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牛鬼蛇神

第2章 如果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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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羽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室的了,自从和傅轩的那次“初次见面”后,在接下来的几天,生性活泼好动的何羽却一直提不上劲来。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再也没有碰见过傅轩。

对于新生来说,开学初的各种社团、学生会、团委、社团联合会的纳新场面一定是最火爆的。各种学生组织在这个时候纷纷使出绝招,只为招募一些优秀的人才。说是优秀,其实也就招募几个心甘情愿跑腿的,一般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总是不愿意做打杂的工作。所以这些组织中间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大一的干事都是打杂跑腿的,等你熬过了一年,你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当然,前提是,如果你熬得过这一年的话。

何羽作为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对广播台的纳新兴趣浓厚,而A大的广播台作为独立的一个部门以及它的分量,在A大一直是很吃香的。每天学校的早中晚播音节目都是由广播台一手独揽的;另外学校的每场大型演出活动,所需要的优秀主持人也都是出自广播台。所以,许多加入广播台的人大多是想借由这个平台展现自己吸引他人注意的,即使当不了主持人露个声音也不错。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原因是,叱咤风云的学生会主席傅轩竟然也是广播台的副台长。虽说能者多劳,但学校两个如此重要的角色都同时被一个人占领了,这种情况历届以来都是罕见的,更何况,还只是大二的一名初生牛犊的学生。背地里的闲言闲语总是免不了的,遭受的冷眼、嫉妒、诬陷、猜忌最终都会因为傅轩出色的表现而幻化成泡影。

一个星期下来,何羽和莫然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和其他女生一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报名广播台的面试。

“然然,你说我们能成功加入广播台吗?”何羽边拉着莫然往广播台的纳新摊位走边不自信的问着莫然。

“当然。”莫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信心满满。

广播台的纳新摊位前挤满了很多人,推开人群何羽好不容易拿到了两张报名表,当她兴高采烈地将这两张报名表摊开在莫然的眼前时,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莫然将两张相同的报名表递给她:“拿去交吧,你的那份也帮你填好了。”

“然然,什么情况啊?那你刚刚看到我要死要活的挤进人群你也不阻止我。”何羽无力辩解。

“是你自己跟个猴子似的,我刚想开口你已经不见了。”莫然吐了吐舌头,对何羽的动作表示无奈。

“你好吧。我再去一趟。”何羽恨恨的说到,随即转身。

莫然一把拉住她,“不用了,你看谁来了。”何羽朝莫然视线的方向望去,终于,傅轩出现了。这应该算是他们正式的“第二次见面”了吧。傅轩边上的是广播台的台长大三建筑系的程功学长。何羽的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学长好!”莫然迎面走上去,却是和程功打招呼。何羽也跟在她后面,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还在想关于傅轩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的问题。

“莫然学妹好啊。”程功展开笑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后面的这位是?”程功指了指何羽。

“小羽,学长想认识你呢。”莫然往后看了看何羽。

“哦,学长好,我叫何羽。”何羽像被拉回了神,尴尬的对程功笑了笑。不过她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谁也没有注意到,边上的傅轩眉头一紧。不过随即又恢复常态。

“好了,你们的报名表直接交给我吧。今天晚上会通知你们面试的时间,好好准备啊,你们两个一定行的。”程功接过莫然递过来的报名表,便走进广播台的纳新会场去了。

留下傅轩、何羽和莫然还站在原地。

莫然首先打破了沉默,“傅轩学长,你这是要去上课了吗?”莫然朝傅轩礼貌性的问道。

“是的,那先再见了。”

“好啊,我们明天见。”莫然朝傅轩咧嘴一笑,露出调皮的酒窝。

何羽愣在原地,呆呆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喂,小羽,你又犯傻了。快让开啦!”莫然朝何羽吼道,露出满脸的鄙夷。

这个时候周围挤满了人,而何羽站的地方恰好是唯一能挤出去的通道。傅轩站在她身边等她侧身,而何羽却没发现的一动不动。当何羽听到莫然叫她的时候,猛一抬头,双眼撞上傅轩的

眼睛,他也正在看着她。何羽的脸在一瞬间就绯红,像是害羞也是尴尬。

“哦,不好意思。”何羽立马侧身,傅轩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莫然牵着何羽的手往寝室方向走。

“小羽,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特别是在傅轩面前。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莫然转过头盯着何羽的眼睛看,一脸严肃。

“怎么可能!”何羽怒吼回去。

“哈哈哈,想你这朵青涩的花还没到开放的时候。”莫然仰头大笑,“不过,傅轩那么优秀,你要是真的喜欢上他也是正常的,别不好意思嘛!”莫然继续取笑着何羽。

“莫然,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何羽从丹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说着,就去挠莫然的痒痒。

莫然见势不妙,扯开脚步就跑。一路上,两个女生的打闹声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何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莫然说那句“你不会爱上傅轩了吧”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莫然如果早些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的话,她也绝对不会说出那句“你不会爱上傅轩了”的话。

回到寝室,打开电视,两个女生就拿出一袋零食悠哉的躺在沙发里边看偶像剧边聊天。

“对了,然然我还没质问你呢,为什么你会认识那个程功学长?不,是为什么他会认识你?反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何羽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法官相的审判着莫然。

“昨天啊,我们昨天认识的。”莫然直接忽视何羽的狰狞面容,嘴里继续吃着薯片,漫不经心的说到。

“什么,昨天!”何羽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不会是昨天你接到电话后出去的那十分钟是去见程功的吧?”何羽有些语无伦次。

“对啊。”

“天哪,然然你真的太厉害了,才十分钟就结识程功学长了。”何羽立马露出对莫然的无限仰慕之情,“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何羽的八卦神经立马被调动起来。

其实,昨天的那个电话的确和程功有关,不过不是程功打来的,而是莫然开学那天认识的某学长打来告诉莫然程功的精确定位的。莫然在接到电话后就匆匆的赶到学校的咖啡厅,看到程功一个人坐着喝咖啡。于是她就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伸出手,“你好,我叫莫然,是大一播音主持系的”。于是他们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互相认识了。

当然,莫然在向何羽讲述这段过程的时候隐去了她对程功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傅轩是我哥。

“然然,你真的太牛了,你真是我的女神啊!”何羽挽着莫然的手,对莫然满脸的艳羡。

说莫然是女神,的确不为过……长得美丽大方,做事沉着冷静,又是多才多艺,家境殷实富裕。相比之下,何羽就逊色了很多,长得虽然也不错,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十分莽撞,而且老是心不在焉。不过何羽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天生乐观,何妈妈曾经这样教育何羽……每个人虽然生来环境不同,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幸福,人要懂得知足常乐。

所以何羽对于莫然的天生优势,更多的是由衷的替她感到高兴,也会自己有个这么优秀的朋友而自豪。

“对了,倒是你,小羽,我发现你这几天老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莫然关心的问何羽。

“我”何羽欲言又止,“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何羽为难的一笑。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勉强,就你那点小破秘密我还不想听呢。”莫然恢复常态,又开始对何羽冷嘲热讽。

“说谁的是小破秘密呢?”何羽又要使出对付莫然的杀手锏了,对于天生怕痒的莫然来说她最恨何羽每次说不过就“小人的”用这一招了。

A大的女生宿舍里传出来一阵阵女孩子之间的打闹声。

夜幕又降临了,在夜的深渊里,一片寂静。整个A大只剩路灯还星星点点的亮着,就连熬夜打游戏的学生也倒下了,窗外偶尔还有几声蛙鸣。

在307寝室里的两个女生却躺在自己的**,辗转反侧,想着各自的心事。

接连几个晚上,何羽一直在回想着那件事。

那一年,何羽还在A中念高二,担任学生会外联部部长。A中的学生会每年都会和外校联合举办一次友谊辩论赛,而每次负责联系外校

的任务都是落在外联部的。今年外联部的部长就是何羽,她为这件事情已经烦恼了几个礼拜了。一般在A市的所有中学几乎都已经被邀请过,去哪里找一所既没被邀请过又有一定地位的学校来和他们玩这场无聊的辩论赛呢?何羽头都大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何羽无意间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校服上写着的是“A大附中”四个字。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这所中学呢,何羽一跺脚立马飞奔回家,翻开联系簿给学生会长打电话征询他的意见。一切一如预想中的那么顺利,一周后,与“A大附中”的友谊辩论赛将在“A中”举行。

经过一周的精心准备、两校的友谊辩论赛拉开了序幕。“A大附中”连同几个学生会的干部加上参赛选手一共来了十二个人,不过出乎意料的竟然连他们的学生会主席都来了。照理说,学生会主席已经是高三了可以不用出席外校的活动,更何况这只是一场小型的友谊辩论赛。大家都以为是外联部部长何羽出马说动“A大附中”的学生会主席出面的,对于她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只有“A大附中”的外联部部长知道,当学生会主席听到何羽这个名字时自己主动要求出席这次无聊的辩论赛。

而“A大附中”的学生会主席就是傅轩。

比赛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首先由两校的学生会主席发表了讲话,然后会场就交给了主持人,双方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赛。

五月的尾巴已经开始有了夏天的燥热,午后的雷阵雨时常会给你个措手不及。原本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在几分钟后翻脸,瞬间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比赛进行到了一半,中场休息,不知道是谁说资料不够需要人去学校的资料室找点东西,何羽反正也是闲着就自告奋勇去了。A中的资料室就像每个大学的校史室一样,破旧沉闷,年久失修,地处偏僻。何羽用钥匙打开门却忘记了把钥匙拔下,“哐当”,一阵巨大的冷风将门重重的关上。走进资料室,何羽按照那位同学的指示开始搜寻他要的资料。

天色越来越阴沉了,突然,一阵闪电从天空划过,照亮了整个资料室,紧接着一阵阵巨响而沉闷的雷声划破整个天空。

“啊”何羽失声大叫,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出,转而变成小声抽泣。何羽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她都会躲在被窝里哭或者躲进妈妈的怀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打雷的,何羽清晰地记得她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个晚上也是电闪雷鸣,自己却孤身置于这个世界,无依无靠。

时间在黑暗中一点一滴的流逝,何羽也不奢望有人来救她,她只奢望雷声赶紧过去,头顶的乌云快些散去。

突然,门被打开了,傅轩出现在门口。他循着哭声找到了蹲在角落的何羽,蹲下去,给了她温暖的怀抱。何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躲在他的怀里,就像躲在妈妈的怀里一样安全。终于,外面又放晴了。傅轩站起身来,尴尬的说,我只是路过这里听到哭声就进来了。

谢谢你。

不客气。

回到比赛现场,比赛继续。他们俩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何羽没有对谁提起过这段经历,她也纳闷傅轩第一次来他们学校怎么会路过那么偏僻的资料室。后来又有几次她去“A大附中”参加活动的时候见过傅轩几面,但只是相视一笑没有什么交谈。她以为,他们是朋友的,至少不会只是他口中的“初次见面”。

傅轩哥哥,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玩吗?

好啊。

我以后不想再叫你哥哥了。

为什么?

因为大人都说妹妹是不可以嫁给哥哥的,所以我也要叫你傅轩。

傻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啊,和称呼没什么关系。

傅轩,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

不,你很好,但是傅轩,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莫然在梦里不断地播放着这十几年来和傅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不愿意和傅轩只是兄妹之情。

她要的,是爱情。

东方渐白,太阳从云层中悄悄露出脑袋。过去的一夜,谁也没有睡好,即使这样,何羽和莫然还是得打扮好自己去参加广播台的面试。

莫然一点儿都不紧张,因为她已经知道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