什么？”
绿茵不解。
季羡沉默了两息，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陈旧的纸。
她指尖微微发抖，声音低沉的道：“也许母亲的死，非偶然。”
绿茵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泛黄的纸是昨日她在祠堂偶然发现的。
“小姐可是怀疑，夫人的死跟孙有志有关？”
季羡微摇头说：“尚没有证据，不过孙有志是随母亲到季家，又在季府多年，定然知道内情。”
绿茵了然的点头道：“所以小姐没有揭穿他，反而还用他，让他放松警惕。”
季羡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季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绿茵见此，不由的开口说：“小姐，你这个笑容好像在哪儿见过！”
疑惑之色在绿茵脸上一闪而逝，她突然眼睛一亮道：“是贺少爷！”
听见绿茵的话，倒是叫季羡微微一愣。
贺元峥。
这几日下来，她还真把贺元峥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