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远叹了口气,说:“都是命,那孩子命苦,你也别太难过了。等以后找到了就好好对她,把这几年欠她的弥补起来就行了,总不能因为那个孩子,影响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顿了顿,顾怀远语重心长的说,“那孩子是你的宝贝女儿,她丢了,你很难过。可你也是爸爸的宝贝女儿啊,你要是为了那个孩子而影响了生活,爸爸也会心疼会难受的——”
“嗯,爸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顾南音抱着顾怀远的胳膊微笑着蹭蹭,脸上看不见一点悲伤。
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麻木的说,这辈子,自己还能够见到那个苦命的孩子么?
……
周一。
容承炜来到医院那个医生朋友的办公室。
医生朋友对于他的来访一点都不惊讶,一个做梦都想跟顾南音结婚的人,做了婚检以后不急着来医院拿婚检报告才是不正常的。
容承炜对朋友的白眼视若无睹,笑眯眯的将一个盒子扔到了朋友的办公桌上。
“哪,答应你的,你帮我这个忙,我把我上次用的那个宝石袖扣送给你。”
他努努嘴,示意楚君莫打开盒子看看。
一向十分垂涎他那个蓝宝石袖扣的楚君莫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却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去碰。
楚君莫微微眯着眼睛,神情凝重的盯着容承炜看了两眼.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得太多,便低下头旋转着手中的钢笔,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
容承炜被楚君莫的眼神弄得一怔,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他心里有点没底,有点慌。
该不会是婚检报告出了什么问题吧?
楚君莫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容承炜笑了笑,故作放诞不羁的样子慢悠悠的说:“没事儿,吓吓你罢了,你不知道你为顾南音慌乱不安的样子多有叫人捧腹大笑的欲/望么?”
容承炜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弯下腰不轻不重的一拳头砸在楚君莫肩膀上,心有余悸的说:“你换别的玩笑不行啊?又不是不知道小南就是我的命,你拿我和她的婚姻来开玩笑,找死呢!”
楚君莫耸耸肩笑了笑,挑眉说:“别的事儿哪能让你这么情绪外露?”
容承炜瘪瘪嘴不答话了。
顾南音是他的软肋,他身边的朋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的目光在桌子上四处瞅了瞅,然后在一摞牛皮袋子上翻翻找找。
“我和小南的婚检报告呢?快拿给我看看,我等着婚检报告出来了就去民政局呢!”
楚君莫伸手按住了容承炜乱翻的手。
在容承炜看不见的角度,楚君莫的神情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悲悯。
叹了一口气,楚君莫强打起精神,微笑着说:“别翻了,你和顾南音的婚检报告还没有出来。”
“……啊?”
容承炜愣愣的看着朋友,“别人的婚检报告当天就可以拿到啊!”
楚君莫摆摆手:“那是别人,可你和顾南音不是还做了染色体检查么,这个有点复杂,要多等几天。”
容承炜一听就泄了气。
没错,昨天顾南音说她是孤儿,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所以婚检的时候要检查一下染色体什么的,对两个人都好。
他拗不过顾南音,只好依了她的意思。
哪知道,因为那个破检查,他和顾南音拿结婚证都得再拖延几天了。
楚君莫不忍看着容承炜一副丧气的样子,一边起身脱掉身上的白大褂,一边说:“我现在有点想喝酒了,你请我去你家里喝一杯呗?”
容承炜抬头的时候,楚君莫已经将白大褂搭在了椅背上,拿着西装外套穿上了。
得,人家衣裳都换了,他还能够拒绝么?
于是,容承炜就带着目的不纯的医生朋友回了容家。
他珍藏了几瓶好酒,自己酒量不好喝不了那些酒,可以拿给楚君莫喝嘛!
……
容家。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容老爷子跟老朋友一起去钓鱼了,容承炜的父亲还在旅游没回国。
苏晓蔓好像跟朋友有什么聚会,一大早就出去了,弟弟容展唯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工作,也是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至于容承炜的小叔叔和小婶婶,自然也各自出门去玩儿去了。
因此,家里成了容承炜的天下。
他招呼着楚君莫坐下来,然后自己去地下室拿自己珍藏的好酒。
家里的保姆速度的给两人做了几个家常菜,两人就着菜各自喝了半瓶酒,酒量奇小的容承炜不负众望的再一次喝醉了。
“我扶他上楼休息,阿姨,你收拾一下桌子。”
楚君莫将容承炜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容承炜站起来,对保姆阿姨友好的笑了笑。
保姆阿姨连声说:“真是麻烦你了楚医生!哎,我们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酒量有点……哈哈,您扶他去休息吧,我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楚君莫吃力的搀扶着身高一米八几的容承炜一步步上了楼梯,然后推开他房间的门,将他扔在了**。
喘着大气站在床边,楚君莫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烂醉如泥却还小声叫着“小南”的男人。
小南……小南……
这两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楚君莫耳边不停的响起,楚君莫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拉开薄薄的被子扔在容承炜身上,这才转身走出房间的门。
他站在走廊上朝下面看了一眼,保姆阿姨去厨房煮醒酒汤了。
他微微眯眼,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蹑手蹑脚的往走廊深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轻轻推开并没有锁上的房门,他走进房间里,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张白色的大**。
一步步走近大床,他掀开被子,弯下腰,目光一寸一寸的在**搜寻着什么。
然后,他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长发。
从西装裤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将头发装进袋子以后,他又开始搜寻。
但这一次没有再找到其他的头发。
他直起身,看着袋子里的长发皱了皱眉头,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头发呢?
找不到另一个人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也许,这一根头发就可以确定他所猜测的事情了。
将袋子重新揣入裤袋里以后,楚君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然后跟保姆说了一声就回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