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不祥的预感在空旷的走廊上蔓延,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让人恐惧。
阮四爷越发不淡定起来,开始把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半点没有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双目赤红,开始给人打电话。
“那些医生一定是看我好欺负,所以才磨磨蹭蹭的,我要给大哥打电话,让大哥过来修理他们。”
深情颦眉,焦虑的望着那扇门,这恐怕不是医生的问题,郁玥姐是脑部受到重创,手术很棘手。
帝爷的电话没打通,阮柒气得跳脚,旋即拨二爷的电话又是关机,他愈发的躁动不安,嚷嚷着要联系简长安。
通话只进行了几秒,这边还没说话,那边简单的说了几个字,不留情面的挂断了电话。
哗啦。
他盛怒的将手机砸在地上,手机不负重创,碎成了两块。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发疯的阮四爷,眉头皱得更深,那个男人到底是接了谁的电话,一声不吭的走就算了,现在出了事也不赶过来。
“四爷,你不要激动,现在晚上,很多病人都在休息,郁玥姐不会有事的。”
阮柒拉长脸,也不坐椅子,抱着头蹲在墙角,很是自责。
深情简单的安慰了几句,继续等待这漫长的手术。
没一会儿,带着口罩的医生推门而出。
“怎么样?怎么样?”
两人激动的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
“手术很成功,由于是脑部受到重创,还需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度过就没事了,病人家属可以准备办理住院手续。”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谢谢你。”
深情一阵好谢,终于是松了口气,侧头看旁边的阮四爷,双眼通红,就跟兔子的眼睛一样。
她不知道神经大条的阮四爷对郁玥姐到底是什么感情,可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悲伤和自责,真真切切的让人心疼。
想不到大大咧咧的阮四爷也有如此细腻一面,她一直以为他只会笑,只会逗周围的人开心,对任何事情都不上上心。
阮柒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办住院手续,了解病情,有条不紊的办完了所有的事情,仿佛一下子被简长安附身,一张脸冷冰冰的,看不到情绪的起伏。
深情总觉得怪怪的,但到底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楚。
“四爷,您的头上还有伤,今晚我在这里守吧。”
她小声的建议。
他皱眉,摇头,望着病房里被一大堆医学仪器围住的人,眸光黯淡。
“你回去休息,这里我守,我的是小伤,她家里的人应该不会来,总得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在这里守才行。”
深情再愚笨,也听出阮四爷话里有话,她不好意思多问,点头赞同。
“那我就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早点过来看你们。”看他担忧的神态,又安慰道:“放心,医生说了,郁玥姐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才身心疲惫的离开。
没走两步却被突然叫住。
“深情。”
阮四爷从来都是‘三嫂’‘三嫂’的称呼,一下子叫全名,让深情很是错愕,她回头,眼里满是惊讶。
“四爷你叫我?”
阮柒严肃的点头,“我只是想跟你说,关于三哥,你最好不要太认真,不然
到最后只会是你受伤。”
这番话满奇怪的,她颦眉,看对方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不过阮四爷不开玩笑严肃起来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是在开玩笑。
她轻松大笑,做了个你放一万个心的表情。
“我对你家三哥,半点好感都没有,四爷的友情提示我记住了,放心吧,我喜欢的人,至始至终不是他。”
“那就好,路上小心。”
走出医院,正准备随便拦出租车,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及近,在她跟前停住,西装革履的男人下车,毕恭毕敬的开门。
“深小姐,四爷让我送你回家。”
“哦。”
她讪讪的点头,钻进了车。
这一路都不安生,心里毛毛的,思绪混乱,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阮四爷那严肃的样子和无奈的话,车祸之后的阮四爷,实在太怪异了,感觉像是变了个人,瞬间提到了其他三位的档次,让人站在他身旁有隐隐的危机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想不通,车很快到了沁园,深情在黑色的雕花大门前下车,对司机一阵好谢。
司机离开,她正准备进去,晃眼的车灯直射眼睛,逼得她睁不开眼,伸手挡光。
大门自动打开,车缓缓驶进。
她这才看清楚开车的人是简长安,那个丧心病狂把他扔在游乐场还不去医院的男人!
气不打一处来,看他下车,她板着脸跑了上去。
“简三爷,做人不能这么无情,你把我扔在游乐场就算了,郁玥姐因为这样出了车祸在医院,你居然不去看看,你还有没有人性。”
简长安促狭的眯眼,冷漠的推开挡路的她,打开后排的车门,牵出一条大白狗。
是什么品种,深情一眼看不出来,也没有心思猜。
“小白,到家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看到那个男人很温柔的抚摸大白狗的毛,说话的声音也轻轻柔柔,好似在哄娇羞的情人。
恶心!
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再次挡住了他和那条大白狗的去路。
“简长安,郁玥姐出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你居然有心思逗狗,你到底是什么生物,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这场车祸,所有的责任都在他,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把她扔在游乐场,郁玥姐和阮四爷不会开车去接她,更不会撞上路边的大树。
都怪他!都怪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简长安睨了跟前聒噪的人一眼,嫌恶的皱眉,眼底藏着皑皑白雪,通身寒气逼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滚开,别挡我的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眉宇间的戾气甚浓,让她不禁打了寒颤,可是她还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瞪着他。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挥之即去,你想带我去会所就带我去会所,你想带我去游乐场就带我去游乐场,你把我当什么了?玩具吗?笑话,叫我滚,你才给我滚,我早就不想看到你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气势汹汹的说了这番话,重要的是双腿没有发软。
简长安眉峰一抖,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眼前的这张脸和另一张脸重合,让他又爱又恨还愤怒,他指间的力道奇大无比,痛得她皱紧眉心。
看着她痛苦还不屈不挠的表情,他魅邪的勾起唇角。
“我算什么东西?”声音冰寒彻骨。
“你不是东西!”她咬牙切齿的骂。
“深情,你知道吗?所有你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事情我都有能力做到,比如现在,我就地要了你,你也只能受着。”
深情磨牙,瞠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瞪着他,她心里的小火苗,烧的更旺了。
她哂笑,故意把语气调得清淡。
“简三爷,无论你多么有能耐多么有本事,还不是一样得不到喜欢的人,凌美乐,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吗?不是无所不能吗?你怎么不去抢啊?把她关起来嘛,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好心里难受是不是?活该你难受,你在其他方面再成功,在感情上也和我一样是失败者!”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凌美乐来当做打击报复的武器,他和凌美乐的故事,在其他人那里多少知道一些,跟她和季旭阳的事情大同小异,她一直不屑用感情牌来回击,是她不想玷污爱情,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逼急了自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此时,简长安的脸,和头顶无月的天一般黑。
他眼底皑皑的雪,刹那间变成了坚硬的冰块。
掐着她下巴的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活腻了。”
他的手指手臂齐齐用力,将她整个人举起来。
喉咙发紧,呼吸变成困难,她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求饶,声音从牙缝间溢出。
“简三爷,你的死穴,我一直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以后别惹我!”
别在她恐惧彷徨的时候伸出援手,别再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带护她逃离,别在她伤心的时候带她翻门进游乐场,更别在她想另一个人的时候说一些浪漫的话让她心跳加速……
总之,别在把她的心增温之后冷傲绝交的离开,将她的心打入冰窖。
她受不了!
“我的死穴?”
简长安似笑非笑的勾唇,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细长的眼盯着她,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深情,你太天真的,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能会让爱情成为羁绊吗?傻子,我现在就是要娶你,普天之下也没人拦得住。”
“神经病!”
她的心突突的跳,怕他再说更多荒唐的话,张牙舞爪的挣扎。
“一开始就警告过你,别惹我,你偏不信,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黑,就被堵住了嘴。
滚烫,炽热,疯狂。
四周的温度攀升,她挣扎的力气越大,他啃咬得越用力,让她毫无还击之势。
完了,腿开始软了。
“你们在干什么?!”
女人高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然后是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深情刚被松开,脸颊滚烫,视线还没延伸出去,生猛的一巴掌落在她的侧脸上。
“狐狸精!”
简妈妈气得青筋暴起,平日的高贵丝毫不剩。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她扫了眼不争气的儿子,瞪的还是旁边的深情,那眼神,十足十的厌恶。
“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满意,我还可以演示一遍。”
简长安根本不把盛怒的母亲放在眼里,伸出手臂轻佻的一把捞过深情,俯身就是吻上去。
“长安你够了!”
简妈妈气得脸都白了,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往大厅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