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快便铺好了,两对夫妇也各自己起身,回到自己的卧房——
然而,刚一确定爷爷奶奶已经回到自己的卧房里休息,容天赐便轻睨了一眼被他们刚才的调侃羞得有些无地自容的乔小美,冷冷地转身,离去!
“天赐哥哥!”乔小美不安地冲着容天赐那冷傲颀长的背影,急切地低唤了一声:“要出去么?”
“你管得着么?”容天赐没有转身,凛冽低沉的嗓音,带着极度的轻蔑与无视,如一把锋利的寒剑,直直地刺进了乔小美的耳膜。
乔小美绯红的脸蛋变得更红,慌乱无辜的摇着头,口中嚅嗫着轻辩:“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飞快地转身跑进衣帽间,取出一件外套,用双手递了过去,舔了舔薄唇,呢呓地叮咛:“晚上风大,出门多穿件衣服。”
容天赐仍不回头,亦不答理,更没有伸手接过外套,而是将双手插进裤袋,不屑地冷哼着,兀自离去。
乔小美讷讷地收回捧着外套的双手,将外套抱在胸前,目送着容天赐那渐行渐远,桀骜清冷的背影,心中虽涌出了一丝苦涩的落寞,口中温婉无比的柔声嘱咐:“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容天赐孤傲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可,他的耳畔却依然清晰地传来乔小美,温柔的,软糯的,空灵的道别声:“天赐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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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是吧!”当看到一脸冷凝的容天赐兀然出现在“黑暗公爵”酒吧的豪华包房里,正在里斗酒寻欢的“三少”齐齐地将口中的烈酒喷出,一边用手背凌乱地抹着嘴角,一边瞪大眼睛,错愕地望着他们铁青着脸面的“大哥”,异口同声地大叫道:“哥,你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里陪老婆睡觉,上这儿来干嘛?!”
容天赐一声轻哂,拍着“三少”们的肩膀,坐了下来,冷笑着说:“陪兄弟们喝酒呀!”
果然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再理会“三少”们的错愕莫名与惊喜交集,容天赐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抓起茶几上的冰镇威士忌酒,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起来。
“老大!”半晌才回过神来的张少杰贼贼地向冷若冰霜的容天赐凑过脸来。闪烁着目光,舔着嘴唇,馋嘴似的咽着口水,坏笑着低询:“老大,‘小妖孽’的味道,好么?”
“老四,”容天赐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晶酒杯,慢悠悠地品了口酒,冷清清睨了一眼满脸“馋相”的张少杰一眼,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慵懒地反问:“你很饿么?蛤蟆肉要不要尝尝?”
张少杰冷不丁地被容天赐这么一戗,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去,被呛得不轻,剧烈地咳了起来。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咳着,一边用拳头狠捶着自己的胸膛,涨着咳得通红的脸,喘着粗气地惊叫:“你是说,你没碰过?”
容天赐瞟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张少杰,仍是一脸的淡漠,自顾自地端起杯子喝酒。
“我就说嘛!”柴昊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咳得直不起腰来的张少杰,一脸的兴灾乐祸,眉飞色舞地大嚷:“老四,瞧
你这熊样?切!我不是早说跟你说了么,大哥才不喜欢那种没料的‘清汤挂面’呢!你小子他妈的偏不信!还硬是要把那没发育好的‘小雏儿’说成是个倾国倾城的‘仙女下凡’!真是他妈的活该!呛死你!”接着,又奉迎地冲着容天赐挤了挤眼睛:“哥,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对胃口的?”
“柴昊!”应家俊皱起了眉头,瞪了一眼谄媚的柴昊,懊恼地一声轻喝:“闭嘴!”
容天赐却勾起了薄凉的嘴角,邪魅一笑,淡淡地说:“好啊!”
“怎么样?”柴昊满脸得意地回瞪了一眼面色阴郁的应家俊,挑衅般地笑问:“老二,要不要帮你也找一个?”
“不必了!”应家俊狠狠地打断柴昊的调侃,扬起了脖子,猛灌下一口酒,重重地放下酒杯,直直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容天赐,厉声质问:“既然不喜欢,干嘛要娶?”
容天赐挑起了凛冽幽深的黑眸,冷凝着愠色的应家俊,蓦然勾唇微微一笑,嘴上却在清寒的吩咐着嬉笑的柴昊:“口味重点!”
“明白!”柴昊大获全胜般地应承着,喜不自禁地掏出手机,开始欢天喜地的忙着拨电话。
可怜那被呛得只剩下半条的张少杰,仍趴吧台上,捶着胸口,咳得死去活来,涕泪横流,却仍不甘心似地不住喃喃:“咳——,咳咳咳——,明明就是只小天鹅嘛-”
而,应家俊则静静地与容天赐对视了许久,才幽幽地调开目光,唇齿之间逸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这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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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吕蓓卡和海伦厮混了大半夜的容天赐,醉醺醺地推开虚掩着的卧房里间的大门。脚下却不曾留意地重重地绊倒,覆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该死的!”容天赐懊恼地诅咒着,挣扎着想从乔小美的身上爬起来。
“天赐哥哥——”被吵醒的乔小美迅速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扶被自己绊倒愠怒气恼却又有些摇摇欲坠的容天赐,口中温柔而关切地低询:“你没事吧?”
“该死的!别碰我!”容天赐重重地甩开乔小美的手,咬牙切齿的咒骂:“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乔小美讪讪收回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低着头,不敢回答。
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却又忍不住,柔声低喃:“你喝醉了,我去倒水给你。”说完,匆匆地跑到桌边抓起水瓶倒了一杯水,想了想,又冲了一些热水进去,透过玻璃杯她满意地感觉到这杯温水的温度刚刚好。
“天赐哥哥——”乔小美双手握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呈到容天赐的面前,温柔地劝道:“喝杯水吧。”
“滚!”容天赐暴怒地低吼,狂燥地将手一挥,玻璃杯被打落在乔小美的地铺上:杯子虽然没有碎,但里面的水却尽数淌了出来,渗进柔软的毛毯和温暖的棉被里,留下一大片湿濡----
容天赐赤红的双眼狠狠地扫过乔小美苍白无措的小脸,嘶哑的声音透着厌恶的怨怼:“妖孽!”
强忍着马上就要流出眼眶的泪水,乔小美拿自己灵动的黑眸无辜
地瞅着容天赐暴虐的俊容,嚅嚅地低询:“天赐哥哥,你自己开车回来的么?”
酒精的作用令容天赐头痛欲裂,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将乔小美用力拨开,冷冷地喝斥:“闪开!”
“天赐哥哥!”乔小美打了个趔趄,身子重重地撞到了墙上,顿时眼冒金星!伸手扶着门框,才又勉强重新站稳,忍着疼,她依然是那么的焦虑与体贴:“下次,如果你喝过酒,就打电话给小何师傅,请他去接你吧。酒后开车是不允许的,太危险!”
“你他妈的少管我!”容天赐狂怒地嘶吼,“我他妈的轮不到你来教训!”
“天赐哥哥,我不是在教训你,而是在担心!”乔小美诚恳地盯着容天赐朦胧的醉眼,耐心地解释:“我记得以前,我妈妈总是会叮嘱爸爸,开车时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喝酒!”
“你给我闭嘴!”容天赐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狂暴地咆哮着:“你这个该死的小妖孽,不许在我面前提到林悦君那个贱女人,懂吗?哭?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哭?你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小贱人!你他妈的没资格管我!更没资格在我面前哭!”
“天赐哥哥!”泪水早已像决堤的洪水般冲了出来,乔小美悲伤地啜泣着:“请你不要讲我妈妈!你讨厌我,要凶我,骂我,甚至打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骂我妈妈!她是无辜的!她是个好妈妈!是个好人!”
“好人?”容天赐突然大笑了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一张俊脸狰狞得可怕:“她那样的妖孽也算是好人?哈哈哈——,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天赐哥哥,你醉了!”乔小美哭得更难过了:“你怎么会醉成这样子的?醉得这么厉害,还开车!你这么做会让关心你的人很伤心的!”
“关心我的人?”容天赐停止了狂笑,暴戾恣睢地盯着哭泣的乔小美:“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么?”
“有的!”乔小美拼命地点头,脱口而出地叫道:“有爷爷奶奶,还有——我!”
“还有你?”容天赐勾起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容,两道彻骨的寒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关心我?就凭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小妖孽,也配说‘关心我’这三个字?”
乔小美愣住了,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思索,甚至忘记了呼吸:她是他的新娘,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却连关心他的资格都没有!她在他的眼中是个十恶不赦的妖孽,她不配!
容天赐怨怼地转身,蹒跚着走向浴室,愤懑地冲起冷水澡--
呆若木鸡的乔小美讷讷地将目光从容天赐那踉踉跄跄的背景,移回到自己潮湿的被褥,无声无息地哀叹,疲惫虚弱地躺了下去——
温水仅有的那点温度在薄凉的夜晚很消失殆尽,冰冷彻骨的寒意透过她的薄棉睡衣,肆意地侵袭着她单薄羸弱的身躯,她颤抖着缩起自己纤细的双腿,用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疼得快要散架般的小身体,蜷在褪尽了暖意的角落里,艰难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