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你可知三爷此次前来的目的?”说话的是一名卧于软榻神情慵懒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很是英气,邪魅的丹凤眼微眯着,充斥着浓浓的邪光,本算得上英气的脸庞却因厚满的唇而逊色不少。此人便是凤苓三皇子凤忆麟。
“三爷,艳娘清楚。四大花魁人选早已定下,月初便举办拍卖大会,到时候还望三爷费心,多唤些贵人来捧场助阵呀。”艳娘很识趣的上前献酒。
“这你大可放心,相信那天定会热闹非凡的……”戏谑的勾起唇角,一想到凤忆晨是如何看着旧相好沦落为妓的模样,凤忆麟心里一顿舒坦,“对了,艳娘啊,那丑丫头的词曲和舞步编排好了没?唤她给爷献上。”说到那个舞曲一流的丑丫头,凤忆麟倒是来了兴致。
“这,丑丫说过,时候一到定会交出词曲,若艳娘相逼便宁死不屈,还望三爷见谅。”艳娘福身回答道,样子是难得的窘迫。
“想不到那臭丫头竟有这般能耐,就连我们无所畏惧的艳娘也得礼让三分?哈哈哈,有趣有趣!也罢,后天便是她的期限,爷我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能搞出什么花样……”
听到凤忆麟这么说,艳娘暗自舒了口气,丑丫那倔脾气,若不帮她找到那个人,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可三爷也不是她招惹得起的,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她的醉香坊该怎么办?
翌日一早,苏琉依在小翠的伺候下换上瑰丽的粉色纱裙,丝巾缠绕香颈,极致的鹅蛋脸画上甜美的妆容,粉唇娇艳欲滴,与之不符的便是她空洞的美眸,仿佛有诉不完的惆然。
凝视着款款而立的苏琉依,妩艳娘轻勾朱唇,踩着碎步在她面前斟酌几番,细细品茗道,“我们琉依真是美若天仙啊,快,给艳娘笑一个。”
“笑与不笑又有何差别,掩于面纱之下的仍是一块面具。”苏琉依平淡的回答,转身朝门外的花车走去,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踏出醉香坊的门槛,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对于苏琉依的冷淡,艳娘倒没有放在心上,对其他几个游花车的姑娘们作了交代,目送帷
幔飘拂朝闹市方向离去的花车,双眸溢满希冀。
游花车是醉香坊一月一次的花魁见面会,每一度的花魁都必须蒙纱乘坐,过往是花魁及其丫鬟两人,现因丑丫执着采用声势以博得众人围观,艳娘才将醉香坊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姑娘们唤上。
帷幔轻拂,若有似无。姑娘们在花车上肆意玩乐娇笑,甚至是公然指论哪位俏公子,抛媚调戏。唯有那戴着面纱的粉衣女子忧心忡忡的看着在烈日下拉车的家丁们。
“琉依姐姐这是看上哪个壮丁啦?以艳娘对姐姐的疼爱,别说赠你一个,哪怕是十个也不成问题,姐姐们说是不是呀?”不用回头,苏琉依都猜到这话出自谁的口。
“你们看,那就是醉香坊的首席花魁吗?怎么没见过!好美啊~”
“是啊,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嘛,这一次的拍卖宴肯定会很精彩!”
“那可难说,听闻隔壁街凤怡院的首席花魁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呐,醉香坊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声张虚势罢了……”
街道两边吵杂的舆论都落入苏琉依的耳畔,黯然一叹,盈盈水眸无意对上不远处那挺拔的身影,松绿色的长衫,高高的束发,很是熟悉的背影。
苏琉依的淡然无谓,如同出于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莫芷琴绣拳一甩,不服气的踱步回到那群姐妹身边哭诉。
“芷琴姐姐,小环倒有个办法让你解气,不知……”
“什么方法?快说!”莫芷琴听完之后,倒没想到自己的丫鬟竟然这般聪明,赞许的点点头,唇漾开勾人心魄的笑。
另一边,艳娘送走花车后便匆匆跑到醉香坊的阁楼。
扣扣!听到这熟悉的敲门声,房内的瘦小身子从**挪了下来,高扎的花苞头越是清爽,左颊那两道纵横交叉的伤疤就越是惊悚。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原本稚嫩甜美的嗓音因练歌而变得沙哑,艳娘再也按奈不住性子了,推开房门直接回应道,“如果我说是有关那个第一杀手的消息,你也不听?”
“你真有他的消息?他现在在哪里?你快
告诉我啊!”
“丑丫,你你先放开我,我说我全都说!”艳娘被沫鱼一阵摧残,软下语气道。
艳娘神色复杂的看着沫鱼,两个月前救了她,以她原本的姿色定能夺得醉香坊的花魁头衔。
只是,她妩艳娘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个性竟然那般要强,宁愿自毁脸蛋也不愿出卖身体,也许是被她的精神所感动,她并没有除掉沫鱼。
沫鱼心里也清楚,这妩艳娘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也托艳娘的福,她终于见到凝莫语的仇人凤忆麟,还得知他便是这醉香坊的幕后老板。
为了报仇,也为了找到焱昊,她不得不在这里编歌编舞,以寻机会接近凤忆麟、
“发什么愣!快说,他是不是在京城!”沫鱼忍住眼眶的热气咆哮道,两个多月来的委屈在胸口处翻腾,弄得她快透不过气,她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焱昊因为她而鲜血淋漓的样子,这种残酷的煎熬逼得她都要疯了!
“第一杀手焱昊到龙曜国执行任务了。”为了醉香坊上下,艳娘只能为沫鱼编个谎言。
“那你的意思是,他没事……对吧?”双目无神,消瘦的脸使她的大眼睛显得更为突兀。面如菜色的沫鱼,任谁都想象不出,两个月前的她,娇艳得如同出水芙蓉。
艳娘别过头不去看颓然落寞的沫鱼,“三爷在催舞曲了,丑丫,如果你再拖延下去,要知道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不吃果子”沫鱼轻笑一声,这好像是她跟焱昊第一次见面时,听他说过的台词。现在,为什么笑不出来了?
“你……艳娘说到做到,只要这次的宴会成功,我便将卖身契还给你。”这已经是她妩艳娘最大的让步了。
干涸的唇瓣轻微张合,“我知道了,明天中午,叫你们的三爷过来,我亲自将舞曲献上。”
艳娘忐忑的退出房门,回头对上沫鱼空无的瞳眸,心生不忍安慰道,“艳娘替你捎个信给他,可好?”
闻言,沫鱼笑靥如花,轻语回应,“不用了,这次结束后,我想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