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的气质,真的没有半点相似。
“云婉,我是来告别的。”
陆俊年轻启薄唇说,看着云婉眼睛弯弯,笑了一下。
他为了财产追求云婉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把心也丢了,现在他要离开了,心中想着和她告别。
“陆俊年?”
云婉有些犹豫,疑惑地望着他。
陆俊年点点头,“是我,我马上要去西部支援了,再也不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跟你告个别。”
云婉睁大眼睛,满脸诧异,陆俊年居然要去西部?放在以前那个陆俊年身上,她肯定会狠狠嘲笑一番,但现在,看着眼前浑身充满坚毅,眼神坚定的陆俊年,她心中的怀疑尽数消失。
她这是相信眼前的青年能做出来的事。
云婉点点头,“好的,加油!陆俊年同志!”
陆俊年笑得愈发真挚,眼中满是感情,“谢谢你鼓励我,云婉同志,我一定会到西部好好扶贫,为祖国做贡献的。!”
云婉看着他,犹豫一番,说:“陆俊年,我想知道司逸青是不是你杀的。”
不知怎么,看见陆俊年,她忽然觉得司逸青的死不简单。
陆俊年冲云婉笑笑,点点头,后退一步挥挥手,“再见,我走了。”
云婉还没叫住他,就看见他的身影走远了。
她简直不能相信,陆俊年就这么坦率地告诉她,司逸青是他杀的。
云婉知道自己就是报警说出事实,警察也不会相信,毕竟司逸青是意外坠崖的,陆俊年还有不在场证明。
她望着陆俊年明显强壮了几分的背影,明白这个青年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既然陆俊年相信她,那她也相信陆俊年不会做出无缘无故杀人的事。
相反,她还很敬佩陆俊年。
现在正是国家希望人才从东部支援西部的时候,陆俊年从小受过良好教育,还会各国语言,有着充沛知识,他愿意去西部支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从最最繁荣的京都离开,去向相比更贫瘠更落后的地区,这需要多么伟大的心啊。
这一年,人才大量从东部流向西部,成为了我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人口迁徙,他们都是站在历史风潮的英雄!
云婉看见了陆俊年的心声,他是诚心要去西部支援的,是真的想为社会做出贡献,她敬佩。
司言澈回来后,云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这算是她和陆俊年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吧。
——
云婉像平时一样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感觉口鼻被人捂住,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从脚底蔓延至头上。
眼前越来越黑,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唔……”
云婉痛呼一声,她的头好晕,眼皮也很沉重,艰难的把眼皮睁开,云婉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小屋子,还堆着不少稻草,屋子有窗,但被木板封死了,只有透过木板间缝隙挤进来的微弱光,显得很昏暗,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云婉心头一沉,她这是被绑架了吗?
下意识动了动身子,云婉发现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她弓着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上面是手指粗细的麻绳,绑得严严实实,她怎么用力挣脱都没用。
再一看脚上,也是。
云婉躺的方位正好面对着门,她蛄蛹着身体往前,直到脸贴上门板上的缝隙。
外面一片碧绿,杂草丛生,京都很繁华,像这样的地方恐怕极其偏僻。
忽然,云婉看见一个男人往她所在的屋子走,背着光,云婉看不清他的模样。
保险起见,云婉赶紧往后蛄蛹,缩在离门最远的角落,闭上眼睛,装出一副还没苏醒的模样。
随着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了,就算闭上眼,云婉也发现外面一片光明。
按住心弦,云婉等着男人露出马脚。
忽然,她发现脸上被人拍了拍,“云婉,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他竟然认识自己?
看来这是有预谋的。
云婉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陈甬?”
“你怎么认识我?”
陈甬比之前在地下监狱时更瘦了,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嘴唇干燥起皮,唇色惨白,陈甬勾唇一笑,鲜血从嘴唇崩裂的伤口缓缓流淌下来,宛若恶鬼。
陈甬看着云婉,眼中露出疑惑。
“你是司言澈的媳妇吧,为什么我越看你越眼熟?”
云婉往墙角靠了靠,借着凌乱的发丝遮掩脸庞,她可不想被看出来。
陈甬上前,一把捏住云婉下巴,另一只手拨开云婉的发丝。
“是你?!”
陈甬惊疑不定,这个女孩居然是很早以前被他拉进小巷子的人。
捏着云婉下巴的手愈发用力,陈甬露出恐怖的笑容,嘴巴越咧越大。
云婉惊恐地望着他,陈甬凑得很近,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砸在捏她下巴的手上,迸溅到她的脸上,湿润又温热,带着浓浓血腥味。
她的下巴被捏得很疼,仿佛整个下巴都要被陈甬掰断似的,让她根本无法转头避开这鲜血。
“怪不得啊!”
“怪不得我们被抓了,司言澈还要对我们动刑。”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弟弟怎么会死的?”
陈甬表情愈发狰狞,望着云婉的眼里满是仇恨,看见这女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让她下地狱和弟弟作伴。
云婉表情难看,司言澈应该发现自己不见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
“你弟弟死了?是小弟?”云婉问。
陈甬听见小弟的名字,松开了捏着云婉下巴的手,从小房间里找出一个破旧的凳子坐下,正对着云婉。
抹了把嘴上的血,随手擦在裤子上,陈甬岔开腿,双手靠在上头,神色比刚刚温和两分,脸上露出思念的表情。
“小弟从小就很可爱,一直跟在我后头跟个跟屁虫一样,我还贼嫌他烦,后来一场变故,我们家穷了,没钱吃饭,我饿得厉害,小弟就把他的全给我吃,看他瘦的,我不敢吃。”
说到这,陈甬眼里蓄满泪水,抽着鼻子,随手拿手抹了把脸又继续说。
“后来爹死了,娘生病了,我们就进城来卖血给娘治病,血卖光了都没治好娘,正好撞上你了,打算把你血卖了换钱,没想到就是因为你,我们全被抓了,为了救娘,小弟为了掩护我逃,被打死了,我逃出来后发现娘在我们被抓的时候就死了。”
“呵呵呵,我没有家了。”
陈甬瘦削的颧骨沾满自己的泪,眼中满是悲哀。
看了眼云婉,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陈甬站起身,背过云婉开始抹泪。
云婉听完,问:“小弟是掩护你被打死了,跟司言澈有什么关系?”
眼里满是不解。
“是司言澈指示人故意打死小弟的,就是他!”
陈甬眸色深沉,眼泪也不擦了,冲云婉吼道。
“还有你,要不是你害我们进监狱,我娘就不会死,小弟也不会死,你为什么不乖乖地给我们卖血?”
陈甬走到云婉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上半身拎起来,对视她的眼睛。
“……”
云婉无语至极,直接抽光她的血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还想用不干净的针头,害她得艾滋,还不让她逃跑了?
要不是她命大,早就被杀了。
“你可以跟我借钱,救你娘,而不是直接抽我的血去卖。”
云婉说。
“借钱?你很有钱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乡下来的。”
陈甬松开云婉的衣领,站着俯视着她,满眼不屑。
云婉和城里人完全不一样,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城里人得罪不了,农村人他还得罪不了了吗?
“我男人有钱。”云婉说。
陈甬心中一震,是的,他想起来了,他就是在云婉身上这样栽跟头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甬盯着云婉,表情难看,忽然,他表情一变。
“书呆子?你就是刀疤带来的那个书呆子?女扮男装?刀疤就是被你送进监狱的吧。”
陈甬看着云婉,惊疑不定,高耸的颧骨颤栗着,“你究竟什么身份?你是警察局派来的卧底?怪不得当时巡逻队来得那么快,就是你干的啊!那小弟的死也是你指示的吧。”
“???”
忽然变成“卧底”的云婉一脸懵逼。
“哈哈哈哈哈,那我直接杀了你就可以报仇了,朱庞居然骗我说司言澈杀了小弟,其实就是你!他是想让我帮他杀了司言澈吧。”
陈甬哈哈大笑,眼睛满是对自己聪明智慧的得意,终于找出真正的仇人了,他可不会被朱庞蒙骗,做他手里那把刀。
要不是朱庞这么没用,没能杀了司言澈,自己也不会误打误撞抓了云婉来威胁司言澈。
看着眼前的将死之人,陈甬忽然没那么心急想杀人了。
心中涌起猫逗耗子的心。
云婉看着他愈发恐怖的眼神,往后面缩了缩。
陈甬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笑眯眯地往云婉的方向走。
砰!
巨响的一声。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
司言澈焦急的声音传来,“住手!”
陈甬一看是他,心情更好了,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事。
陈甬飞快走了几步,掐着云婉的脖子往怀里一按,锋利的刀刃抵着云婉的脖子。
“司言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陈甬问。
云婉脖子一疼,就被人牢牢地掐在手中,脖颈间利刃的锐气寒冷的刺着她,这一刻,她血液的流淌都慢了下来,心脏一阵一阵窒息的麻痒。
望着强掩慌乱的司言澈,云婉忽然安下心来,朝他安抚一笑。
“陈甬,你想干嘛?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放了她。”
司言澈说着,眼神坚定地看着陈甬。
“要什么?呵呵呵,我要……我当然是要她死!”
陈甬说着,忽然大笑起来,对着云婉的脖子,手上利刃使劲,一道细长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不断渗出来,染红了衣领。
“云婉?!”
司言澈大喊,眼睛里满是慌张,心揪得紧紧的,从脚底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说过,要保护他最爱的人,不受一点伤害,但现在,他食言了。
云婉感觉自己的脖子真是多灾多难,自从到了城里,这里仿佛克她一样,前几天刚被勒白绫差点死掉,现在就被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血液从脖颈处流出,可能是失血越来越多,云婉感觉手脚逐渐变得冰凉,眼前一阵阵的模糊,头也渐渐不清醒了。
忽然,司言澈朝云婉使了个眼色,云婉发现了,强行留住清明,积蓄力气。
“怎么样?看见心爱的人在眼前被杀死,我的痛让你也感受一下!”
说着,陈甬手上一使劲,刀刃划开云婉雪白的脖子,鲜红的血液迸溅出来,沾到陈甬脸上,嘴角。
陈甬伸舌头舔了一下,眼中满是疯狂和兴奋。
云婉受着脖子上的疼,猛地用屁股往陈甬的腿上一撞,趁他愣神的功夫,司言澈一脚把他踹飞,把云婉抱在手里。
砰!
陈甬狠狠撞到墙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司言澈眼里满是泪水,一滴滴落在云婉脸上。
云婉感觉脸一热,勉强撑着不晕过去,“笨蛋,救我啊!别哭了。”
司言澈手忙脚乱捂住云婉的脖子,白光过后,那里狰狞的伤痕不见了,只是那些失去的血液回不来。
云婉放心地坠入黑暗,只是失血多了些,不会死的,她想睡一会儿。
司言澈擦了擦云婉脖间的血迹,心疼的抱云婉抱得更紧了。
陈甬颤颤巍巍站起来,看见匕首就在眼前,欣喜若狂地往前伸手去够匕首,他要把他们都杀了!
“啊!!!!”
凄厉的一声。
陈甬的手被司言澈整个踩在脚底,十指连心,痛意顺着五根手指痛得他心脏一抽一抽的。
“呵呵,云婉死了吧,哈哈哈,你现在踩着我有什么用?”
虽然手被踩着,但是陈甬知道他大仇得报,心情舒畅极了。
司言澈宠溺地看了云婉一眼,随即面若寒冰,踩着陈甬的脚愈发用力,一寸寸碾过他的手,把他的骨头碾得粉碎。
寒声道:“谁告诉你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