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市。
恒远集团三号会议室。
颜缺坐在尾座,看着颜母坐在首位,一脸冷厉的样子,不由得勾了个嘲讽的笑。
这会儿人还没有到齐,她就如此张扬地坐在主位上,难不成她真以为,恒远的下一任总裁是她吗?
水安站在颜缺身后,神色变幻莫测。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低头,对斜坐着的颜缺低声问道:“颜总,今天的董事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夫人也会过来?”
颜缺斜眸,目光里泛着她看不懂的笑,低声在她耳畔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
水安别扭地红了脸,站直了身子,转过头去不想理会颜缺。
颜缺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水安的肩膀,低声道:“她是来夺权的。”
水安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神色淡然,坐在首位的夫人,心底的疑惑下意思就问出了口,“颜总,夫人…有必要吗?我姐姐和颜迟呢。”
“他们出去度蜜月了,身为我的秘书,可不能想着别人。”
就在水安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身后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约莫五十几岁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颜缺坐在末尾,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小缺,你怎么在这里,你哥哥呢?”
颜缺挑眉摇头。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颜母已经起身,迎了过来,“张哥,好久不见。”
“夫人。”那人见颜缺没有回答他,且颜母也已经过来了,也就没有再怎么废话,和颜母寒暄去了。
……
没多久,恒远集团的董事也就都到齐了,除却颜迟。
颜缺看着距离自己五米之外的母亲,神色有些莫测。
会议室因为颜迟的缺席,而有些沉寂,但也只是一小会儿,没多久,关于“新总裁的任选”这个议题,就开始了。
……
“下面进行投票。”
水安抱着会议记录本,在颜缺身后,看着满室的人,心中开始忧虑白槿。
******
黑蓝色的柏油路和黄色的标线,配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头顶有柔软的云,远方还能看见边境线那边的蒙古国。
白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男人穿着一身厚羽绒,将速度放飞到180码。
从车窗外飞速掠过的,不仅有栖息在绿褐色熔岩山上的候鸟,更有来不及远去的风。
金色的夕阳从厚厚的云层上倾洒下来,将远处市区的红顶房子与黄色的枯枝混做了一起,只偶尔看得见些许绿色。
“我们去哪儿?”
“奥伦布坎。”
“那是哪里?”
颜迟没有说话了,只是笑了笑,将车停下,牵着白槿下车。
“走吧。”
远方的夕阳和墨蓝色的公路在地平线处相交,有一抹淡淡的紫红色,看起来神秘而张扬。颜迟为白槿理了理缠绕在她脖子上的墨绿围巾,轻吻她的耳畔。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颜迟愣了愣,随后回答道:“没有,不曾来过。”
白槿抱着头蹲下身,指尖变得越发地冰凉起来...
……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颜迟,老娘追你这么久,这纱是铁做的吗,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
“我呸,颜迟,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走了,凭什么你叫我滚我就滚啊,我才不滚呢,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要你陪我去奥伦布坎,进了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我做饭那么好吃,生存技能max,日久生情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
“颜迟,颜迟…你不要死,我们好不容易在才在一起,我们还没有去阿尔山呢,你还没有和我结婚,你死了我就给你戴绿帽子你信不信?”
冒着烟的黑色汽车,破碎
的油箱漏了一地的油...
夕阳从远方的云层倾洒下来,与地平线相交,泛着淡淡的紫红色。
白槿忍着前胸的剧痛,将颜迟从驾驶室里救出来,口中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明明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寂静的国道上没有一辆车经过,白槿摸出手机,却是记不得高速救援电话,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到了哪里。还好,手机还有电,能够定位。
白槿忍痛,走了两步,想要寻找一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
结果刚刚播下112的瞬间,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从对面行驶而来,眼看着就要驶过颜迟所在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白槿下意思地从外侧将颜迟推了过去,而自己…
却被那辆汽车撞飞了足有七八米之远…
谁…
是谁叫我。
“如果你还活着,醒来后,忘了我。”
沙哑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来。
“不…”
回答的声调犹在嗓中,但眼皮如果千钧重,再也张不开了..
……
有候鸟从头顶飞过。
扑棱着翅膀,停在了道路两旁有积雪的枝桠上,残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是,寂寥的声音。
白槿睁开眼,面前墨蓝色的公路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越发的幽暗,远方的天空飘着几朵被夕阳染红的云,风声从耳边飞掠过去。
白槿抱着自己,满心寒冷。
“颜迟,我想起来了。”
******
渝市。
恒远集团三号会议室。
“颜缺!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母亲,你竟敢如此不孝!”
颜母精致的妆容倒映在椭圆的玻璃门上,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的变形。
颜缺从座位上起身,冷冷地说道:“当你准备害死大哥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们的母亲了。”
水安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杏眼微瞪。
想着豪门果然是非多,按照颜缺的说法,五年前的那场车祸,难不成真的是颜母所做的?一个母亲,真的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吗?
还是说,财帛动人心? “颜夫人,您被起诉了,故意杀人罪,请你回警局配合调查。”
颜母握紧了修剪得圆润如玉的指尖,似疯魔地看着颜缺,“你哥哥呢,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对我!”
颜缺冷笑了一声,重新坐下,当着满堂的董事道:“爸,你是害死的吧。你和齐邵阳,怕是早有苟且吧…”
听闻这句话,颜母一下子就愣了。
“父亲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一直精心调养,哪里会突发脑溢血,若不是撞破了你和齐邵阳的私情,哪里会去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妈,你当真以为大哥查不到当年的真相吗?“
水安站在颜缺的身旁,在心底叹息。
没多久,颜夫人就被带走了。
颜缺面色却看不出深浅,只是环绕了会议室一圈,沉默了许久。
隔了一小会儿之后,有董事起身,轻声道:“既然夫人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刚刚的决议作废,重新选举。”
颜缺笑着起身,走到了首位,慢悠悠地坐下,双手放在此前颜母拿来的资料上,沉声道:“开始吧。”
******
“颜迟,我想起来了。”
她耳边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抱歉,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白槿拉着颜迟的手臂起身,靠在了他的胸口,轻轻的摇头,却是没有回答刚刚颜迟的问题,而是轻声道:“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颜迟没有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抱着白槿,过了许久,才又拉着她上车。
“我们不去了吗?”
“不去了。”
颜迟的眸光微潋,“比起去奥伦布坎,我现在更想做的,是其
他的事情。”
……
阿尔山的夜色深沉,犹如一块张开在天际的黑色幕布。
比床铺更加柔软的,是情动的白槿。
颜迟抱着柔若无骨的白槿,不愿放手。明明是桎梏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轻柔无比。和手上动作相反的,是他吻她的力度,一寸一寸,好似要诉尽无限的相思。
白槿脑袋里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全身上下都流窜着被某人点起星星点点的火苗,颤栗的感觉从头顶一直穿到脚心。
“颜迟。”
白槿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露出来一种说不明恶性感,她吻住男人的下颚,被他这几日冒出的青须扎了一嘴,柔情似水的眸光中,皆是他。
冷漠的,骄傲的,温柔的,邪气的......
七年以来,他所有的样子都刻进了她的骨骼,与她混做了一体。
惹人遐想的喘气声回荡在柔软的床底之间,令已经化身为狼的颜迟越发沉迷。他一边哑声询问她的感受,一边却又不肯停下进攻的动作,将白槿整个人都压在了身下。
“轻、轻一点…”
颜迟的闷笑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口中拒绝,但是动作却是遵从了她的意见,温柔而缠绵。好似一直八爪的章鱼,不肯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放开。
……
翌日清晨。
窗外的天空还黑漆漆的一片,白槿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一片干爽,不禁有些脸红。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被生生做昏过去的这个事实。
身旁的颜迟似乎还在沉睡,白槿本想起身喝水,却发现腰间一片酸软,根本起不了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颜迟,却又不忍心推醒面前的人,只好认命地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再睡一会儿。
却没想到刚刚闭眼,就感受到了颜迟的起身。
他扶着自己靠在了枕头上,递过来一杯水。
嗓音有些沙哑,“喝水。”
白槿顺从地接过,喝了两口,就顺手放回了身旁的桌子上。
“我还要喝呢…”
许是没有睡好,男人的声音中有一股类似于“撒娇”的感觉,白槿低低地笑了,就要伸手递给他。
下一秒,就看见了某个人放大的脸。
痴缠之后,男人慵懒地拉着白槿回窝,“我更想喝你嘴里的。”
…
她的脸又红了。
欲离面前的男人远一点,却在他的臂弯下,无法移动分毫,只好靠着他的胸膛,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爪。
“嘶…”
吸气声响起的瞬间,白槿就不敢动了,小手轻轻的在她刚刚下手的地方画着圆圈,想着可别真的掐伤了。
颜迟轻吻了她的额头,一手抓住在他腰间作恶的手,柔声道:“我为你报仇了。”
“嗯?”
白槿有些奇怪。
颜迟笑得越发地柔和了,从枕头下摸出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泛着蓝光的电视亮了起来,早间新闻里,吐字清晰的主播正在报导一场五年前的故意杀人案。
白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电视里说的,就是五年前的那场车祸。
皱了皱眉,感受着身旁男人有些僵硬的身体,反手将他手中的遥控器夺了下来。
“看这个干嘛,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说完就关掉了电视。
…
虽然她恨颜母拆开她和颜迟这么些年,但是,她毕竟是颜迟的母亲,她不信颜迟不伤心。这对颜迟来说,太过残忍了,她不想他面对这样的悲伤。
看着怀里的娇小女人,颜迟有些抑郁的心情渐渐好转,翻身把人压住。
在她耳边低喃道:“嗯,我们…再睡一会。”
话刚刚说完,白槿就感受到了某人已经昂扬的欲望。
…
白槿开始为刚才的动作后悔了,她不想今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