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宫中夜影
“魏然,这楚月香真是不同凡响啊。这琴曲一首,音有行云流水,高山,流水,竟犹然在耳。当是众娇也毫不逊色,这柳如月那戈壁金滩,杀戮征战,和那将士英勇同欢,倒也在那巧胡之下,有几分叱咤风云的味儿。还有,当然,还有徐媛媛那温柔之作,倒将那女子柔情让人觉是惟妙惟肖来。自古琴曲便是娱人耳目,这曲儿到了众位秀女手中,不仅美人赏心悦目,琴瑟之间那番意味犹远,倒是凡人不可极也,本王今日鉴得这秀,倒是极为有幸啊。”
“十二王爷说的极是,历来皇上选妃虽然总有才秀出人意料,只是今年这选妃,倒是多些新秀来。这让魏然也颇为惊叹。”那魏然轻叹道,言语中尽是笑意。
“皇兄好福气啊,这下臣弟倒是羡慕了。”那十二王爷对那轻纱帐内轻笑道。
众人闻言均倒抽一阵冷气来,皇,皇上?我心中也不免起了一阵小小波澜,不会吧,皇上居然在曲艺时亲自听评?
“十二弟若看上哪位,日后为兄倒是愿意成全了来。”纱帐内皇帝沉沉一语,倒也听不出丝毫生气。
“王兄这番好意臣弟心领了,不过日后王兄可是要记着啊,臣弟我可还差一王妃呢。”那十二王爷又是一阵调笑道。
“怎么,前几次十二弟都没有心仪的姑娘,这番倒看上哪位秀女了?”皇帝语中带些讶异,倒也未见出来,“也罢,王弟既然看上,联便赐于你,可否?”
“皇兄好气量,只是臣弟倒也不敢逾前,臣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皇兄且莫就当了真罢。如若日后臣弟有了心仪之人,只是怕得请皇兄金口玉言给赐个婚罢。”那人眼神直直的看向我,眼神中确是几分摸不透的神情来,让我心中不禁好生奇怪了来,这人,我可认识?
“好罢,魏然,今日的琴艺,联便听到此,众秀去留,卿自有定断吧。”帐内人转过话题,言语中透些疲惫,隐约间,那帐内人影似有起身之意,沉沉对那魏然道。
“皇上,您可累了?”那魏然倒也没说什么,径直便问那皇帝。
“嗯,联今日有些倦意,这接下来怎么评断倒是由卿好生把关罢。”皇帝倒不多说,话毕,那帐内便传来几声脚步声,看来,今日皇上倒也不打算在众秀面前露个面了。
“喳,臣恭送皇上。”那魏然低头行礼。
一时间各色声音毕恭毕敬,跪地恭送。当然,我也不例外。
……
片刻过后。
“既然皇兄已回,那本王也不久留。魏然啊,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十二王爷笑道,然身形倒早已出了这门外。
魏然点头一礼,倒也马上临坐在案。旁边文案监司,执笔与他圈圈点点。半刻过后,倒是交给了那李嬷嬷接过。寻李嬷嬷笑颜接过,倒也不马上告之众人,只是领了大伙儿直回了那锦绣宫。
片刻过后,小翠便来到了房间,当然,还有其它秀女的贴身丫鬟也尽数来前。
不久,那李嬷嬷一脸颜笑的来到房前,对众人道喜,话也不多,只是告之我四人已经过关,准备好下一场歌舞秀。
幕落时分,其它几间的秀女屋封了几位美人,便各自被轿送至各美人府,眼下,这若大的锦绣宫便就只剩下加
上我们共八位秀女。很是幸运的是,除了我们这间房子的四人以外,李娇和那吕淑芳也有都过关。
是夜,睡不着,我悄悄起身,看那银月如钩,掠上屋头,盘腿习坐,这时,小白紧跟在我后面,我轻轻的把它放在膝间盘腿之上。再不久就是月圆时刻,这入秋的京城,有稍有微凉,我喜欢这身紫色的行头,没在屋顶,不加细看,倒也无人能知我在屋顶。
手中轻抚那小白,这些天,天转凉了,这家伙有些懒了。心想来了这皇宫数日,除了先前那储秀宫,便就是现下呆在的这锦绣宫,平日里,秀女们便像是软禁一般,别无他处,甚是无趣。
只剩八人了,头昏的次数有些多了起来,身上的沁凉倒也是频频化解,西门姬的解药我也未曾停,那下毒之人是谁,倒还未知,今日这赛过后,八人虽然留了下来,但关系却有些紧张起来,大家心中都有一番心思,是啊,这关键时刻便要来了,谁人心中不是烦恼?
坐在屋顶,看那月下楼宇,隐隐约约,偶有宫殿丝竹声声,倒也有浮光掠影,想是今夜帝王临幸了哪家妃宫罢。
凉风习习,风痕楚楚,时刻我突然有些想念起慕容子楚来,不知道他,现在可好,为什么临时那几日不来见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转念又想起今日曲艺上那似曾相识的十二王爷,为何他竟用那么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眼神那般意味犹长的看我?
不觉间,夜已很深,只听得一房,轻声开门,但见一身形徐徐便向那锦绣宫门疾步而去。我把小白轻轻置入内袖,起了身,便跟了上去。
只见那宫门前,一小轿静然等待,除了两轿夫,便只有一名宫婢提了个灯笼静静等待,听见开了门,那身影便朝那轿前行去,轿夫轻轻垂前,身影便钻了进去,待坐定,那轿夫便无声自起,一行倒轻便的了无声响的前行了去,不记得跟着拐了几道弯,过了几道门,来到一门前,门上悬挂着两个已经有些褪色的灯笼,奇怪的是门*却未提一字。听到轿前轻轻落地,小门应声而开,轿夫垂了轿子,那身形行了出来,宫婢忙把灯笼探前引路,那身影微抬了头。看了看那门,轻轻步出。
“徐媛媛?!”抬头那瞬间,我不禁倒吸一口气,她怎么会来这里?这又是哪里?带着满肚子疑问,我悄悄向内望去。庭院冷寂,除了那引路的宫婢和那开门的太监,倒不见其它一婢一仆,只是隐隐见那厢房中燃着微微烛火,小婢一路指引,徐媛媛紧追其步,入了那房。我也紧接着一跃上了那房顶,掀开那几片红瓦,看见了那房中情形。
徐媛媛一到房中,那引路的婢女便轻声退下,直直朝那床前行去,只见那**,卧有一个约有三十左右的妇人,神形憔悴,面容苍白,见那徐媛媛进来,便撑着起身坐靠床边,鬓发间,竟有了几丝银霜,这才二十七八便已有银丝,想来已是病得不轻。
“姨娘!”徐媛媛轻轻唤道,双手便去抓了那妇人的手,“姨娘,我过了艺曲之关了。”
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继而不消半刻又黯了下去,“媛媛,你真愿意进宫吗?”
“姨娘,进了宫,我就可以照顾你了。”徐媛媛轻声道。把头偎进了那妇人怀中。那妇人脸上带丝淡淡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徐媛媛的发道,一脸的疼惜。
“媛儿,这宫中并不如你想象那般好啊,你为何亲眼看见你姨娘现在的处境,倒还要来这是非之地?”妇人长叹,眼神中,甚尽凄凉。
“姨娘,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姨娘得不到的东西,媛媛便是要帮你争回来。”徐媛媛猛的抬起头,正然襟坐道。
“孩子,宫中争宠斗横之事,堪比那世间行善作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无烟战火,不烧即可,一烧便了无尸骨啊。姨娘是过来人,虽然此生未尽得圣颜,倒也是对这宫中明争暗斗之事,有如剜肉补疮一般,毒辣至极倒是见识不少啊。咳咳~”
“姨娘!”见那妇人越说越激动,徐媛媛急急打断,“媛媛已经至此,踏了这宫门,誓要将那妃位拿下来。”
“媛儿,你这是?”妇人见徐媛媛满是激愤,倒是停了哭声,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姨娘,你若再劝,媛媛可就听不下了,若不是当年姨娘那般傻傻的受那德妃摆布,又怎会受先帝遗弃?那么多年了,姨娘可还记得自己曾受先帝临幸几回?”徐媛媛倒是势头正起,仿佛便是要打消了那妇人所有未开口的劝阻,孰不知那妇人闻言,脸色大变,瞠目结舌,似有看天外来物之神情。
“媛~媛媛,你怎般变得这样~?咳咳~”她惊骇不止,被徐媛媛戳到痛处不免有些气极。
那咳嗽之声惊醒了方才还一脸盛气的徐媛媛,闻声,她急急坐于床前,“姨娘,媛媛只是要告诉你,媛媛既入了这宫,便是奔了那万人之上的后位而来,如若不是,可不是白在这后宫,受这千嫔后宫的隐痛么?姨娘,媛媛事已至此,难道还有退路吗?媛媛不愿像姨娘这般,如若无心争上,又何必入了这宫,而这宫中,谁人不想皇帝恩宠万年,谁又愿意受那帝王遗弃?姨娘,你若愿意,媛媛可不愿意,媛媛就是要为姨娘争了这口气。”
“三更天咯……”远处,宫中的报更声响起,三更天?概是午夜零点到一点左右罢。真有些不习惯。
“姨娘,媛媛先回了,再过一时辰,当是嬷嬷探房,闩了宫门了。”徐媛媛急急起身,对那妇人道。
那妇人望着徐媛媛,倒是有些看不懂她一般茫然。
“娘娘,奴婢送徐美人回了。”门被打开,先前引路的宫婢轻鞠一礼,轻声道。
那妇人,点了点头,那宫婢转身在徐媛媛前轻轻带路,那轿果然已在门前停好。我轻轻一点,倒是先她一步,到了那锦绣宫门前,当也是有些累了,先在那屋顶歇了起来。
“英姑姑,你一定要好好帮我照顾好姨娘。”徐媛媛面带忧色道,“今日看情形,她的病情又重了。”
“徐美人,你放心好了,奴婢自小便跟了许娘娘,自是与许娘心系一线,倘若不是,如今早已与那些丫头一起出宫归乡,各择其主了。”那引路的宫婢这厢感叹道,细细一看,果然,她的年纪当是稍比那许娘面色好些,倒也真是不小了。
二人将要分手,见那宫婢轻入轿中,那轿便要起,徐媛媛也跨入门内,我捏了捏有些发酸的双腿,努力提气飞向那寝居,安然寝下。
片刻工夫后,只听得徐媛媛进入房内,也未见点灯,透过窗影,见她呆坐床前,星影倾泄,我心中久久响起那二人的对话,只是觉着眼下,这徐媛媛越发不简单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