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锅里就有热水,我这就倒些来!!”拴柱媳妇听她得头头是道,心中的希望又升起来,忙不迭去厨房准备热水。因为心急,在院里差点摔一跤。
余草给栓柱叔细细地诊了脉,从药箱里称了些散热解表治疗风寒的药材,一刻也不耽误地在屋里煎起药来。
“草妹妹,我爹真的不会有事吗?”栓柱家十岁的大女儿**芳,抽噎着蹲下来,帮草煎药,寻求安心般地又问了句。
余草把药材放进煎药的药罐后,又往里面放了几滴灵石水,自信而坚定地道:“放心!吃两副药就会没事的!”
“热水来了。草,你看看这个温度行不?”拴柱媳妇端着木盆进来了,里面放着擦脸的布巾。
余草试了试温度,往里面加了半瓶灵石水,才点点头,道:“行!赶紧给我栓柱叔擦擦,重点擦擦脖和胳肢窝,散热比较快!”
“草姐,你往水里放的什么呀?我看着不像是药材呀?”刘家老二是个,跟草同年,月份上了点儿。
余草一边指导**芳煎药,一边跟名铁蛋儿的刘家老二掰扯道:“这是我尤爷爷独家秘方,能够加快病情痊愈。这可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药材提炼而出的。尤爷爷五十年才炼出两瓶来,你珍贵不珍贵?你们可别往外啊,不是看在栓柱叔跟我爹的关系,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拴柱媳妇信以为真,感激涕零地道:“草儿,为了我们当家的,你这一下耗去了半瓶,尤大夫回来会不会冲你发脾气啊!”
“不会!尤爷爷了,药炼出来就是用来救人的。栓柱叔的病挺紧急的,再拖肺就烧出个大窟窿了,不用这药还真危险了!”
余草知道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栓柱叔的病她还真棘手,有了灵石水治愈他就易如反掌了。
在做出决定过来治病之前,她也是有顾虑的。毕竟这是她学医以来的第一个病人,如果有什么闪失,她以后别想给人治病了,不定还得顶着“庸医误人”的名头,在村里抬不起头。
犹豫间,补天石窜出来了,用不屑地口吻道:【不就受了点风寒嘛!本神石虽然灵力被封,治愈区区病还是不在话下的。拿去!本神石的泡澡水,再给你加点口水——呸呸,肯定万无一失!】
补天石的泡澡水加口水,果然效果非凡。栓柱媳妇帮男人擦了几遍身,就明显感觉到自家男人的体温降了不少,高烧昏迷的栓柱,也渐渐醒了过来。
这时,药也煎好了。拴柱媳妇把药给男人喂下去,不到一个时辰,来势凶猛的高烧,就在这一副药中,药到病除了。
“哎呀!大海哥,你这闺女的医术,都要赶上尤大夫了。难怪尤大夫夸她是个学医的天才呢!”烧退了还有些虚弱的刘栓柱,靠在被上,不住地表达他的感激和夸赞。
栓柱媳妇从柜里翻出一个布包,从里面取出几串铜钱,每串一百文左右,感激不已地道:“余海大哥,今天多亏了你家草儿。尤大夫这药恐怕不便宜,不知道八百文够不够。不够的话,雪停了,我再去娘家借些过来。”
如果那瓶灵药和药材是自家闺女的,凭着他和栓柱兄弟的关系,余海是万万不肯收钱的。可闺女了,这瓶药是人家尤大夫的,听起来挺珍贵的,他就不好做主了。余海把目光移向自家女儿。
余草话已经出去了,不收钱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迟疑了片刻,便道:“栓柱婶,尤爷爷这人你也是知道的。他给人看病,家里有困难的,能不收钱就给免了。”
“可不是嘛!附近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夸咱们东山村尤大夫是个心善的,不少人都称他是活菩萨呢!”拴柱媳妇感慨不已。
余草继续道:“要是尤爷爷在的话,也不会看着你们借外债付药钱的。这样吧,今儿我就做这个主了,婶就给二百文吧。栓柱叔的身还要养几天,这又马上过年了……”
“二百文?那也太少了吧?要是开春尤大夫回来,不得骂你啊!草儿,这些钱你拿着。我们今年也是买了艘新船,手头才紧了些。放心吧,你栓柱叔打渔虽比不上你爹,在村里也是一顶一的好手。有了新船,还怕有几个外债吗?”栓柱媳妇硬要把布包塞进草的怀中。
给栓柱叔用的药,加起来不过十几文,起了关键作用的灵石水,又不用花钱买,几乎等于无本生意了。收人家八百文,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余草推让着,坚持只收二百文。
栓柱媳妇也是认死理的,草越不收,她越要给。推搡了半天,栓柱叔看不过去了,咳嗽了几声后,道:
“你们都别再推来推去的了。草,就算叔占你便宜了,五百文你收下。我们过年是在铁蛋爷爷家过的,剩下的三百文,有菜有粮的也能对付着过冬了。”
草见推不过,便不好意思地接下了那五串铜钱。她又留下几包草药,叮嘱栓柱婶每天煎一副给栓柱叔服下,巩固一下。
灵石水太有效了,以后得斟酌着用量,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觊觎。
回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片,几乎可以称之为雪球了。地上的积雪,已经有草腿弯深了,她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脚陷在雪里,拔起来可费劲了。
牵着闺女手的余海,发现她的窘状,呵呵笑着把她抱起来,扛到背上,大踏步地朝家中走去。
余草仰天翻了个白眼——短腿伤不起呀!
鹅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院里的雪把门都给堵了。余海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院中的齐膝深的雪清扫出去。
“大海兄弟,你听了吗?村里王二愣家的三间破房,被雪压塌了两间半。昨儿半夜,王二愣一家五口挤在摇摇欲坠的半间屋里,差点没冻出个好歹来!”隔壁赵大扫好雪已经在村里转了一圈,分享着这个消息。
老余头背着手,皱着眉头从外面回来,在自家门前跺掉鞋上的雪,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才入冬第一场雪,就这么大,只怕这个冬天,别想消停了。”
“大雪成灾,村里不少人家房都或多或少受了些损失。还有几户家里的老人,没有挨过昨晚。听早上起来,人都冻得僵硬了!”赵大摇摇头,走进自家老爹的屋里,往炕洞里又塞了些木柴,把炕烧得暖暖的。
北方的冬天,几乎每年都有身体病弱的老人或幼儿冻死病死。像今年这样入冬不久就压倒房冻死人的现象,却极少见。
门前扫雪的人越来越多,嘴里谈论着谁谁家的儿不孝顺,老人自己单过,雪把房压塌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老人在雪里埋着,不知道死多久了……
余草听着越来越难受,她想起了尤爷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孤身一人在这个偏僻的渔村。不知出门在外的他,身边会不会有人照顾?会不会独自在外孤苦无依?
“爹,不知尤爷爷家的房怎么样样了,我们去看看吧!”余草见外面的积雪实在太厚,不是她短腿能承受的,便向老爹寻求外援。
“好!爹陪你去看看。”余海一手拎着扫雪的工具,一手拎起闺女扔到背上,艰难地踏着学朝村西头走去。
背后的张氏追了两步就放弃里,嘴里却咋呼着:“自家房顶的雪还没扫呢,还有工夫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吃饱了撑的咋地?”
搂着自家老爹脖的余草,回过头来对她奶喊了一嗓:“奶!家里又不是只我爹一个男人!大伯和叔,不都在家吗?尤爷爷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他的房要是有什么意外,等开春尤爷爷回来的时候,还能住咱村吗?”
东山村有尤大夫坐镇,那可是让附近十里八村羡慕不已的事,给东山村的村民们,也带来了许多方便。尤大夫除了那两间房别无牵挂,他不在照顾好他的房,也算是东山村的责任。
余海和草到的时候,村长已经组织了几个壮年,在尤大夫院里忙乎开了。
尤大夫的两间房,屋顶也被雪压塌了一间。好在那间房是放杂物的,倒也没啥损失。
余草急急忙忙地走进完好的那间,里面除了一张大炕外,就是成箱的药材。她仔细地检查了放药材的箱,发现里面的草药完好无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须发花白,身材高大,看起来挺有威严。见了余草,打趣道:“哟,我们的大夫来检查药材了?放心吧,村长爷爷保准把这两间屋修得结结实实的,雪再大也压不坏这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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