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聊着天,我老娘又将房子里外看了看,重新装修过的房子确实看起来很有新婚住房的温馨感。
莫锃羽自出去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任何消息,了然他是去跟岳志恒见面,颇有点担心。我心神不宁地送父母回酒店,路上老娘道:“小莫工作也够辛苦的,劝劝他别这么拼命。”我摇了摇她的胳膊道:“你是我老娘还是他老娘啊,我平日里工作也很辛苦,也没见你这样劝我,反而跟我说工作理应认真对待才是。”
一路上就这么说说笑笑,将他们送回酒店后。
我自己在楼下的花园散步,跟莫锃羽拨了两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越是跟自己说没什么,越是有点担心,到小区超市买了一包烟,一边走一边抽着,试图让自己放松下再回去,回去之后我就匆忙进了卫生间冲洗。
出来的时候,莫锃羽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莫书记已经先睡下了。
她看我出来,抬头道:“怎么这么晚了,锃羽还不回来?”
我用干发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柔声道:“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就会回来了。”桑阿姨点点头道:“我在这里等他。”我大惊,道:“阿姨,您早点休息吧,我等就好了。”她颇为不善地看了我一眼。
莫锃羽的妈妈对儿子独占欲很强,性子又直接,虽然知道她此时不是刻意给我难堪,但是眼下心里正烦,我也确实有点不耐烦。
我拿了个毯子放在沙发上,对她道:“阿姨,那我先休息了。您别等太晚。”就自己先进了主卧,给莫锃羽发了短信“你老妈在客厅沙发上等你。”他还是没有回我。莫锃羽啊莫锃羽,你莫不是想父母在家里,今天就搞个彻夜不归吧?
我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打着游戏,过会门响了。
我去开门,是桑阿姨,她探头一看电脑正开着,道:“还没休息吗?”我扶着门,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道:“我挂机下电影呢。”桑阿姨点点头,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半晌,她才道:“阿姨很喜欢你,这个你收着。”
说完递过来一个红绸手帕包着的东西,我接过打开一看,是个玲珑剔透的翡翠镯子,色泽幽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样的好东西偏偏私下里给我……我哪里敢收,忙包好了想要给还她,“我不能要。”
“这是莫锃羽的奶奶当年给我的……”她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似乎是歉疚?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她送来这么价值昂贵的翡翠镯子是个什么意思,只愣愣站着,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机灵。
桑阿姨拉着我的手,将镯子放到我的手心里,道:“我就交给你了。”
这时,门响了。我急忙将布包放在床头柜上,先桑阿姨一步迎上去。莫锃羽扑面而来一身的酒气,嘴角略有淤青,我急忙半搂着他的脖子,叹气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哎呦,你先别吐啊,到卫生间去……”就将他一把拽进了卫生间,道:“桑阿姨,我来管他就好了,您先休息吧。”
说着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卫生间里灯光很亮,莫锃羽抚着嘴角,靠着墙站着。
我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他打你?还有哪里受伤?”
我拉他拉得极快,所以桑阿姨还在身后没看个真切,我已经将他拽进了卫生间里去。现在细细打量他,嘴角淤青一块,原本平整的衬衫有些发皱,还一身的酒气,眼睛发红,这幅尊荣,如何解释得过去?
我大怒,拽着他对着镜子,“羽毛,你疯了?”
莫锃羽低低道:“我也觉得自己快疯了……”这时门轻敲了两下,桑阿姨在门外问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快吐。”
莫锃羽对着马桶大声吐了起来,让他吐,他还真吐,真够狼狈的,我叹气,对着门外道:“阿姨,我来弄就好。您先休息吧。”
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桑阿姨站了一会,脚步渐渐去了。听到侧卧关门的声音,我和莫锃羽都舒了一口气。
我叹气道:“赶紧洗洗。”莫锃羽单膝跪地,双手撑着马桶,无力地垂下头去,喃喃道:“我不该去见他。”
“见都见了,再说这些也没用。”我平静道,“如今父母都在,必定要想法子遮掩过去,羽毛,别慌,万事有我呢。”
我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卫生间里的沐浴,做了玻璃罩,莫锃羽进去冲洗,我去给他拿换洗衣服。平日他的衣服怎么放我也不知道,直接去阳台上收。
莫锃羽的头发原本又黑又浓,每次洗澡完没有吹干的时候,就乱蓬蓬地堆在脑袋上。此时他只穿着平角裤,这才看到,这家伙虽然很瘦,但是身材确实不错,四肢修长,宽肩窄臀,腰肢纤细,只不过如今上身有伤,那密密的青紫伤痕从肋骨处一直向下,我目光不由得向下看去。
见我这么仔细地看,他白皙的脸上升腾起一片红雾,侧过脸去道:“浴巾递给我。”
我这才将干净的大浴巾递过,小声道:“这大夏天的,如果你脖子上也有伤,你要解释说是我弄得吗?”
莫锃羽咬唇看着我,一派委屈。我点了点他的脑壳,无奈道:“回屋再说吧。”
进了主卧,莫锃羽坐在床边,我从冰箱拿了冰水,切了两片柠檬片放进去,递给他道:“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睡觉。”
“苏凌,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莫锃羽无奈道,接过水喝了一口,酸的皱起了俊秀的眉毛。他原本就生的好看,不似工作时认真严肃的时候,私下里一笑一嗔都有风情,但是对于我来说,只做欣赏,没有心思。
我挑眉,道:“你期待我很八卦地问,没关系,可以配合你。”
莫锃羽无奈,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该去见他。我一看见他,原本那些坚定的念头就通通动摇了……”我嗤道:“弄点苦情戏份也就能骗骗你,你傻不傻啊?就算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等父母走了,我的祖宗?如果撞破什么事情,这件事你让我如何担的起来。你爸爸身体不好,你妈今天特意拿了这个给我。”我将床头柜上的老坑翡翠镯子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们家祖传的给媳妇的镯子!”
“咱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能否给我个知会?”我抓狂,痛数落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什么消息都没有,回来就搞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是你妈妈接着你,你要怎么说?这么大的吻痕……”我指着他的嘴角,气急,莫锃羽反而笑了。
“小凌,我错了,我知道你在家里,一定帮我遮掩,才这样安心。”他低头微微嘟起嘴,垂下睫毛,头发乱蓬蓬的样子人畜无害的乖巧。做了错事,撒娇卖痴就能算了?我恨恨收回手,裹上被子,道:“睡地上去。”
或许是喝了酒,莫锃羽异常地乖,听到我的话,哧溜下床,躺到了地面上。木地板虽说不凉,可也是硬的,躺着就不觉得难受?我叹了口气,低头下看去,这货竟然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白天神志清醒的时候,还认认真真挑选婚纱买婚庆用品,当看到岳志恒形只影单地唱了那出苦情戏,他这边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只怕是内疚心作祟吧。爱情的世界里,只有善良心软又多爱一点的那个,才会一直被吃定。
我再叹气,到地上去拽他起来。莫锃羽似乎累极了,迷糊着说道:“疼。”“起来睡在**。”他被我拽起来躺到了**,却一直不肯撒手,只握着我的手,蹭过来蜷缩在我身边。每次喝多,他都这个样子,像头黏人的小兽,挨挨蹭蹭。
我彻底无奈,拍拍他的头,哄他睡觉,迷糊中只听莫锃羽道:“小凌,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自家兄弟,不帮他帮谁?我也只能帮上这点忙。他在情感里的诸多折磨,我都无法相帮。
又是一早醒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变换了睡觉的姿势。
我躺在莫锃羽怀里,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
“早啊。”胸腔发出的声音低低的,我能听到他一下又一下平缓而有节奏的心跳。
“早,什么时候醒的?”我懒散问道。
“刚刚。”莫锃羽刚回答完,我已经翻身而起,单手肘压着他的胸膛,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道:“莫锃羽,父母在的这段时间,昨天那样的事,不许再发生。”
莫锃羽眨了眨眼睛,懊恼一闪而过,道:“是。”
我这才松了手,狠狠道:“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有多险,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你能安然无忧一觉睡到天明?”
清醒时分的莫锃羽,没有昨天可爱,但是确实一派冷静和镇定,平静道:“是我的错。苏凌,幸亏有你。”想来他现在也是有几分后怕的。他摸着嘴角那点淤青,嘶了口气,道:“疼。”
“活该。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有疼的时候呢!”我一语道破,他讪讪起床,为我拿好今日要穿的衣服,低眉顺眼。
同床共枕了2天,今日已经自然了许多,莫锃羽背过身去,我利落地换好衣服。
回头,莫锃羽正在扣衬衫的扣子,白皙的胸膛上,伤痕格外地清晰,我瞥了一眼,道:“注意着点,别让人看见。”话未说完,莫锃羽抬头笑道:“让人看见,也都会认为是你做的。”我怒极,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给我记着,等爸妈走了,看我如何与你算账。”
今日要到叶城郊外去,叶城外的静安寺有位师傅,选吉日很准,莫锃羽的妈妈想去算个好日子确定婚期以便来筹办婚前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