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楼见一人正有些紧张的倚在人群边,眉毛**一记,便上前一把扣住那身子骨看起来瘦弱极了的人。
那人被江浸月这么一抓,整个人都僵了半分,然后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身子给硬扳了过来。“啊,是公子……?”他惊喜,而江浸月此番狼狈的模样更让他大吃一惊。
不等他露出颇为愧疚的脸色,江浸月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拖。非常不巧的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玉满亭外不到十丈距离,双手负后,一脸深不可测。
所以是自己的独门密功成功了么?连远在客栈的他都听到了!还是,他早就在这里徘徊了一段时间了?不可能。后面的那个猜测立马就被她否定了,她宁愿相信他可能只是恰巧出来逛逛,然后闻声而来。
也不管他脸色神情如何,对于江浸月而言,他们现在正是冷战时期,但是手头还拽着那个什么楚念的家伙,为了不被那些人反过来发现,只好悻悻然的朝着花瑟挥了挥手,走了过去。然后还未等江浸月愁思着怎么和他说这事,花瑟就已经注意到了躲在江浸月身后的人。眉毛反射性地一挑,眼中浑然是惊讶之色。
“那个,他就是红丫头信中提到的那个楚念。”浸月将楚念扯到花瑟面前,搔着头皮道。
花瑟冷冷扫了一眼衣衫凌乱的浸月,那眼神深沉黑暗的简直就像是看到自己仇人似的,然后目光微转又回到了楚念的身上。
“公子,这位是……?”楚念轻声问浸月。
江浸月只顾想刚才花瑟的那个眼神,他奶奶的,今儿个这混蛋是吃了火药了还是**了?!瞟到她身上的眼神整一个就像黄花大闺女被山匪强拉做了压寨夫人!心头一恨,把我娶进门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仇视我我还恨不得剁了你呢!想着想着脱口而出地声音都不知不觉变得尖锐嘶哑:“我仇人!”然后拉着楚念转屁股就走人。
楚念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在一块了,一张苦瓜脸犹豫道:“这……这你刚才不是……”
“闭嘴!投胎了还是屁话那么多!罗里啰嗦的闹腾个什么劲啊!快走!”这时的江浸月才像是真正吃了火药的人。
“投胎?”楚念头顶疑问,自己只不过是失忆了,怎么变投胎了?不过这比喻倒还算是贴切的,忘记自己从前所有就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和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重新投胎做人的人倒还挺相似的。
“等一等!”花瑟突然喊道。江浸月立马回头,明明心里窃喜这家伙总算是脑子清醒了,表面还是装作一脸不客气道:“干什么!”
楚念还在郁闷怎么回头回那么快,便听花瑟在那里开口道:“夫人不要闹了,快带
楚念去客栈。”夫人?楚念瞪着眼瞅着嘴角抽搐的江浸月,这这……莫不是那位贵公子与这公子是断袖之人?怪不得刚才这公子说那贵公子是自己的仇人,原来是冤家的意思。
“不准胡思乱想!”江浸月很清楚楚念这表情,分明是震惊之后的顿悟。悟个屁啊悟,她才不是断袖!
“唔……”楚念立马点头,但江浸月怎么总觉得这点头意思深厚,便扯着楚念的衣领丢给花瑟,“这个死呆子还是和你这种死混蛋在一起比较好。”
楚念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所谓朋友之妻不可欺!小生怎能作出此等不义之事!你们二位已结连理,小生是万不可插足你们二位之间。更何况……小生,小生没有龙阳之好……”最后几个词他都是红着脸颇为正气的说出,这话一说完,江浸月差点就没抬脚抄起鞋子砸过去,哎哟我操啊!死呆子胡思乱想个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现在给我闭嘴。我告诉你楚念,我管你是那个病秧子还是现在这个死呆子,你要是再屁话一句,老娘今天就让你躺回去!”
花瑟算是练就了一身神功护体,无论是对从前的林鄂还是现在的楚念,都对他们的屁话完全忽略,全然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但江浸月就不行,她难得在乎的朋友里,一个从前对她不闻不问,冷言冷语,一个总是少女怀春,但是翻脸又不是人,另一个就是这个啰嗦的简直就可以成神的人,花瑟是内闷骚,而且还闷得特别贱,表面风华绝世好男人一只,实际上背后坑人无数,红绡么,就是个精神分裂的伪才女,翻脸之前窈窕淑女,翻脸之后什么花痴,小白,暴力侠,白天鹅,之类等等无数。林鄂算是最正常的,但他却是最啰嗦的一个,虽然他有的时候说的大道理都没错,但是自作多情和时常放空的让人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二愣子大神。所以……其实自己这么古怪的个性还不是因为他们三个人牵引的。
三人回到客栈,面临了一个很重大的事,那就是没有房间了。“让他和你二弟去睡啊,两个大男人挤一下又没关系。”江浸月盯着面色凝重的花瑟说道。
花瑟瞧了眼她,似乎眼里有话,但是还是犹豫了片刻道,“还是让他睡我们房里吧。这样会比较安全。”江浸月瞪眼,可是她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共处一室?三个人挤一个床?花瑟你要不要这么混蛋啊。花瑟自然看出了江浸月的不满和疑惑,温柔的伸手搂住江浸月的肩,安抚道:“没事的,我和他睡床,你睡地上便可。这样一来要为难夫人一宿了。”
江浸月点头,见那家伙镜花水月般迷离的眼神,差点就没一头栽进去了,便一脸正气昂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为难我的,不就是我睡地上嘛……啊呸!
你说什么!凭什么我唔唔唔唔!!!!”这次是整个人被一头按进了哪个宽阔有些温热的怀里,嘴里还啃到了一块衣布,她奋力挣脱着就像一头小牛,那蛮劲竟是将花瑟震退了几步,楚念无疑又在一边震惊了!又,又怎么了?!
正在吃茶的人都纷纷朝这里看了过来,见两男子举止暧昧,还好动作幅度较大,都看不清两个人的面貌,但光看这背影身形,众人就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八卦就这么出来了。
“乖,人家都在看着你呢,我可不想被旁人认出来,指着我说新完婚的无奕公子有龙阳之好,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娘子你,可能会被人家说连个男人都不如。”花瑟轻轻摸着江浸月蹭的毛茸茸的头,面带微笑的威胁江浸月,这在楚念看来,简直就像是沾了蜜汁的柔情似水。
江浸月在他怀里憋得紧,又听他这么一说,动静终于小了,但还是抗拒的推了推他的怀抱,示意自己要出来透气。花瑟犹豫了片刻,终于松手,结果江浸月就猛地转身冲到楼上自己的屋内,然后奋力往床榻上一扑,将被褥把自己裹得死紧死紧,她就不信他妈的他有种还能把她从**拖下去!要是敢拖,她就休了他!理由么,自然是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夫人打地铺!这是何等羞辱!(主要心里是琢磨着凭什么她一姑娘家睡地上啊,那楚念再瘦弱歹说也是个男人,睡一下地板怎么了?死混蛋还心疼不是?话又说回来了,花朝一个人睡得真香,干嘛不睡他屋里去,死混蛋难道觉得花朝会吃了那个死呆子啊,就算会吃了,一个晚上又不打紧,睡一下会死哦!)
她自然是不会知道,为什么花瑟犹豫再三还是宁愿让自己亲爱的夫人睡地上而不让楚念和花朝睡一张床,正所谓真性情者多半心眼直的很,除了像江月白那样遗传了一点江浸月怪脾气的,其余包括自己的弟弟,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摆脸上,谁不待见就别看,哪家欢喜哪家去。
而偏偏林鄂就是花朝不喜欢的人,因为谁在红绡心里最重要,花朝就不待见谁,所以很明显,自己的二弟和林鄂已经在某种形式上成为了情敌。这样一来,他一见自己情敌与自己同床而眠不脸红脖子粗才怪,到时候被江浸月得知花朝对楚念有什么举动,提刀放火兴许会是常事。
所以,花瑟左右衡量了一下,与其得罪了直肠子的弟弟,还不如得罪自己的娘子,娘子虽然脾气古怪,性格时而暴躁时而变态,但这样的她,却对自己信任的人特别好。总的来说林鄂在她心目的位置还是挺高的,所以,应该除了暴躁以外不大会有什么出阁的事情做出,然后自己在加以言语巧逼利诱一下,那丫头八成会上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