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发了疯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已经将房里能摔的都摔了。
原本以为是吃下显忆果的效果,没想到,定眼一看,竟然是看见尧药还立在那边,那颗疑似只剩一个藤柄的果子,想是拿显忆果已经喂了下去。
红衣一脸狰狞痛苦,札莫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又一记手刀,房中顿时安静。
我们几人也是走近红衣,直到札莫将人抬回**,目光齐齐扫向尧药。
“显忆果的确已经发挥了效用。只是这症状,看似是他自己不想想起来,所以意识里起了排斥。”
“不想想起来?”
众人均是一怔。
“若不是过去记忆中有太过想要忘却的记忆,那便是食了反忆果这段日子中,他做过什么在恢复记忆后会后悔不已之事。”
在场只有我、璃未还有札莫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未免纱朱多想伤心,那次让啾啾送去的求救信上并没有写札莫的伤与红衣的关系。
现在当然以为是那件事情,哪知道纱朱一言竟然爆料了不少。
“难道是与赤媚儿的事情到现在还在介怀的关系?”
“赤媚儿?谁?”
我轻轻斜眉,看向纱朱,这个“赤”字怎么听得好生熟悉。
纱朱鼓了鼓嘴巴,看了眼札莫,不答。
札莫深叹口气,瞬间看似老了好几岁,只似一个普通父亲。
“这赤媚儿是赤束的妹妹。与纱奇他……有一段情。当初……”
札莫沉默片刻,刚要开口,一旁的纱朱却是忍不住插嘴,一时口无遮拦。
“当初就是札莫还有那赤束两人棒打鸳鸯,害得赤媚儿最后自尽枉死,纱奇才一气之下偷偷跟着船渡了白河,出了走。一走再无音讯。”
我听得一时愣神,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梁山伯与朱丽叶?”
“都什么时候了,说什么胡话呢?”
一旁璃未不知无奈还是好笑地看着我一连三个不明问句,责怪道。
我立时闭了嘴,心下却不住叹息。拿眼睛偷偷看札莫,本以为虽然他长得凶猛煞气了点,很多事情还是很开明的,谁知道也会做这种顽固不化、棒打鸳鸯的事情,看他的眼神中不禁有些替红衣还有那赤媚儿的责备。
不禁看向尧药。
“不管是过去的事情不好,还是之后的事情不好。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红衣恢复正常。”
札莫等人不不纠结过去,纷纷看向尧药。
“等他醒来我探探再说。”
两个躺**的一个不醒,睡得倒是舒服,就是揪了一屋子人的心。
何况,等着的人未必就是个个心结已解,我与璃未、璃澈三人,互看尴尬,不说今日在沧扬那里,璃澈总算没有帮着沧扬来为难于璃未与我,但三人之间的间隙,从璃澈开始知道从前母亲真相,还是我与璃未虽知他不会伤我们任何一人性命,也不会真正伤害于我们却仍旧义无反顾逃开他身边开始,已经形成,要化解又岂是这一次共患难一次便可以尽数化解的。
“那……小笙……我们要不要谈谈。”
声音有些闷,做打破沉默的那个总是最难的那个。
璃澈看了看我,又看看璃未,不作声,明知他没这个意思,我却不禁有些好笑,仿佛见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璃澈,很是别扭。
察觉我的肩头有些耸动,璃未苦笑看我。
“什么这么好笑?”
让璃澈看见难免会觉得我没有诚意,马上板下脸来,身影略沉,装深沉。
“没有啊,你看错了。小笙还没同我们说话,我怎么有心情笑得出来。”
说完,不忘记拿眼睛可怜巴巴地望望璃澈。
他不知被我盯得心慌还是不愿理睬我,头一转,慌不择路似地推开面前房门。
“我去看看秦沁。”
“他去看秦姐姐了。我们怎么办,还没和他解开心结呢。”
璃未却笑笑。
“无妨。和他兄弟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既然肯与我们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现在无非还剩些斗气罢了。”
“斗气?你当他还是孩子不成?”
璃未笑笑。
“他本就是小我几岁的弟弟。当然当成孩子般来疼惜。”
“他听了一定重新怨你。”
他但笑不语,牵起我的手,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
“怎么说,他也算承认了我们。不如今晚就简单地将亲事办了,也好让你名正言顺变成璃夫人。”
我脸一红,他哈哈大笑。看来璃澈的事情让他心情大好,我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两人正一言一语打太极,红衣屋子的门被推开,尧药走了出来,马上就围上去一堆。
“怎么样。”
都是着急的声音。
“看来不是前事。”
“还好。”
不禁出声感叹,虽然小声,却落入了我不少人耳朵。
“丫头这有什么好的?”
达拉吹着胡子,颇有些不满地看着我。
我忙摇头摆脑,示意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又看向扎莫。
“既然不是前事。那心结一定是扎莫了,让扎莫进去开解开解自然就好。不然你们要一个死去的女子来开解红衣不成,不怕她把人给带走啊。”
众人默然。
又看看扎莫。
还是纱朱奇怪,心里也不计较,想什么就说什么。
“他们两个发生过什么了?”
扎莫叹气不语,举步往房间里走去,纱朱刚要跟,尧药往她前面一挡。
“不要过问。”
纱朱有些闷闷的,心里好奇,但看看尧药认真的样子,最后只好嘟囔着嘴,恋恋不舍地看着门合上的房间,有些不满地“哦”了声。
须臾,扎莫出来,尧药又进去,再出来,神情显然松了很多,道。
“已经无事。”
纱朱睁大眼睛,紧张道。
“醒过来就又是原来的那个纱奇?”
尧药点头又摇头。
“你原来的弟弟自然也在,只是在他是红衣这段时间的记忆他也不曾会忘记,怕是也会造成影响。会变成熟很多吧。”
纱朱甜甜一笑。
“记得人就好。不然他这么会打,若是不认识我当姐姐,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欺负不还口还手了。”
众人失笑。
两边的情况都稳定地不得了,众人交谈中笑声自然也多了,轻松了不少,我正听着纱朱他们的话笑着,璃未突然在一旁拉了拉我的手。
“干嘛?”
“我去秦沁房间一趟。”
我瞥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小笙主动进去和秦沁独处了,你这么大的灯泡进去做什么。”
璃未神秘笑笑,不语,放开我的手,往房间里走去。
我眨巴着眼睛,没有多在意,这一进一出,两人能够彻底摒弃前嫌才好。
没有注意不远身后秦沁的房间,小二进出送水也没注意,之后说话说着,客栈里的小二不知来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一个个都用一些怪怪的理由遁走,害我好一阵郁闷。
羽貉最后一个走,深深看我一眼,我刚要问,又是一个拿我当空气的。
他一个轻轻叹息漂浮在空中,以为我没听见吧,我耳朵尖得
很,越听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奇怪,就追着他跑出了客栈。
“喂喂,跑什么呀。”
羽貉在前走得快,好像没听见我说话,我更卖力跑起来,追了两条街还不是我追到他,而是他终于突然一个转身让我直直撞在他身上。
我揉揉鼻子,埋怨道。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两个人才刚刚稳定下来,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羽貉看看我,撇撇嘴。
“没有。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我鄙夷地看着他。
“那你最后走开的时候那声叹气什么意思。”
羽貉顿了顿,眼神闪烁瞬间,我没留意,他就笑得没心没肺。
“纱奇没事了,我大喘气。”
见我怀疑的眼神,他讨好地笑笑。
“别气了,真没什么事情。纱朱和尧药培养感情去了,札莫和达拉去处理沧扬的事情去了,璃未、璃澈两个人又都在秦沁的房间里,所有人的去向你都一清二楚,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你。”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好了,别多疑,是兄弟不,”他笑着,勾起我的肩膀就往前继续走,“这些天难得轻松一次,我陪你前面去逛逛。”
就这样被羽貉半推半就地拉走。
“惜夕。”
“恩。”
“小惜。”
“啊?”
“惜儿。”
“干嘛?!”
我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却浑然不知似地朝我笑笑。
“没事。叫叫看而已。”
笑得是如沐春风,无辜地牲畜无害。我顿时就闷了。
他又带我走一段路。
总觉得今天羽貉和其他人比还要不太一样,因为笑得太过没心没肺了。
晃了一圈,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就跟着羽貉一直走着,虽然沉默但也不算太尴尬,他突然一句。
“早知道你嫁了这么多次人,当初就该强逼着你也嫁给我一次,这样才不吃亏。”
我瞪眼看他,佯怒着没有好气道。
“被逼着嫁人这么多次很光彩啊,你又拿我开玩笑是吧。”
他笑笑。
“也是。那你以后可别乱嫁。嫁了最后一个后就消停了吧。”
我脸抽了抽。
“你就是来消遣我的吧。”
话音一落,脸颊上突然有些温度,才发现他的手轻轻拂过面颊,虽然一惊,但意外地却很舒服,我有些呆滞,完全是前后感觉不一样的调戏嘛。
“你……”
“你嫁了人后就不能吃你豆腐了,自然也趁现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刚说完,身子一弯,见状就要亲下来,我眉头一皱,嘴巴一瞥,一个巴掌迎上去。
他笑嘻嘻往后一跳。
“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去吧。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差不多什么?”
“回去再说。”
时间已经傍晚过后,天色渐暗。
还是那个客栈,但走出来的人神色都乖乖的,脸上带着些暧昧的笑,不时还往关上的门里看看,神色怪异。
我看看羽貉,羽貉看看我。
往前踱几步,怀疑地轻轻推了推门,竟然还有些紧,关地倒是严实,防什么呀。
推开门的瞬间,眼中一片鲜红。
眼睛登时一呆。
“这……”
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灯笼,正中央尽头,红色的衣架,红色的衣架上清丽地挂着一件红色嫁纱,红纱旁,一个红色的新郎。
旁边又站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