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宠妃

太子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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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番外篇

其实。『雅*文*言*情*首*发』我很远就看见她了。一身红装。在这初春的雨天中格外引人注目。如果我沒有看错。她穿着的是江南今年进贡的新的丝绸料子。在后宫中。那是在妃嫔级别以上的才能领到的布料。而她居然穿着。不难猜想。是德妃给她的吧。看來她被指给四弟。对她來说。则是一种福气吧。至少比做大哥的第三位侧福晋要强。

雨很小。街上行人很少。我看到她从小巷处慢悠悠地晃过來。不紧不慢。甩着帕子。很悠哉的样子。嘴里在念着什么。好像是诗。又不像是诗。

……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等她走进细看。才发现红色的小夹袄使她显得格外妖娆。金边的领口和手袖上绣着淡雅的兰花。而红色部分绣着的是金丝线勾画出的牡丹。腰摆下围处黄蓝相间的地方别着一只蝴蝶样式的翠色饰品。点画着粉色的碎花的半透明红色油纸伞在她手中转來转去。更凸显她的俏丽。头上的发髻只插着几只碎花的簪子。两条小辫子在前面。整个发饰简单而清雅。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的表情。这是兰菱吗。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的好奇和欣喜。她左顾右盼的。好像要将这春色全纳入眼中。清秀的脸上笑盈盈的。不是宫中女人那种献媚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明朗的笑容。

这与她在宫中完全不同。这才是真正的兰菱吗。神采飞扬的神态完全是另一个人。

“好一个丁香姑娘。”我开口与她打招呼。

似乎把她吓着了。她直瞪瞪地看着我。小嘴微张着。半响都沒有出声。大概是沒有想到太子会突然出现吧。

但是她的神情又不太像。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是赞许与钦慕。

“.”我再次打破僵局。我称呼她姑娘。是不想看到她反应过來后。在街上给我行大礼。

“这满城春色倒是吸引不少才子佳人呢。”她莞尔一笑。话題接了上來。她果然**。在街上相遇。不必行礼。

简单的聊天。才知道她要去修断掉的簪子。那只簪子。我早就知道了。八弟在书房外交给四弟时。四弟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后來八弟说是他额娘良贵人送的。四弟才笑着收下。听说曦莲与兰菱相撞。把簪子撞断了。沒有想到她会亲自出來修。是想借机上街还是很看重这次的礼物。

接下來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相识即是缘分。怎么称呼公子啊。”她很认真地问我。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怎么称呼。她说的那一句“相识即是缘分”让我有点意外。

“那个。我曾经从马上摔下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是否与公子有一面之缘。”她有点着急地解释着。看起來不像是开玩笑。

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早已经听闻她从马上摔下來后忘了以前的事情。沒有想到她连我都不记得了。

试一试她的反应吧。

“我叫舜安颜。”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噗嗤一笑。居然还说出了这个名字《诗经》中的出处。

她真的忘记我了。那么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难怪德妃会派人去她府里伺候她。是想重新教她宫中的事情吗。

见我不语。她赶紧道歉:“我不是有心拿公子的名字说笑的。公子见谅。”明亮的眼中满是歉意和不安。

原來她真的忘记了。

那么。她与大哥的事情。她还记得吗。

大哥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走到德裕玉器店。门前的掌柜看到我。正欲喊我。我使了个眼色。大声说我是舜安颜。那这个掌柜知道我不喜欢在外张扬。也知道舜安颜是我身边的伴读。我这样一说。他马上神领会。马上就接口:“稀客稀客。舜公子。请进。”

我知道她瞄了我一眼。眼里有些疑惑。我脸上继续挂着笑。心里有些得意。她如果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孤单是你心里面沒有人。寂寞是你心里有的人却不在身边。”她很认真地对我说。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也是第一次有人看出了我画这幅画的心情。

(写太子画画发生的事情以及心情)

我见她似乎很在意这只簪子。心里有些疑惑。就开了个玩笑:“是不是你的情郎送你的。”

她很坦然地笑着说要和八弟做朋友。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她说的母老虎是谁。八弟还沒有娶。良贵人是出了名的温顺。这我有点纳闷。她居然还说八弟“可爱”。想到八弟文弱的样子。看我眼神满是恭敬。他那样子是“可爱”。他若听到会有什么反应。

“可爱。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可怜沒有人爱。”她出神地望着簪子。口中轻轻地说着。

可怜沒有人爱。的确。八弟的额娘身份低下。至今还是贵人。他在宫中处处受人冷落。这我是知道的。

她知道八弟在宫中沒有地位。才说出这句话?她刚才说想和八弟做朋友。是真心想相交。亦或者怜悯。

“同是孤独。却是不一样的孤独呢。”她透过我。怔怔地望着那副《出游图》。她也知道我的孤独。

处在高处的位置。得到皇阿玛最多宠爱的我。我的孤独又有谁知道。她居然一语道破。她看得到。太子的孤独。也看得到庶出的阿哥的孤独。

这就是真正的兰菱。

我知道她要出府并不容易。派人找來岩英。我只说了下次兰菱想要出府。你就带她出來。并且提前通知我。他很惊讶却不敢多问。我特地交代了不要告诉别人。这个别人他自然知道是费扬古。权衡利弊。他自然倒向我这一边。果然。他不但让我知道兰菱要找的符号。并且提前让我知道兰菱去德裕玉器店的时辰。好让我提前从宫中出來。

下午短暂的会面。引发了我对她的好奇。她知道那是青楼还义无反顾地要我带她去。图纸上两个奇怪的符号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这两个符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亦或者她太单纯。私下了解了舜安颜的身份。觉得比较放心。

最后她犹豫着不敢进去。倒让我明了。她终究还是怕的。

“怕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后。连希望都沒有了。”原來她并不是怕被人看到受责难。而是怕失望。

潘多拉的魔盒。留下的是希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她又突然很坚定地朝怡莞院走去。无神的样子看起來很让人心疼。我只不过说她很有福晋的架势。难道说错了。这是赞许的话啊。

见到名满天下的曳琴姑娘。她大概是太着急了。居然去拨开这位姑娘前额的刘海。我马上看到她的失望和曳琴的恼怒。

听说不少王公子弟想要见她。都要提前好久预定。而她素來清高。经常对客人东挑西选。像今天要她等候在这里。已实属不易。我给怡莞院的楼主施压。才能让她推掉之前的客人。专门等候在此。

“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她落落大方。像男子一样赞美曳琴。使曳琴一下子羞得低下了头。

当得知曳琴额前的图形是自己画的时候。她满眼的失望。嘟起嘴巴。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那一刻。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找到她想要的。

突然。我听到了侍卫的暗哨声。有事!

我急忙出去。领头的侍卫压低声音说:“有人认出您了。”我心神领会。此地不宜久留。这次带來的人比较少。最近听说天地会闹得比较厉害。

回到厢房。曳琴笑着说她出去方便了。

沒有想到。回來的兰菱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告诉说太子在这里。我看见曳琴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心里暗叫不好。

兰菱已经拉扯我的衣服往屋外走。我感觉到后面的杀机。把兰菱一推就躲开了曳琴的袭击。门外的侍卫一听到动静就冲了过來。曳琴已经脱掉了外罩的长衫。里面穿的是练武之人的紧身衣。几个侍卫已经护着我。我往门外一看。兰菱不在了。我就放心了。

之后整个怡莞院被包围了起來。因为侍卫早已经通知了人手接应。

怡莞院当晚就被封了。当然不是以太子被刺的名字封的。这传出去脸面上也难看。我也不想因为此事惊动皇阿玛。

当晚。我就知道了兰菱被岩英的人带回了府里。

我把带兰菱出去的侍卫重重罚了。我明明交待要照看好她。结果居然让岩英带走她。宫中的晚宴我中途就退了下來。我找费扬古。只说兰菱想练习刺绣。是我带去了怡莞院。他一听。就算心中疑窦丛生。也不好当面说破。

“我不希望这件事再被提起。也不要再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已经很严肃了。

费扬古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不仅仅是牵涉到太子被刺事件。还牵涉到他女儿的清白。他不敢追究。并不代表他回去不罚兰菱。我脑中浮现她嘟着嘴巴的样子。以及失望的样子。

为了能彻底压下这件事。我撂下狠话:“兰菱似乎真的忘了很多事情。恐怕连给四弟的荷包都绣不好了。岂不是丢了你的脸。是我带她去的。她甚至还不记得我了。”说完。我已经看见了费扬古整个惊愕的样子。似乎有些不信。

“不要罚她。她也是一心想为了四弟。”我慢悠悠地说着。眼神却很凌厉地望着费扬古。

终于。他低着头说:“下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