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第7章 谁是谁宿命里的一场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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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是谁宿命里的一场桃花劫

玉清常常会觉得心口疼。

这个毛病,是认识了白朗以后得的。在这之前,他有极好的身体,曾是市里自行车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在300米比赛中得过冠军,可是,认识白朗之后,他常常觉得心口疼,后来,索性总是捂着胸口。

19岁那年,他去五台山,老和尚喊住他,只说了一句:年轻人,你会命中注定犯桃花。不知是一语成真还是命中注定,两年后,他遇到了白朗。

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有着让人羡慕的职业,有几个热心的大姐帮他介绍过对象,他都摇了头。

遇到白朗实在是偶然,他和处长出去应酬。处长是喜欢打麻将的,所以,他只得陪着。

白朗也在麻将台上,四个人中的一个人。

她不时娇笑这,细长的手伸出来摸牌,指上有鲜红的丹寇,那样的艳,似血一样,看得玉清心惊肉跳。她不时的瞥他一眼,那时,他还没有恋爱过。大学时有女生追求他,他总觉得不是机缘,不曾这样心动过。

原来,一个人是和另一个人会遇到的啊——如果你真的在等待的话。

其实那时他并不知道白朗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开他的玩笑,他红了脸。外面开始下起雨来,牌打到后半夜散了。白朗忽然说,玉清,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处长说,当然要送,哪能不送女士?

他开了处长的车送白朗。白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雨下的更大了,他开得极慢,只觉得呼吸紧张起来,仿佛到处是壁垒,再也过不去一样。

白朗拍了拍他的大腿,你好紧张啊。他扭过脸去,看到一张桃花脸,就那样笑着看着他。

我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答。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说,那你亲亲我。

玉清吓住了,转眼觉得被什么东西鼓胀这,好像要找出口一样。他停了车,拉过她,却不知如何亲吻,那样没着没落的吻了下去,白朗的舌头伸到他的嘴里,他一下子就晕了。

后来白朗说,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了。

其实是她先****他,他禁不住****,还是本来就等待她来****呢?玉清说不出来,只觉得无限的好,无限的美妙。一个月后,他租了房子,然后接白朗住了过来。

但是白朗告诉他,亲爱的,我是不可能跟你一个人的,我喜欢和不同的男人交往,如果你邦死我,我宁可不要你爱。

玉清想了想说,好的,我让你去爱很多人。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低贱,但他的确是这么说的,你去爱吧,如果你愿意,但是,我会始终在这里等你。

那时他刚刚21岁,他觉得他足够爱一个女人,所以,放任她去胡作非为。

因为白朗和他说过不止一次,我离不开男人,从小就离不开,那时,我只有15岁。白朗说这话的时候,玉清就觉得心里微微的疼,他摸着胸口,然后居然笑了。

他想,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白朗还是喜欢打麻将,一打一夜,至少半夜才回来。有时候,玉清已经睡着了。可睡着了也不行,她会弄醒他,输了赢了都要和他****。

白朗说,我喜欢****。没有比****更美妙的事情。

那时,他常常稀里糊涂的就把白朗压在了身下,再然后昏沉沉睡去,早晨上班去,白朗依然在睡觉。

他每月薪水不多,只有三千元,有两千交给白朗,白朗常常笑嘻嘻地说,还不够我输一个晚上,所以,我还是要和别的男人睡觉。

那时他就相信抽她。开始他还能容忍白朗跑出去,后来他说,求求你,只属于我行吗?我真的喜欢你。

他没有说过爱,爱太单薄了,喜欢才是让人心动的。

那时的白朗会抽一口烟笑着说,我知道的啊,可我没钱怎么打麻将,难道我输了和别人睡觉不行吗?

她总是这样放肆的说笑着,好像和男人睡觉是件最简单的事情。那时,玉清以为白朗就是一个风尘女子,甚至,以为她顶多不过高中毕业,但有一天收拾东西时,他看到了她的毕业证,一个素白着脸的女子,梳着麻花辫子,毕业于上海的一所重点大学。

真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没有提起过往事,但从别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玉清知道,她把初恋男友供到德国读书,人家却甩了她,于是,她自甘堕落,从此,成为麻将坛风流女人。

我给你搞点钱吧。玉清对白朗说,你好好在家呆着,白天睡觉,给我做饭,晚上去打麻将,行吗?

当然。白朗甜蜜的声音穿透空气而来。她知道,玉清是个很实在的男人,一般额头宽的男人都很实在,她注意到,玉清有很宽的额头,而且,眼睫毛很长。

她喜欢眼睫毛长的男人,比如,她的初恋男友。

玉清真的往家里拿钱,每次五六千元,一个月总会有三四万元。白朗从来不问他哪里来的钱,输掉就拿去翻本。赢了钱就去买那些高档的奢侈品,一件衣服要五六千元,穿上后娇着问,好看吗?亲爱的!

他喜欢她撒娇的样子,似一个小孩子。

即使知道这样爱下去是死路一条,可是,他身不由己。

他离不开她,她是他的鸦片,是他的寺庙,是他唯一的永远等待的女子。

至此,他相信老和尚说的话了,是啊,这是一场桃花劫。

他们在一起一年,白朗挥霍掉五十多万元。第二年,当玉清说没有钱时,白朗就说,那我再跟别的男人了,你不要吃醋啊!

他吃醋,很吃醋,于是玉清说,我逗你的,我一个银行工作的,哪能没有钱啊?

他放贷款,又收货款,中间总可以捣鼓出钱来。可是,他知道,他在一步步走向深渊,假如有一天暴露出来,那真是件要命的事情。

可现在,他顾不得了。

为博红颜一笑,他愿意铤而走险。

白朗提出结婚,让玉清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她要结婚。

我都二十六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涂着眼影,当然要结婚了,而你又这么体贴,所以,我们结婚吧!

婚礼是在乡下的老家办的,白朗的美艳让玉清挣足了面子,只是她太爱撒娇,在院子里就要玉清抱着,吃饭时叫他小名,搞得玉清的母亲极为不悦。而玉清的父亲看到白朗的第一眼就说,这个女人阴气太重。恐怕是要败家的。

玉的家是中规中矩的家庭,父母不过是江南小镇上的渔民,如果不是儿子执意要娶,他们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五个月后,白朗生下一个男孩儿,很漂亮的额头。白朗笑着说,多似你啊。玉清也笑着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儿子,孩子的血型与他不相符。但他仍然喜欢,因为白朗喜欢啊。

只要白朗喜欢,那么他就喜欢。

白朗依旧出去打麻将,半夜他给孩子沏奶,把奶瓶打碎了,烫了脚,白朗说,你太不小心啦!

是的,他说,下次我小心。

白朗出去陪男人吃饭,打电话回来,我三天不回来了。

好的,他说,注意身体,别喝酒,你的胃不好。

半年之后,白朗说,离婚吧,我感觉和你生活在一起无趣。

他就哭了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他说,你别离开我,我舍不得你,如果你喜欢,可以和别的男人去睡觉,可是,你真的别离开我,如果离开你,我就会活不下去了..他哭得很伤心。

白朗还是笑着,男人都说离了我活不下去,可都好好地活着,我才不信。

她到底走了,儿子都没有带,去了深圳,和一个做皮鞋的大老板,据说,常常去澳门赌博,一掷千金。

玉清的账被查出来是在半年之后。

同事们都说他瘦的很厉害,妻子跑了,孩子还要带。他不停地赚钱,为了还上那欠的七十万元,但一个月三千元,他知道要还一辈子了。

那半年他没怎么说话,只觉得胸口隐隐约约地疼,总是疼。

开始吃止痛片,后来用硬的东西顶着,到最后,他开始打吗啡。

他知道自己的病,父亲去世了,肝癌。

他的肝部依然那样疼,七十万元还在还着,被立案侦查那天,孩子刚好会叫爸爸。

警察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孩子喂饭,他没有回头,静静的说,等我给孩子位喂过饭后好吗?

一个月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判刑就死在监狱里了。

他的母亲来了,哭着骂白朗是个狐狸精。那时的白朗,正在澳门狂赌。她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现在输了就和男人睡觉,赢了就去花天酒地,白朗说,她的前世,应该是个赌徒,人生是一个赌场,她下了一生的赌注。

玉清去世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时,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还是下了注,那天她下的注很大,结果赢了好多钱。她自言自语地说,玉清,我知道你在帮我,你知道我喜欢赢钱的。

后来的一天,也是下大雨。她出来后打车,想起和玉清的接吻,也是在车上,也是下这样大的雨。她一阵恍惚,往前走着,看见前面一辆车,她扬起手,身体却倒了下去。

第二天,警察说,车祸是因为驾驶者喝醉了酒,在雨天没看清人。

死者叫白朗,大陆人。

司机的名字叫玉清,澳门人,身份证上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