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

第三十六章 网络天下成趋势 勇当红线掘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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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道赖何、王义夫二人因不同的状况离开学校后,陈伦心中是恋恋难舍。虽然只有半年的相处时间,但二人给予陈伦成长的快乐是不可估量的。他们走了之后,陈伦又是一个人上课,下课,吃饭,睡觉。生活的变化,令得他的心无法沉静下来学习;就算是他自己那一套“自我培养”的理论,也不能帮他解释现实中的困惑。于是,他每天在题海之中挣扎,苦不堪言;并非他不努力学习,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内心世界里那些青春的疑问和顾虑。陈伦的这个年纪,正是他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刻;而偏偏在此时,本该由父母来答疑的时候,陈伦却无处可诉。这样的状态,令他感到生活的无助;他意识到父辈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希望将要沉沦,而自己的梦想更会如同“南柯一梦”,遥遥无期。虽然如此,陈伦还是强迫着自己把学习引以为趣。这样的生活,直到他有一天外出,才被彻底颠覆。

一九九八年,“网络”一词被广泛地传播在这个国度里,*开发的即时通信软件火爆成风,用户与日俱增;当成千上万的居民用上它的时候,许多人的生活方式被渐渐改变。这个世界也因此变得疯狂,怪异,人们所能选择的也愈来愈广泛,但也变得更加寂寞。同年,峰仁县城也陆续出现了以盈利为目的的网吧,敢于接受新鲜事物的青年人蜂拥而至,泡吧逐渐成为年轻人的时尚。他们有时会彻夜不归,虚拟世界的奇妙引得他们兴奋,沉溺,而由此也引发了一种新型的疾病叫做“网瘾”。对于“网瘾”的出现,县立二中校长蔡奋武担心不已。处在繁华的县中心,外面的滋扰已经令他筋疲力尽;虽然他能困住一些学生外出的行动,然而,两千余人的学校难免会有混出去玩的漏网之鱼。虽然前期开除了一些不良学生,堵住了一些不加重视的出口,但这只能杯水车薪;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挡住这些个年轻人心中的好奇啊。在与主管财务的副校长莫费和教导主任白莽商量之后,他决心一方面筹建网络教学中心,让师生们享受网络的益处;另一方面,他又叮嘱白莽加强门口来往人员的盘查工作,走读生他管不上,但是住读生都是农村里的,不论他们能不能上大学,至少不能让他们沾上恶习。三人形成决议之后,蔡奋武便在校务会上将他的做法公开实施。出入制度的扣紧,对住读生而言,开始变得有些苛刻了。那些平时能通过各种渠道混出去的同学现在已经不能浑水摸鱼了,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想到对策。有经济条件的就出去租房,把自己也弄成走读生。这样一来,高一(二)班之中走读生的数量也大大增加,各种信息充斥在班级里,学风向来很纯正的班级也从此走上歧途。这种变化,班主任程誉却迟迟没有觉察到。

一日,在早会之后,文体委员何芳意外收到一封陌生人的匿名书信。对方匿名,自然有不可告知的隐情,否则便不会遮遮掩掩的。在教室里,何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了这封信;然而,这不是一般的信件,而是一封情书。当那情意浓浓的文字印入她眼帘时,情窦初开的她开始慌乱不已,矜持之中又笑容灿烂,仿佛无尽美好的事情待势即发。这几分异样引起了陈果的关注。陈果对于何芳的关注似乎不那么一般,大家都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早恋这种事情,是受到家长和学校排斥的。尽管这样,他认为,希望仍有,不可放弃。但是,今天,何芳那细微的变化令得敏感的他感觉不妙。陈果很无赖地请求陈伦帮忙去探听何芳的情况。对于男女同学的那点事情,陈伦本不想再掺和进去;但是,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亲”,他不由得要去做这个好人。陈伦接受了陈果这艰巨任务之后,他当然不能单刀直入地去找何芳问这些敏感的事情。但他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程美熙。陈伦之所以厚着脸皮去找她,实在是迫于无奈。赖何,王义夫一走,他便断了校园里一切小道消息的来源。而程美熙就能够迅速而准确地帮他弄清楚事情的端倪。

第二天清晨,陈伦闻鸡鸣声便起床;因为学校传闻他与程美熙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的缘故,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起这么早了。而今天,他却是专门为了能在晨练的时候见到

程美熙而准备早起的。二月未尽,天气仍然有些寒意。陈伦匆匆来到运动场,小跑了一圈,口中的热气一入空中便化作雾气腾空消散;皎洁之月光渐行渐远,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雾气。半晌,运动场上就呈现出一种生机,终于有了脚步声。陈伦寻声走去,果然就见到程美熙以健美的姿态在双杠旁舒展筋骨。当陈伦直视着慢慢走近她时,她却在眨眼之间溜到陈伦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嘿,小子,突袭啊?”突入其来的变化引得程陈伦虚惊一场,还好,天色尚明。陈伦心中的波澜很快被他抑制下去,虽然前些日子的传言令得他尴尬,但是感情的事情有便是有,没有也不能强加于人。他微笑着说道:“学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呵呵,小子,很久不见,你也变得这么懂礼貌了,哦?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程美熙带着几分不屑讽刺地说道。陈伦有些尴尬,摸摸后脑勺,眼睛眨个不停,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小子,你傻兮兮地样子是想做什么呢?有事就快讲!”程美熙见到陈伦一副举旗不定的神色,烦躁道。陈伦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这时,程美熙忽然就回想起前期的传闻,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真对自己有了好感,现在肯定是来表白的。要不然,这家伙为什么要如此腼腆的呢?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不管了,先问清楚再说。显然,这事情已经困扰程美熙许久了。于是,她有些作恶地说道:“你小子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屁大的事情还要寻思这么久?快说,你小子是不是在打本姑娘的主意呢?”

话音一落,陈伦惊恐万分。为了澄清事情,他声如弹珠地说道:“学姐,不,不,不。你误会了,那都是天大的谣言。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有那意思,我还敢来见你么?这次是因为陈果的事情,我才来请教你的。”

“你小子,恩,鬼精!和我套近乎,原来别有用心。这学校咋就成了你们这些混球的婚介所呢?”程美熙听到陈伦的说词,心中顿时轻松下来,暗笑道。

看见程美熙的样子,陈伦喜出望外,热情道:“学姐,你那扯的远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我这也是做善事积德,你就帮我问打听一下何芳的动静?”

“何芳?你是说那胖子喜欢何芳?难怪最近她有些异样,总是傻嘻嘻的!女人啊,一旦自认为找到了真爱,就成了零度智商,什么都豁出去了。”程美熙有些吃惊,又嘲讽道。

“不是因为胖子啊,而是因为一封信啊!”陈伦解释道。

“信?陈果那小子就会搞这些花样,不务正业;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有空我就勉为其难地探听一下吧!”程美熙说道。

听罢,陈伦知道这事是说成了,但意思表达还是没说清楚。好人做到底,他干脆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程美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并不简单。时间不早,陈伦和程美熙交谈一番后,就匆匆离去。看到陈伦离去的身影,程美熙暗自嗟叹,陈伦是个不错的人,也许该帮帮他。于是,她向陈伦喊了一声:“陈伦,过年的时候我见到卫唯了,她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啊,你说什么?我年过的还好!谢谢!”当听到程美熙提到卫唯的时候,陈伦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但是,他明白自己和她的距离如同卫唯所说的只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而已,他只能选择逃避或者拒绝。故而,他装聋作哑,敷衍程美熙后加快步伐匆匆赶去教室。程美熙以为他真就没听清楚,啧啧几声后便开始训练了。

刚到教室,陈伦就被一直盯在教室里的陈果拉了过去。他紧张地问道:“陈伦,事情怎么样了?”

陈伦有些不满,泯了泯嘴,说道:“胖子,不要那么猥琐。我冒着天大的风险能不把这件事办成么!不过,你有什么表示呢?”

“这,嘿嘿,我请你上网怎么样?”陈果谄媚道。

“上网?你想让我得网瘾,跟那些混混一样,彻夜不眠拉!我可伤不起啊!”陈伦反对道。

听罢,陈果解释道:“没那么严重!走,先下去请你喝点

饮料,看把你累的,我都心疼!”说完,没等陈伦反应过来,陈果就拉着陈伦下楼去了。

下午,程美熙果然不负众望,带来了何芳的消息。原来,那封信是何芳思慕许久的网友一个名叫江文的陌生男人写来的情书,主要是想与何芳见面。程美熙故意把“情书”二字拖得长长的,陈果当时就有点天玄地转的倾向。这一下子,他想抱得美人归的希望似乎彻底破产了。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不,这男的来历不明!网友?一定要查清楚。谁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说不定是来骗财骗色的,总不能让他占何芳的便宜。他们的事情现在很难确定,一号做不成,自己还可以做替补呢?想到这里,他一颗绝望的心似乎又重新燃烧起希望的火花。

“陈果,你小子怎么了?关键时刻怎么能打瞌睡呢?”陈伦见到昏昏沉沉充满睡意的陈果竟然靠在自己肩上咪着眼睛,赶忙喊道。

听罢,陈果赶紧从思绪中惊醒。而这时,程美熙已经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说完了,没有多呆,她跟二人招呼一声后就走开了。陈伦作为旁观者,似乎对这事情无能为力;他看到陈果一脸失落的神情,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示意陈果不要多想,缘分可遇而不可求。而此际,陈果却很异常地邀请陈伦晚上出去上网。陈伦不好推辞,也怕陈果想不开,就随他的意跟去,以防万一。

傍晚,陈伦,陈果双双向程誉告假,溜了出去。经过百转千回的弯道之后,他们确定安全,才慢悠悠闯入一家网吧。一坐到电脑桌旁,陈果的两只裸眼就闪出光亮来。他很熟练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仿佛人机一体,全然不顾身边的人。陈伦进到网吧后,有些茫然,他还是首次见到电脑这实物。懵然的他只好坐在了陈果的旁边。看到陈果激动而热切的神情,陈伦十分纳闷。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看胖子这状态,心情比自己还好?网吧里烟雾迷蒙,情歌不断,空气里荡漾的暧昧令他难以忍受,他有些后悔出来陪陈果一起疯。此刻,他心里要多纠结有多纠结。而陈果还是双眼盯在屏幕口,时而皱皱眉头。一阵烟的功夫,陈果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他妈的!终于查到了,江文这厮根本就是个大骗子!”说完,他还使劲地拍着陈伦的头,欢喜雀跃,手舞足蹈。

听到这话,陈伦是一头雾水,他推开陈果的肉乎乎的手掌,一本正经地说道:“陈果,你发什么神经!没想到你这小子还说脏话,难道你平时的斯文是装出来博得大家好感的么?你这虚伪的家伙!不出来不知道,我算是彻底认清了你这家伙的嘴脸!”说完,陈伦几欲转身要走。一脸惊喜的陈果这才发现自己行为出格,赶忙解释道:“陈伦,别走!我是太兴奋了,实在不能自抑。你来看看这网上关于江文的新闻和有关“网恋陷阱”的案例!”

“怎么?你又正常了?知道说人话了。我来看看,什么新闻令你这腼腆的小子变得疯狂!”陈伦疑问道。说完,他走进电脑旁,果然就看到“网恋陷阱”花样种种,而且还有江文诈骗的相关新闻和公安部的通缉告示。不过,江文这小子竟然用真名,其胆大可见一斑。看完这些,陈伦不假思索地说:“赶紧报警!不然,要出大乱子的!”陈伦激动果断的样子让陈果心生感激。

他诚恳地说道:“报警,只怕警察会不信吧!我们又不能肯定这个江文就是那个江文。”

“我表叔在刑警队工作,我们直接报警就行了!不妨事!”陈伦胸有成竹地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去派出所!”陈果惊讶而激动地笑道。

“不急,先通知何芳,不能让她蒙在鼓里!晚了,事情恐怕有变!还有,你这是什么网页?”陈伦询问道。

陈果大笑道:“那是百度啊!‘内事问老婆,外事问百度’!这个很简单的,下次有时间到我家,我一个小时就教会你使用,而且免收学费!走吧,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啊!”

“好吧!”说完,俩人向学校走去。陈伦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但是,面对着奇异的网络世界和“网络犯罪”,他思考得更多的还是该如何用好网络这个平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