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珊儿来陪着您看戏嘛!”欧阳珊扶着淳于凤坐下。
“孩儿给尊母请安!”欧阳寒也上前给淳于凤行礼。
“一旁坐吧!”淳于凤没有看欧阳寒,只是说了一句。
欧阳寒并没有在意,他知道淳于凤还在生他的气。这是这个结而引发的结果,就要全靠今天这场戏了!
“瑞儿呢?”淳于凤发现兄弟三人只差欧阳瑞了。
“二哥在忙这场表演呢,一会儿就会出现的!”欧阳珊调皮地看了一眼舞台。
“尊母,戏要开始了!”北唐梦在身边提醒了一下。
“嗯!”淳于凤将目光集中在了中间的舞台上。
观众席这边的光线暗起来,舞台灯光亮起来。北唐梦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心中庆幸着还好在大学这些都做过。
突然,舞台的背景、声音、场景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云雾缭绕在花早之中,山涧流水的声音不绝于耳,蝶翼绕转,山鸟掠影,令人旷怡于自然,神清气爽。这种熟悉地感觉令淳于凤非常舒服。
看到淳于凤神色的舒缓、惬意,北唐梦知道该主角出场了。一个穿着粉白衣纱的少女出现在飘渺的云雾中,若隐若现,清灵莹润,皎若秋月,瑰姿艳逸,香娇玉嫩,妍姿俏丽,就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仙子!
淳于凤看着舞台上的女子,她秀眉微蹙,因为看不太清,所以还不太确信。
女子天真烂漫,一颦一笑之间都透露着单纯无邪。俯身闻向一朵蔷薇花,却已被人捷足先登摘去。
女子抬头一看,一位翩翩少年,皮肤白皙,清秀五官中带着帅气,又带着一抹温柔。少年微笑地拿着花站立在她的面前,将花举到了她面前。
“风……”
就在一声风喊出口时,遮在两人面前的云雾散去,淳于凤终于看清了两人的面孔。一时间之间,惊讶的表情,放大的瞳孔,紧促的呼吸,全部涌现。
“蔷薇是瑶池仙缬,就像凤儿你一样!”少年嗅了嗅手中的蔷薇。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采撷她,为什么不让她继续绽放?”少女笑靥如花。
“种在这里,它会有凋谢的一天,但种在这里,却不会有凋谢的那天。”少年将蔷薇花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会用我的灵魂作为养料,让我的心做土壤,让她永远都那么美好!凤儿,我北唐风承诺,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爱你!”少年将少女轻轻地拥入怀中,少女将头埋进了少年的肩头,皓齿般的脸庞上,多出了几抹彩霞,那是他们幸福的见证!
在淳于凤的心中,那是她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刻!她感受到了世间最美好而美妙的爱情。可越是珍惜,越是难忘的东西,在破灭的那刻最痛!每当想起这个瞬间,淳于凤的心仿佛就在一点一点被割裂,痛不欲生。
“够了!北唐梦!”淳于凤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北唐梦站的方向伸出了手,拘禁了一千多年的泪终于被释放出来了。
“尊母……”一旁的欧阳珊忙抱上了尊母伸出的手,而欧阳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北唐梦面前,护着他的爱妻。没了观众,舞台上自然也就结束了,欧阳瑞与北唐雪兰也都变了回来,飞到了北唐梦身边。
“好哇!真是本宫的好儿女,帮着外人来揭你们尊母的伤疤,看本宫的笑话!”淳于凤终于明白今日儿女齐聚的缘故了,就是为了防她这个尊母伤害北唐梦。
“都给我滚开!”淳于凤一把甩开了欧阳珊,看着欧阳寒他们,自己不断后退着,瘫坐在柏椅上,将头撇向了一边。
“哼!北唐梦,你这是找死,这次你激怒了尊母,看你还想怎么在魔宫待下去!”躲在一旁真正看戏地上官媚儿在心中愤恨地说着,得意地轻笑几声离开了。
“尊母……不!梦儿应该叫您一声长公主!”北唐梦不顾欧阳寒的阻挠,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住口!从本宫绝望的那刻开始,我早就和人龙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是尊母淳于凤!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滚!滚!滚!”淳于凤想制止脱闸的泪水,但却没办法控制!只好下令让他们离开,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寒……你们先……”
“不好!”北唐梦还没说完,欧阳寒就立刻拒绝了。他不可能让北唐梦置于危险之中的。
“寒……我们已经走到这步了,难道在这么关键时刻放弃吗?先不说我们之间的婚礼怎么样,你也不想尊母这样怀着痛苦活下去吧,我也不想北唐老爹活在自责与愧疚和无休止的思念之中!”北唐梦试图舒服欧阳寒。
“可是,这样你太危险了,尊母如果生气,你不是她的对手!”欧阳寒担忧道。
“之前是碍于身份而无法自保,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变身保护自己啊!”
“可是……”
“好了,你就在门外守着,若是听到什么声音不对劲,你就立刻进来,好不好嘛?”北唐梦立刻用手封住了欧阳寒的嘴巴,撒着娇说着。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欧阳寒这才有些犹豫地走开,欧阳珊也跟着欧阳寒走出去。
欧阳瑞也正想拉着北唐雪兰离开,她却拉上了北唐梦的手。
“小妹,二姐在这里陪你!”北唐雪兰看着淳于凤说着,意在警告她不得伤害北唐梦。
“好了,别给皇嫂添乱了!”欧阳瑞不分说明地就牵着北唐雪兰的手离开了。
“小妹……”
北唐梦看着欧阳瑞与北唐雪兰,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向了淳于凤。
“你也给我滚!”淳于凤感觉到有人向她走来。
“哈哈……真好笑!凌香阁可是我的地方,你凭什么让我走!”北唐梦一屁股坐在了另一把柏椅上,还将一对玉足搭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北唐梦,不要以为寒儿护着你,本宫就不敢杀你,告诉你,不要再招惹本宫,否则本宫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淳于凤的双眸中仍含着泪花,两旁滑落的泪水仍挂在脸颊上,但一出口却仍满是杀气。
“如果杀了我可以解除你对人龙族的怨,对族父的恨,那你动手吧!”北唐梦从柏椅上站起来,表情严肃认真,闭着眼睛等待着。
淳于凤冷眸微眯向北唐梦飞去,凤爪伸出,稳稳地掐住北唐梦的玉颈,艳红的指甲嵌入北唐梦的肉中,一道红色的血痕已经出现。北唐梦红润的朱唇渐渐泛白,双唇紧闭,额头沁出的汗水越积越多,但北唐梦仍倔强地睁开大眼看着淳于凤,不肯出一句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做,值得吗?”看到北唐梦不肯屈服地惨白俏颜,淳于凤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被魔尊折磨,却始终不肯屈服。淳于凤的心被深深触动,手被慢慢松开。
“咳咳?”北唐梦小声地咳着,大口地呼吸着,一只手摸着脖颈。
“值得!如果屋子里出了异样的声音,寒一定会冲进来。那个时候,他就面临着在你与我之间选择的难题。我知道,我们当中任何一个受到了伤害,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我不要他面临这样的难题。为了他隐忍,受苦,哪怕去死,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爱他,而他也值得我去爱!”
“对!因为寒儿值得你去爱,所以你很幸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幸运!”淳于凤的语气柔软了下来,但却说的那般令人痛心。
“您也很幸运!因为有个男人思念了你一千五百年,并且是从爱上你那刻开始,这种思念就没有停止过!”
“哈哈?是吗?一千多年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实教会了我认清什么才是真!”淳于凤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并排而下。
“没有,老爹心中?”
“不要再说了!他是骗子,不折不扣的骗子。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为了登上族长的位置而已。那些誓言,那些承诺,根本就是狗屁,说过去,就散不见了!”淳于凤几乎歇斯底里了。
“他曾经承诺过我,会保护我到永远!所以,当我被魔尊抓了之后,我心中一直一直在期待着他来救,但他却迟迟未来!就算这样,我还是没有放弃,在魔尊的折磨之下,我连自杀的心都有,但因为相信着他,期待着他,所以即使再大的痛苦与煎熬我都撑着,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等啊,等啊,等他成了人龙族的族长,等他振兴了人龙族。我想,一切都已经好了,他早该来救我了,但是他仍没有出现!直到他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妻子,也有了自己孩子,我的身子彻底疲了,心早就倦了!我的幻想!也就破碎了。从那刻起,我恨北唐风,也恨因他而领导的人龙族以及与他有关的一切。而魔宫的生活,也早就让我学会了伪装自己。我淳于凤,魔宫的尊母,永远都是高傲的。我从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接近我,也绝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伤心流泪!”淳于凤说着,从一开始地幸福笑容到最后的自嘲苦笑。
北唐梦也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当初从希望到绝望的淳于凤。
“尊母,你知不知道?很多的幸福都是由于误会而被扼杀!”
“误会?哈哈?误会?你不要太天真了!如果不是为了族长之位!为什么他始终都不来救我?为什么登位不久便娶妻生子,把我抛在魔宫忍受着煎熬?”淳于凤捂着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地说着。
“因为他当了族长!”北唐梦也大声地吼着。
“你以为他想当族长吗?他根本就一点也不想!北唐老爹多希望自己不是族长,这样他就可以自私一些,无牵无挂地来魔宫救你,哪怕是明知来送死,他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可是他没有办法,偏偏他就必须是,所以他就必须担任起族长的责任。这个时候,北唐老爹就不是他自己的,也不单单是你的,而整个人龙族的,甚至是整个人间的。因为他要振兴人龙族,他要保卫着人间!作为族长,族母的位置不能空着,更加不能没有子嗣。这一点,你这位人龙族的公主应该很清楚。而这一切,只是北唐老爹在尽他族长的职责而已,他深爱地仍然是你!”北唐梦终于找到了淳于凤的心结,急不可耐地解释着,希望可以打开它。
“不要以为你编这些故事与借口,本宫就会相信你!”北唐梦的一言一语都被淳于凤仔细地听进了耳中,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心结岂那么容易就开了!
“好!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那你自己的行为你总该相信吧!”
“什么意思?”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万物之间,相生相克,阴阳互转!所谓爱之深则恨之切,有爱才会有恨,没有挚爱,就不会有那么深地无故的恨?你这么恨我老爹,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