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之花月萧瑟

第十八章 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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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一走,江浸月就含情脉脉的盯着红绡瞅个不停,然后揉着她肩头,两汪杏眼泛着湿润的光泽,“妹子,今生得你为知己,我江浸月算是死而无悔了。”红绡狭促一笑,回捏江浸月的肩头,柔柔道:“哎哟,老大,你言重了。”

其实,红绡也是一时意气用事,怕花朝这急性子一再逼阿月,所以就说出了要将她留在纳言院中,因为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没底的,纵然她是第一才女,江家的势力也是不可低估的,江政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估计这下可是会得罪那个男人了。

但是,其实得不得罪江政她倒是不在乎,只是因为一想到阿月心慌的模样,她就怕,是的,她怕,她怕阿月又会回到三年前那个阴沉的秋季里,即使她知道,就凭花朝根本不能将阿月怎样,但是他若是冠上了复仇之名,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见红绡神色复杂,江浸月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就连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一听到下个月就要成婚这几个字心里就莫名的不安了起来,这样的古怪的心态她自己觉得不对劲也就算了,红绡的反应怎么让她更加莫名其妙,她不是一个喜欢威胁别人的女子,她和自己不一样,但是为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她竟也有些激动。

“红儿,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江浸月踌躇了半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但是一开口就连她自己也吓到了,‘你们?’难道自己打心底就已经怀疑的不仅仅是红绡了?

红绡心中一凛,望着阿月的开始生疑的眸底,突然想起几日前那个人来她这里唯一问的那句话,‘她变了么?’就这么四个字,让她无言以对,是了,她该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所以她落了一个棋子,回:“阿月她确实变了,变得忘了你了。”当时他摸着棋子的手一顿,她本以为他自是无谓阿月的变化,因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而迅速的落下了棋子,可是没想到待他离开之后,自己清理棋盘时发现,有一枚棋子竟然生生的埋进了棋盘中,而那一枚正是他落下的。

红绡

颔首,脸上挂起了回忆的茫然之态,然后她亲启朱唇,那声音清婉如润玉相击,她说:“阿月,你还记得他么?”

江浸月一怔,心里暗暗刺痛了起来,果然,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他……是谁?”她投向红绡的目光挣扎了几分。

红绡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转变了下声色,试探性的问道:“醪莲。”

江浸月挑起眉,顿时露出了一副‘死丫头,敢骗老娘!’的狰狞表情,不爽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他?”

红绡低眉一笑,那表情正经的让原以为她开玩笑的江浸月顿时也正经了起来,她辗转片刻,才叹息道:“阿月,其实,除了十年前的那一次因病失忆,三年前,你也失忆过一次。”

“哈?”江浸月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三年前还失忆过一次?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但是——这失忆不失忆和记不记得醪莲又有何关系?

“醪莲和三年前我失忆是不是有关系?”江浸月缓过神,有些压抑的问道。

红绡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一味的拨着摆在几案上的花草,江浸月不禁皱眉,脸上却依然提着凉凉的笑意,这副模样古怪极了,也正是她江浸月发怒时候的模样。

“红绡,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失忆。你们为何瞒了我这么久。说!”她一字一句都说的很平稳,仿佛像是平时说话的口气,但是越安静,就说明她越生气。

这或许是十年来江浸月第一次对红绡发火,但是对红绡而言,这仅仅只是三年以来的第一次。只不过从前她生气从不像如今,这般冷情和无谓,那股安静中压迫的气息简直就是不正常。

红绡停下手中撩拨的动作,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忆了起来,然后终于娓娓道来了三年前所发生的其中一件事:

“那年的盛夏,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你一直驻留在百花苑和纳言院之间,你日复一日的留恋温柔乡,一遍又一遍的听那些曲子为消消暑,有的时候你也会来

纳言院,只可惜你那时候嫌我吹的曲子曲风诡异幽冷,炎热是消去了,但是还徒添了更多骨子里的冷清,你说你着实是不喜欢这感觉。

是的,我知道,就算失忆了,你这点还是没变,你骨子里是个热忱的人,你喜欢热闹。

那个时候你的名声在江湖上已经很差了,在荷阳也几乎没人敢找你的茬,撞你的道,我知道这全然不关你生于名门大家什么事,全是因为你身边的那五个人,和你曾经那个唯恐天下太平的无恶不作之心。”

她说到这里时,下意识的瞥了江浸月一眼,发现她也正瞧着自己,而且显然对自己曾经那么强大的心态表示感慨万千,自己竟然越活越人渣了。

“那五个人一个是荷阳的知府县令柳恒之,一个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玉指书生单逸,听你说他还是当年江湖四大豪侠之一玉面灵人傅白鸢的关门弟子,来头不小。我小时候听说过那个玉面灵人,是爹爹告诉我的,那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女子,容貌变幻莫测,听说没人见过她真正的面目,不过爹说,他曾经听人说到过她,易容脱去后,她美的堪为天人。

还有三个一个是叶椿,他是个十足的粗人,武功不赖,一个是嫪莲,他这人是人如其名,身为男子却美的让女人都觉得羞愧,所有五个人当中,他的武功是最高的,但是他几乎很少露面,我也只见过他几次罢了。

其实也是说来巧,你与他们都是有救命之恩的,你当年比如今强硬多了,说但求他们跟着你,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而他们也愁个人安排他们吃喝住,于是六七年这么下来,一口一个老大,叫的倒是越来越不亦乐乎,后来你同我介绍他们说,这些是你的兄弟。”

“等一等,你刚才说五个人,没有说到凝。”江浸月见红绡喘了口气,便伺机问道。

红绡浅浅吸了口气,摇头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捡回凝。”“我记得是三年前识得他的,莫不是在失忆之后?”浸月淡淡又问了一句。

“没错。”红绡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