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兴奋的大叫:“穿了,穿了,你们再坚持一会!”说完抬起早已疲软的双臂,大喝声中,又挖了下去。
见到一线生机,士气当真受到了鼓舞,廖义等人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已经压进洞口的尸群再次打退出去。两个女生也不再袖手旁观,抄起地上剩下的工具,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加入战团。
游珂三人又挖了十来分钟,终于将石壁凿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石壁后面就是泥土,比起那坚硬的岩石,要好挖很多。果然,没挖多久,缺口里的泥土突然“噗嗤”一下,被外部强大的水压冲开,霎时河水像高压水枪一样,狠狠撞在李华强三人身上,三人淬不及防,被水流冲翻在地,滑出数米远。
等三人跌跌撞撞站起来,水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脚面。游珂捡起铁锹,跑到廖义几人身旁,说:“准备好了,等水流一缓,我们就往外游。”众人点点头,一同聚集在洞口,对抗前扑后续的丧尸群。
流入的河水很快铺满石洞,又向洞口外溢出,随着水位越来越高,众人的行动也越来越不灵便,而丧尸也同样受到阻碍,对洞口的冲击也越来越困难,这倒令大伙安心不少。
墓地的容积很大,那急促的水流直灌了将近30分钟,才淹到众人腰部。眼见石壁那流水的缺口快被淹没,游珂便叫道:“好了,全部退到那边,准备潜水。”众人闻言,赶忙向后游去。游珂游到电灯下方,举起铁锹,“砰”地一下把电灯打掉,顿时石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廖义又嚷起来:“你疯啦,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出去?”
游珂亮起电筒——他的警用电筒具备防水功能——冷冷答道:“不想等下被电死就闭嘴。”接着他把灯罩勾下来,掏出火机,对着电线头就是一阵猛烧,直把那电线外的塑胶皮烧得融成一团,包住了里面的金属线,才把它丢开。
游珂打着电筒游到缺口边上,说:“里面水流很急,进去的时候用铁锹勾着地面爬,出到外面也要勾住河岸,免得被水冲走,好了,女的先上。”
两个女生闻言也不客气,深深几个呼吸,握紧手中的工具就往缺口里钻。不料水压还是很大,女生力气又小,之前还损耗过不少,身子刚钻入一半,就被推了回来。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而这时水已经没到了众人的胸部,游珂见状,果断叫女生让开,给两个男生先上,到了外面再帮忙拉出去。还没等安排好,廖义就急不可耐地自己钻了下去,扑腾几下,没了踪影,看来是成功出去了。
众人不禁大骂,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按游珂的指示,给陈旭先游了出去。那缺口离河水并不远,距离也就1米左右,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挖开。陈旭游到外面,脚勾住洞口,把手里的铁锹往里一递,感受到那头的动静,用力一拉,将一个女生拉了出来,然后如法炮制,把另一个女生也拉了出来。这时他觉得自己憋不久了,就用铁锹勾着河岸,往河面游去。
浮出水面,他便托着两个女生爬到岸上,自己喘息了一会,刚想再潜下去帮忙,付融和刘星先后冒出来了,过了一会,李华强也上来了,他浮头就说:“快上去吧,他马上也出来了!”众人依言爬上岸,躺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古墓里,众人已经先后逃出,游珂将电筒含在嘴里,身子一弓,正想钻出洞外,不料铁锹刚刚卡好位置,突然腰部一紧,猛地被拉了回去。这一下他完全没有防备,铁锹忽地脱手,身子顺着水流一下被冲到通道口,他一慌,双手胡乱挣扎,正好碰到通道口凸出的石壁,他连忙抓住石壁,稳定身形,借着微弱的电筒光,他惊恐地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缠在了他身上,而通道那头还有无数的丧尸,顶着水流向他游来。正想着如何脱身,背后蓦地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不由自主地一阵**,差点叫出声,他拼命忍住,牙根死死咬着电筒,空出一只手,死命地用肘关节砸向身上丧尸的脑袋。无奈在水中力量发挥不出来,丧尸又不惧痛痒,无论他怎么推怎么打,那丧尸不管不顾,只是狠狠撕咬他的腰背。
剧痛不断袭来,游珂几乎要憋不住气了,他顾不得许多,强忍住疼痛,
不再理会丧尸的撕咬,用手扣着那丧尸搂在身上的手,狠狠一掰,再一拉,那丧尸顿时被拉到身侧,再也咬不到他,他迅速抬起一脚,一个侧蹬,将那丧尸踢了出去,然后赶紧露头吸了几口气,奋力向先前的出口游去。
河岸上,李华强等人见游珂半天没有上来,也有些紧张,怕他出什么意外,便打算下去看看。因为天已经黑了,他们没有电筒,下了水根本看不见,于是只好凭着记忆一点点向下摸索,其他人就在岸边接应。
洞里,水位越来越高,已经能淹没游珂的头顶,他艰难地游到出口,换了换气,一沉身,就往洞外潜去,可是到了水下,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把铁锹,眼看身后有几只丧尸跟了过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他用手扒住洞壁,脚一蹬钻了进去。但是里面尽是泥土,他手指抓得不够深,一用力泥土就崩溃,被水流冲回来。身后的丧尸越来越近,他以为就此完蛋了,突然前方伸来一支铁锹,他心中一阵狂喜,也不多想,一把抓住,跟着身子向前一冲,被拉了出去。
到了岸上,他不住给李华强道谢,李华强笑笑,爽朗地说:“这种时候,哪来那么矫情,其实要不是看见你那电筒光,我找不找得到洞口还是两说呢。”说完看见他背上的痕迹,竟然被咬了好几个鸡蛋般大小的伤口,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实在是触目惊心。李华强皱眉道:“你这伤,若是不马上处理很麻烦啊,可惜我们没一个会护理的。”
这时游珂才想起背上的伤,连忙脱下衣服包起来,可是伤口太大,血仍旧止不住,他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牙一咬,掏出火机,说:“等不到医院了,将就处理吧,你帮我用火烧!”
话一出口,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想想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两个人一头一脚把他扛起来,李华强点燃火机,对着伤口一点点烧灼,滋滋声响起,一股焦味弥漫开来。游珂禁不住失身痛呼,两个女生更是吓得不忍再看。
烧了十来分钟,伤口处的肉都焦黑了,血才止住。游珂趴在地上,几乎虚脱过去。但他明白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又站起来,看看周围的地形,说:“这里还听得见水坝的声音,看来离水坝不远,顺着河道往上游走吧,到水坝那边,就可以上公路了。”众人点点头,李华强搀扶着他,想上游走去。
走得几分钟,一曲悠扬的笛声在林间响起,和之前在草坪隐约听到的曲调完全一样,这次大伙都听见了。陈旭奇怪道:“这地方还有人吹笛子?看来附近有人啊。”而游珂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加快脚步,并催促道:“快走!”
众人闻言刚想询问怎么回事,突然廖义的身影在前方出现了,他慌乱地朝这边奔跑,远远看见众人,便挥着手大叫:“快跑,快跑,鬼东西追来了!”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松林里身影重重,一直跟着廖义,也不知有多少丧尸,刚刚按下的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来不及多说,转身向下游逃去。
没跑多远,树林里悉悉索索,一群丧尸又窜了出来,把众人堵在了河岸。情况危急,游珂连忙问廖义:“追你的东西有多少?”
廖义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说道:“没……没看清楚,大约……大约几十个吧。”
游珂略加思索,果断决定:“横竖是死,一起往上游冲!”他的铁锹在水下遗失了,但是甩棍收回了裤兜里,他甩出棍子,大喝一声,带头向丧尸群冲去。
众人见有人带头,也不多想,抡起手中的钢铲铁锹,一起跟在后面。
两拨人马瞬间交锋在一处,顿时呼喊声,敲打声,夹杂着碎骨烂肉和腐败的恶臭,在河岸一角此起彼伏。不断的有丧尸被放倒在地,众人很快冲出一处开口,突围出去。游珂和李华强跑在最前面,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两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女生被一只倒在地上的丧尸拉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七八只丧尸就扑了上去,一通狂咬,鲜血飞溅在地上,女生发出绝望的呼喊。一旁的刘星,付融立即冲过去营救,可是当他们把丧尸群逼开的时候,那女生已经体残肉缺,满身是血,早就没了呼吸。
不等两人回过神,周围的丧尸又聚拢过来,两
人急忙左冲右突,然而丧尸越聚越多,两人竭尽全力也逃不出去,渐渐淹没在丧尸群中……
游珂眼见解救无望,叹了口气,大叫一声:“继续走!”挥舞着甩棍,马不停蹄向水坝前进。
当他们精疲力尽,拖着满身伤痕的躯体,狼狈地逃到水坝边的时候,只剩下了游珂、廖义和李华强三人。公路已经近在咫尺,而丧尸依然紧追不舍。三人脚步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就要跑不动了,突然对面公路远方两簇灯光由远及近闪过来,显然是一辆车,三人好像见到一线曙光,拼命朝公路跑去,然而体力早已透支殆尽,丧尸跟在身后,双方的距离正一点点靠近。
这时廖义心想,再这么下去肯定全军覆没,与其如此,还不如……邪念徒升,他把手中的铁锹悄悄放到游珂脚边,猛地一勾,游珂淬不及防,噗通一下狠狠栽倒在地,李华强在后面看得真切,刚一开口:“你他妈……”话未说完,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就此失去知觉。
廖义曲扭着脸说了声:“对不起了……”不理游珂的谩骂,扬长而去!
丧尸转眼扑到游珂跟前,游珂捡起李华强的铁锹,坐在地上奋力一轮,几只丧尸一下跌倒,后面跟得太紧,也一股脑绊倒在地。游珂没料到有这种成效,心中暗暗庆幸一番,急忙扛起晕厥的李华强就走。他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体力,这会儿扛着一个人就更加慢了。丧尸很快爬了起来,向他追去。
双方的距离很快靠近,游珂眼见逃跑无望,心一横,抱着李华强,翻身跳进了河里……
而廖义顺利逃到公路,站在路中间,向着过来的车辆不住招手。那辆车开到他面前停下来,廖义急忙和司机说:“快让我上车,快让我上车。”那司机打量了廖义一眼,居然也不问话,手一摆,把副座的车门打开。廖义见状,二话不说,窜进车内,又嚷着:“开车,开车,快,快!”
司机笑了笑,把一支竹笛丢到后座,脚下一踩,车子开动了。眼看水库愈来愈远,丧尸也没再追来,廖义总算松了口气,双眼一闭,靠着座位睡了起来。
等他清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一曲凄凉阴森的笛声传入耳中,他在车里看了看,原来是司机在外面吹奏,他嘘了口气,打开车窗,刚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猛然发现,不远处停靠了几辆车,再仔细一看,其中一辆不是自己的,还是谁的?他慌忙打量四周,这一下令他几欲晕倒——这里分明就是他刚来时的那块草坪。他急忙叫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啊,快走快走!”
哪知道司机却好整以暇的回答:“我当然知道这里有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叫你们来了。”
“你……你说什么?”廖义吃了一惊,心中隐隐感到不好,他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吗?”司机笑笑,“我不就是你们苦苦等候的那个群主,‘扫墓人’咯?”说完吹着笛子,向丛林里缓缓走去。廖义急忙拉车门,却无论如何打不开,他刚想跳出车窗,突然发现,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涌来不计其数的丧尸……
幸运的是,游珂和李华强顺着河流一路漂游,半途居然遇到一堆废弃的泡沫,两人抱着泡沫块一直流了很远,才给人发现,救了上来。
后来两人报了警,却没人相信他们的话。因为警察去到了他们所说的水坝,还带着警犬搜索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发现,连那个所谓的“古墓”,都没有见到。唯一找到的,是他们停在一片草坪边上的车子。
这事一直彻查了很久都没有定案,廖义等人也被列入“失踪人口”,而那个“墓地茶话”群,再也没有出现在游珂和李华强的QQ里,由于没记住群号,所以网络监管部门也查不到结果……
月华如练,万籁俱寂,又是午夜时分。
某市一处住宅内,灯光闪耀,窗户里断断续续传出滴滴答答的键盘敲打声。电脑前,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青年精会神地收发着QQ信息——
“明日群聚会,户外烧烤,晚上18:00请准时到郊区集合,人数不限。联系人:群主-扫墓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