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三人离去后,院外一片哗然,众村民再无任何顾忌地议论纷纷。所言所议,字字不离大黑与“猎人王”,现场一片欢腾。
随后,村民们与羽皇轩闲谈了许久,但终究没搞清楚大黑如此强横的原因。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各自散了去。
“那人……”
眼见众村民相继离去,羽皇轩却诧异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就在刚才,他看到人群中有张陌生面孔,那是一个白发老道士,可一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见其它村民没有异常,他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也就未往心里去。
打发走村民,羽皇轩心中不安更甚,连忙回到屋内,想尽快服下灵药,以免横生意外。
然而,意外既有“意外”之名,便总是来得出人意料。
羽皇轩刚回屋,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外面又有访客,隐神村村长——李元修到来。
被引入屋内,李元修直接表明了来意:“羽皇轩,你采得灵药一事,已经传入知县王大人耳中。他差人叫我给你说一声,这灵药他要了,午后便亲自来取,叫你千万保管好。当然,他也说了,不会白要你的,会给你满意的价格。”
“这……”羽皇轩一心想要吃下这仙药,盼着能拥有与大黑一样的强大实力。此时有人再提买药一事,他心中自然万般不愿。
然而,买药人是知县,是猎人王刘武昌远远无法比拟的大人物,他就不得不仔细权衡了。
村长所说的王大人,本名叫王正平,是隐神村所属的桃宁县的县太爷,也是刘青山的姐夫。
这王正平平日里没少干欺乡压邻的孬事,声名颇为狼藉。若不是戴了顶乌纱,那也是个人人喊打的角儿。
隐神村人自然有所耳闻,羽皇轩本就对县太爷没好感,再加上刘家这层关系,怎么可能将这灵药轻易卖与?
李元修捋着半白的胡子,静等羽皇轩回复,可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也有些着急了。
“羽皇轩,不妨给你透个底儿,这事儿不仅县城,连上面也知晓了。王大人买你这灵药,并不是他自己服用,而是交给上面。那刘武昌提前来逼你卖药,我也听说了,很可能是想在那些大人物面前露个脸,表现一翻。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况且那王正平的为人你也清楚,我劝你就卖了吧,以免招来灾祸啊。”
听到这里,羽皇轩权衡了许久,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服了灵果,可以不怕刘武昌,甚至连知县王正平也有信心周旋一翻。但王正平的背后是整个官方势力,说白了也就是大严王朝。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然而,心中的万般不甘,驱使着羽皇轩仍想冒一回险。剩下三块果肉,他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服下一块,绝不能就这么轻易便宜了他人。
于是,送走村长后,他终究还是服下了一块果肉。
金色果肉入口,瞬间化着一道暖流,顺喉而下,而后流向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感觉袭遍全身,所有毛孔刹那间舒张开来,与天地进行着奇异的交流。脑海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之感陡然升起,让他舒爽得浑身颤抖。
随着果肉化成的暖流袭遍全身,羽皇轩的身体散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将本有些阴暗的房屋,照得如同白昼。
突然,羽皇轩浑身猛然一颤,五官扭曲,贝齿紧咬,好似正随着巨大痛苦。随后,他双手瞬间打开,挺胸向天,张嘴便发出一声长啸。
“吭……”
声震长空,传出去不知多少里,整个隐神村所有村民都能清楚地听见。
羽皇轩仰天发出一声怪吼,紧接着全身金光更甚,让他像是下凡的天神,神圣异常。与此同时,他天灵中快速冲出一只金色的奇兽,无比的光彩夺目。
此兽牛耳龟目,头生鹿角,颈生金鬃;体表覆金鳞,脊背有金鳍。如巨蛇一般的身体下,长着肌肉虬结的粗壮四肢,且每肢有锋利的五爪。
龙!
且是传说中最为神圣的五爪金龙!
“吭……”
五爪金龙似由金光构成,并无实体。从羽皇轩体内钻出,迎风而涨,变得无比巨大,冲出了房顶,在天空中盘旋飞舞。
刹那间,整个隐神村的上空都有神光大着,圣威临凡。村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霸天绝地的无上威严。
与此同时,天降异象,九天之上现出一道七色神虹,伴有朵朵祥云,襄金砌玉,将五爪金龙衬托得更为神圣、威严、尊崇、浩荡……
所有言语都无法形容五爪金龙给隐神村民的感觉,他们胆颤心惊,不自觉便屈腿跪了下去,对着天上神龙不停膜拜。
五爪金龙在天空中盘桓数息,随后又倒冲而下,没入羽皇轩天灵内,没了声息。
身周神圣金光也很快褪去,羽皇轩恢复了本来形态。只是眉目间凭添了三分英气,让他稚气未蜕的脸庞,竟显了一丝威严。
对于自己体内的五爪金龙,羽皇轩丝毫未觉。他的身体正在全力吸收药效,全身毛孔正缓缓淌出黑色的油污,散发着阵阵异臭。不过片刻,他的五官已经看不出原貌,一身白色衣衫也变成了黑灰色,紧紧地贴在身上。
半个时辰后,羽皇轩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他
便感觉到了不一样,自己的目力敏锐了不知多少倍,眼中的世界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晰。即便屋内较为昏暗,但他依然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连空中飘浮的尘埃,都一览无遗。
“好神妙的感觉……”
羽皇轩欣喜万端,暗猜这是灵果加强了自己身体的机能。几乎同时,他嗅到了难闻异臭,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满身污秽。
强忍呕吐的冲动,他连忙起身,跑到后院一翻清洗,并重新换了身衣裳。
在此期间,他果真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大有一种不泄不快的感觉。
他见院中石磨,心起一念,来到磨前,竟将那环抱不能的大磨盘单手提了起来,感觉仍很是轻松。他又将磨盘抡转,原地挥舞起来,轻松得像是舞动一块砖头。
他越舞越快,磨盘与空气碰撞,竟发出“轰轰”声响,其势当真骇人。而后他猛地一抛,那磨盘便飞上天空数丈高。
“喝!”
见那磨盘携万钧之力砸下,羽皇轩却是不闪不避,沉声一吼,竟稳稳接住了。只是院里石板不堪重负,在他脚下破裂开来。
“哈哈,这灵药果然神奇,竟让我变得力大无穷。”
自从爷爷辞世,羽皇轩就变得沉默寡言,少有笑颜,而今竟哈哈大笑,实为难得。
喜极的羽皇轩,又抬腿往下一踏,“嘭”的一声响,脚下碎石飞溅,便现出一个大坑,仿佛是天外陨石砸在此地,比大黑留下的那个坑还要大,还要深。
随后,他又抡起平常采药用的小镰刀,由轻而重地切割自己的手掌。即便使出浑身力气,甚至连黑镰都拉折了,仍不能伤着自己分毫。
“刀枪不入!真的刀枪不入啊,嘿嘿……嘿嘿……”
在这一刻,羽皇轩喜不自甚,激动得傻笑起来,眼里更有泪花在打转。
本有些瘦弱的平凡少年,吃了一块小小的果肉,竟变得刀枪不如,力大无穷。这像童话,更像白日梦,但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止,也就怪不得羽皇轩会喜极而泣了。
又狠狠发泄了许久,将整个后院折磨得不成样子,羽皇轩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了些许。
当他再次打开房门时,却见院外聚集了许多村民,他们神色怪异,有惊讶,更有敬畏。静静地候着院外,像是在等待某位尊崇的大人物。
连大黑也出奇的安静,趴在院子里,见羽皇轩出来,这才缓缓起身。它却并没像平时那样,一见羽皇轩便凑上去撒欢,而是格外安分。
动物,总是在某些方面比人的灵觉更强,此时的羽皇轩,让大黑感觉到了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