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见麒麟
这边树上的麟儿见父亲危在旦夕,急得要往树下跳,被身边的族人死死抱住。情急之下,麟儿突然大喊道:“麒麟哥哥,救命呀,这些大野兽就要把我爹生吃了!”
他倒会喊,那头怕不止几百上千岁的麒麟竟然成了他的同辈哥哥。
经他这么一喊,就好象吹响了冲锋号似的,那些野兽愈发快地朝一纪奔去,更引来一部分跑到他们藏身的这棵树下。还没等他们吓出屎尿来,两只灵巧极了的金钱豹“哧溜”往树上直蹿着。
麟儿身边的族人一个个都吓傻了,有一个没抱住树干,竟摔下树去,眨眼间被一群野兽给生吞活吃了。麟儿赶紧朝他们喊道:“快呀,快拿手上的家伙揍它们呀,要不咱们就前没命了!
可他的这些可怜的族人们,哪里还有力气抡动手里的家伙,全吓都给吓瘫了。此时的麟儿突然想,平时作为未来的族长,自己还从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个未来掌门人的气概,这会儿若熊包的话,以后他们哪还会听我的指挥。豁出去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背上取下弓弩,张弓搭箭,瞄准一头正往树上爬来的金钱豹,一箭射去,恰好射进它大张着的嘴里,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这下坏了,数十只金钱豹闻声从四面八方赶来,纷纷一纵而跃攀上树来,速度飞快地很快接近了他们。这时即使要跟它们对抗,恐怕连拉弓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麟儿见景不妙,朝族人们喊一声“快往上爬呀,要不没命了”,四肢齐用力地拼命往更高处爬着。可眼看着金钱豹都到脚跟前了,情急之下,麟儿一边朝上爬一边急得直瞎喊:“麒麟哥哥,救命哪,快些来呀,迟了我们就成这些大野兽的下饭菜了!”
仿佛非要吓得他屁滚尿流一颗魂儿飞到九霄云外似的,硬就是在他的裤脚被一只金钱豹的爪子给扯住的刹那,他的麒麟哥哥才现身半山腰的山洞外,颇有王者风范地举起右爪一挥,喉咙里呼出两口带响的声来。
吓得魂飞魄散的麟儿,见金钱豹还舍不得松口,便用劲从它嘴里拽出已经被它撕烂了的裤脚,朝它吼了一嗓子道:“快滚哪,我的麒麟哥哥要你住手难道没听见吗?”
这只金钱豹似听懂了般退下了,其他的豹子也跟着下了树。麟儿大喘了几口气休息了一下,从树上爬了下来,走到崖下,双脚使劲朝上蹦着,向高高在上的麒麟挥舞着双手打了声招呼:“你好啊麒麟哥哥。”
麒麟也无比欢欣地朝他挥着一只右手。
麟儿问:“你的宝宝生下来了吗?”
摇了摇头,麒麟满脸的幸福神态。
麟儿对它说:“我太爷爷派我来告诉你,要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有好多好多的坏人要来抢你的宝宝了。”
麒麟马上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仰天长啸一声,随即却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麟儿于是问:“你怎么就不愿躲躲呢,为什么呀?”
回首向洞里指了指,麒麟满脸一副很痛苦的情态。
已经从崖上爬下,来到儿子身边的一纪浑身哆嗦着问儿子,你跟麒麟在聊些什么呀。
麟儿告诉他,母麒麟正在里面生毛毛,没法走。
一纪让儿子告诉麒麟,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官军说来就来了。麟儿向麒麟转达了父亲的意思,可麒麟仍一个劲地直摇头,并朝他们频频作着揖,意思是说谢谢你们了。
一纪看看天色已晚,一切只好等天亮再说了。他要麟儿转告麒麟,让它进去好好照顾产妇,但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按照事前与老祖宗的约定,一纪找到麒麟之后,要马上往山庄的方向发射三支冲天响箭。一纪向保管冲天炮的族人伸手要时,这才发现冲天炮被他先前吓出的一泡尿全给打湿了。
无奈之下,一纪只得暂且安排大家睡下。约三更天,熟睡中的他们被隐隐约约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惊醒。爬起来一看,远远的山下星星点点闪耀着火把,一定是皇家官军已经深入到麒麟山了,那声声惨叫肯定是发自那些掉入陷阱的人之口。
一纪把仍在呼呼大睡着的麟儿推醒,要他赶紧向麒麟喊话,官军已经来了,要它们赶快逃走。
麟儿正欲扯开喉咙喊一嗓子,头顶的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痛苦已极的嘶喊声,他遂竖起耳朵,静静地分辨这嘶喊声中传输的信息。
一纪他们看到和听到的没错,官兵们已经向麒麟山主峰这边杀来了。
在官军的押送下,一赫一行四姓族人向深山里磕磕绊绊地走去。走着走着,前面有一陷阱的标记。一赫带领乡亲们小心地绕过陷阱,紧跟在后面的官兵一下摔进去几个。被惨叫声惊动的首将拍马赶来,望着一赫发出一阵狞笑声,手起刀落斩下他身边一人的脑袋。
“老家伙,别跟我玩这一套。我的人若再这样死一个,就拿你的人两条命来换。”首将挥刀用刀背在一赫的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太阳从东方天际冉冉而升,新的一天到来了。一赫望着天边红通通的太阳,心里分外沉重,眼看着一场大战不可避免,难道麒麟山的一草一木将再次被鲜红的血给染红吗?
已经过去了的几个时辰,一赫引着官兵们在山上胡乱兜着圈,能绕多远就绕多远,他只能采取这种笨办法来尽量拖延时间。岂料首将非善予之辈,很快便识破他的伎俩。他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直接,推出两个人在一赫面前斩首便是。
一赫恨得牙痒痒,再也不敢造次,遂对首将哀恳道:“大人,别再动不动杀人了。实在那麒麟是神物,不是我等凡间俗人轻易见得着的。”
首将道:“一甲子年前你不是曾见过吗?就在这麒麟山里。你怕死人是吗?那好,现在你只须领我等去当年发现那神物之地,我便不再举刀杀人。如何?”
一赫道:“麒麟山之广,加之我年老糊涂,哪里还记得清楚当年所在。”
首将道:“那你就想啊,使劲地想,直想到记起来了为止。否则,我请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大皇子在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赫,见他并非撒谎的模样,即使他有心阻止官军去寻那麒麟,这神物世间仅此一对,也确非不是那么好找的。但既然已经来到麒麟山,岂能就这么空手而归?
他从轿中出来,扫视着眼前的崇山峻岭,尔后将目光遥遥望向麒麟山的主峰良久,竟让他瞧出某种端倪来。
从大皇子能利用火箭的原理,造出史上第一架飞行器出来,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极具超智慧的奇人。眼下他打量着麒麟山主峰,从其山貌上,他似已悟出一层,不由微微一笑,眼看着首将又要挥刀去宰人,他猛喝一声道:“——且慢!”
首将不由哀叹道:“我的大皇子,若知你有着这般的仁慈心,我就不让你跟来了。对付这等刁民,岂能像你这般施以仁爱之心,只能以我这般手段才能令其慑服。求求你就别掺和了,再延迟下去,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大皇子遥指麒麟山主峰爽朗一笑道:“首将,你就别拿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在我面前逞能了。你给我看好这眼前的麒麟山,便可事半功倍。你瞧这巍然耸立之峰,左拥一虎状山,右伴一龙形山,对麒麟山主峰形成一种天然的护佑之态。而依从风水之说,这断然是一块绝佳的龙脉宝地。既然麒麟乃神物,定会选择如此上佳之地作为它的栖居之处。你只须率人登上这座山,必定能如我等所愿的。”
说话间,他睨了一赫一眼,果见他面色微变,大皇子便成竹在胸了。
如梦初醒般惊叫一声,首将欣然道:“正是呢,大皇子所言极是。卑职突然想起来了,我爷爷当年曾写下《擒麒麟记》一书,书中对此山作过祥尽描述,正合大皇子之言。”
大皇子遂道:“那还罗嗦什么?起轿!”
却说一纪等人眼看着首将率先锋人马向主峰下赶来,而公麒麟在麟儿的百般劝说之下,仍据守洞外不愿撤离,一纪不由急得上蹿下跳,指着它骂道:“你这畜生,怎恁般的不知好歹,我等冒着生命危险来助你,你却当作耳旁风。”
那麒麟哪里知他意,急得挠腮揪耳。一纪便朝儿子吼道:“麟儿,还傻站着干嘛,快翻译给它听呀!”
麟儿此时却突然问他道:“爹,啥叫难产呀?”
“难产?你是说母麒麟这会儿难产!——难怪!这可怎么好?官军离这儿仅一里之距了呀!”一纪跳着脚喊道。
“麒麟哥哥说了,它自有办法对付皇家官军,让咱们赶紧离开麒麟山,说这儿马*会有一场人兽大战。”麟儿说。
“它能有什么办法?它要能有办法,老祖宗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了呀!”一纪正说着,蓦地,四周响起一阵地动山摇般群兽的怒吼声。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从林中各处纷纷奔出一群群各种兽类,浩浩荡荡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官军们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