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俩的情感没再有什么改变,就跟老朋友那样保持书信来往,而我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不再奢求什么。尽管在无人时,我有时仍会掉几滴泪下来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可是每次想起她离开我时那样的无情,我又马上强迫我自己快点清醒,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天天生活着。
不过后来她就很少给我写信,再往后就没了,年底时,我再次彻底失去她任何消息了。我给她写过很多信,不过都没回应。迎来了第三个新年,我给她发的邮件全被退回来了一定是她又好久没进邮箱了,所以邮箱也被清理了。我再次抓狂了,不甘心地打她家里的座机,不过电话那头竟然说这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我彻底绝望了,莫非她想要我再也找不着她,把家里的号码都换掉啦?
无法联系到她,我就只剩下回忆了。有熬过了难过的一年,最终在另一春天到来之际,为使自己彻底把她忘掉,我最后做了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我要离开这座全是伤感的地方,这个曾留有她漂亮的身影跟我绝望的地方,也许一个全新的环境可以使我不再记起她。我一个朋友帮我找了一个网页编辑的活儿,南下深圳,开始我全新的生涯。
在临行前我忽然变得忙碌了,天天跟不一样的兄弟姐妹道别。最后,我到了每一个我俩一起走过的角落,跟以前彻底断绝。
离愁别绪一天比一天浓烈。在最后那天,我还是去报社上班了,尽管已跟同事都告别了,不过我仍然希望这天能跟以往一样,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伤感。下午下班时,和我乘一个电梯的是我们隔壁那个办公间的美女,在我最后次走出大楼,竟然美人相伴,还算一种安慰。
我来到公交站台,人并不多。公交行到一半时,因为很快就要元宵节了,天空忽然放起了烟花,公交司机,问我们像不像下来看烟花。大伙儿都说想看,司机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很多人都下去看了。我就在最后排坐着,透过车窗看,欣赏外面的美景。我好像还是头一回儿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所以掏出手机,情不自禁地往乐乐的老号码上发了条信息:“马路上在放烟花,浪漫的司机把车停了下来让大伙儿一起看烟花。我坐在最后面,从车窗往外看,真的好漂亮,这样的方式给我送行,很不错。这城市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动人。”发给了她,其实更像是讲给自己听的。
烟花放完了,那个司机又开始开了,在我们身后留下了一片灿烂。回想将这座城市毫不留情地抛在了脑后。
到家后,我刚给她发的信息提示发送失败,退回来了。我倒头就躺下,明天是什么样的情景我还一无所知,无论有多少迷惘和伤痛。
因为得赶班机,所以我很早就起了。母亲给我煮了水饺,就花了一小时,我就度过在这座城市最后的时间,我妈一早都是在擦眼泪。来到机场,候机时,我收到了好几天朋友们给我发来的信息,而那个最让我牵肠挂肚的人我却不知道她在哪。
我带着无限的失望和感慨来到了深圳,开始我的新生活。
刚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肯定会有好多事要处理,不过总体来讲,还是比较顺利的。现在是三月份,深圳的雨季好像都没个尽头,在这多雨多水的城市中,我理解不了的就是,只有刚来的那一天,我一直觉得比东北要冷,不管是睡觉或起床都是直打冷颤。身上穿了从老家带过来最厚的衣服了,还是觉得冷,可是周围的同事们穿得都没我多,但都不觉得冷,真是奇怪。
不过天气最终变暖了,到深圳的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下了班我一个人去吃了顿好的,也算是庆祝我的“满月”吧。吃完回去,把昨天泡的两件衣服,一边洗衣服一边听音乐。回忆在家里,这都是老妈帮我搞定的,哎,生活呀,一定有办法使它过得更好的。
我独自洗衣裤,突然有一种回到了十九岁的感觉,那年下午,学校的宿舍和操场,宿舍里室友们随手摆放的衣物,是否跟我如今一个样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时的好心情了,也过了爱幻想的年纪。曾经的迷惘和青春,一去不复放。那个时候两三年会令我感觉特别长,每一个冬季或夏季我都会过得很滋润,可是现在,一年好像也就一瞬间。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时没勇气讲出来的誓言,现在想讲都没这机会了。那时候相信永恒,现在还是相信的,可是再也没有去证明的可能了。我总是觉得我是不会改变的,可是在时间前面,我有没有改变也没有多少意义,生活、世界、别人都会改变。
想起了前一月,每一个刚睡醒的早上或是将要躺下的午夜,刚到这儿的严寒,这些天的闷热,阴冷的天气,每次的惶恐和慌张,一切的懵懂跟陌生,甚至也多了一场永生难忘的爱情。我想到了一句:“你正在经历某事时,要在心里告诉你自己它们一定会过去,只要你经历了,那它就会变成过去式。”那一月,已经永远成为了过去式,就跟以前经历的种种悲伤和快乐,心痛或心动,它们都不会再来了。
深圳,但愿我的生活能简单一些。
我在深圳的生活慢慢地好起来了。
那天,我打着雨伞在一条小巷子里行走,行人很少,雨滴滴答答地下着,忽然想到了戴望舒写的《雨巷》,我朝四周看了下,正在感叹没有家人相伴呢,忽然天桥边一个饭店门前,有一位高挑的姑娘正在东张西望。我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随后我就撑着雨伞想要过桥。
我刚到饭店的门口,那位女孩忽然冲了过来,把我吓坏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姑娘就:“不好意思啊,请问你能不能带我一程,很快的,就把我带到对过那个车站就好。”
“嗯,行。”我答应了,然后把伞撑过她的头顶。
也就走了大概五分钟,我俩走过了天桥,我将她送到了目的地。刚在路过天桥时,我突然发现这边儿的花儿都已开了,可能压根就没谢过吧,从远处望去,在树上零星地闪现。
“非常感谢。”来到车站以后,她对我笑了下说。
“没事儿。”
我们没有其他的对话,我马上打着伞走了。
过了几天,有两个以前和我一个报社上班的同事到深圳来出差,我们三个在他们要离开深圳的前一晚去了一个酒吧。因为这天不是星期天,酒吧里的人不多,等我们到时,一个长得挺难看的男歌手在在台上唱歌。我们在一个比较偏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现状。大概过了半小时,那个人演唱完了,换了个女孩儿,因为离得较远,里面光线又比较暗,没看清女孩长什么样,就看到她抱着吉他在椅子上坐着弹唱,唱的全是比较老的歌。客人们很安静地听她唱,那名歌手的嗓音非常清澈动人,很多客人都陶醉了。而我们也不再聊天,就坐着安静地聆听着。
大概唱了四十分钟,她的表演也结束了,酒吧里放起了舞曲,到跳舞的时间了。很多客人都起身跳舞了。这个时候,因为那两个同事第二天要回去,所以,我就和他们俩一块儿离开了。在我们等出租的时候,我看到刚在台上唱歌的女孩已换好衣服正准备离开了。因为刚才隔得比较远没有看清楚,所以我现在就开始打量她。不过我越瞧越觉得眼熟,后来终于认了出来,是那天跟我撑同一把雨伞的女孩儿。
由于那天我们没有怎么交流,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去跟她打招呼。此时,她好像感觉有人在看她,所以她也把目光投向我这儿。我们对望,外面的路灯蛮亮的,她马上就认出我了。
“呀,你不就是那天借我伞的人嘛?”
“是呀,就是我。”
“你和朋友们来玩嘛?”
“嗯,我两个外地过来的朋友,来坐了一会儿,现在要回去了。哦,对啦,刚才我们听到你唱歌了,你唱的真好听。”
“还好吧,哈哈,为了混口饭。你们是哪个方向啊?”
“我们先去东海路,我这两个朋友住在那的一家宾馆里。你呐?”
“我回家,我家也是那边的。”
“是嘛?那真是太巧了,一起走啊。”
“好啊。”
我们四个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把他们俩送到了宾馆,随后又将她送回了家。还真是离得蛮近,刚在车上的时候我们就相互留下联系的方式了。她就说了她的名字,赵小雅。
三天后的一个夜里,我在家,都快12点了,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赵小雅打过来的。
“是方木木嘛?”听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
“嗯。是我啊。”
“我小雅,赵小雅,你还有印象嘛?现在有没有空啊?”
“嗯?现在?怎么了?”
“你先不要问了,快点过来一下吧,我这儿有急事啊。性命攸关。”
“怎么啦?你慢点讲。”
“你过来了晓得了,就是你送我回来的地方,赶紧啊。”
“好的,你等着啊,我马上来。”
尽管有点不愿意,不过仍然出门了。当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等在那儿了。我马上下车。
“到底怎么了?”
“出大事了,你快跟我来家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