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死后第二年,夷陵大战七年后,孙权终于迫不及待地在武昌城登基为帝,建国号为吴,年号黄龙,孙吴王朝正式建立。
孙权在武昌称帝之后,孙登也迅速被立为太子。黄龙元年九月,孙权下诏迁都建业,并命上大将军大都督陆逊辅佐太子孙登监督军国事务,驻守武昌。
太子孙登在孙权的安排下娶周瑜之女周寒烟为王太子妃,孙权命程秉从吴郡迎接太子妃至武昌,教诲孙登。孙权对这次联姻相当重视。
孙权为了保住孙家三代好不容易打下的江东基业,不惜忍辱负重向曹操、曹丕、刘备等人折腰,甚至不惜屡次向小辈曹丕称臣,终于换来了江东暂时性的和平稳固。然而当曹丕想要孙登入洛阳为质,以此要挟孙权时,却被习惯妥协的孙权断然拒绝。
为培养孙登,孙权给他安排了江东集团内的一流人才,其中有丞相顾雍之孙顾谭、张昭之子张休和诸葛瑾之子诸葛恪。在孙权迁都建业之后,他又安排大将军陆逊辅助孙登在荆州监察百官。可以预见的是,这些士族大家子嗣身后的家族以及陆逊这样如日中天的权臣,日后定会是孙登继承大统后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孙权对孙登倾注了所有的心血,而孙登自然也没有令其失望。从孙登的行事举动来看,颇有明君气度。
孙登不同于孙权,他把陆逊敬若上宾,虽身为太子却对他执弟子礼。其中拉拢的意味不言而喻。
因为自夷陵之战后,已经掌握江东半数兵权的陆逊有意向孙权示弱,不以军功显赫为由而做任何张狂的举动。陆逊深知现在江东将才凋零,孙权又不知兵,在行军打仗统领万军时孙权离不开自己。
而诸葛瑾也一直在孙登的身边进言,阐明了江东近些年来的发展困局,因为江东各个派系互相制衡,不能很好地形成合力所致。
诸葛瑾虽然没有明说,但聪明的孙登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造成这种发展困境的人正是父亲孙权,而孙权这样做也无非是想利用各个派系相互制衡,来防止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从而保住孙家在江东的统治。
但是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则必须打破现状,让各个派系势力拧成一股绳,才能更好地与曹魏和蜀汉争夺天下。于是孙登自到武昌后就开始有意拉拢陆逊等人,收归己用。
而陆逊也十分懂得投桃报李,二人在荆州,一个坐镇武昌,一个驻守夷陵,一文一武,配合无间,数年下来陆逊已经稳稳地成了孙登第一亲近之人。
孙权虽然对陆逊有所猜忌,但是这数年来不见陆逊有任何僭越之举,渐渐地放心不少,如今孙登已经能够驾驭陆逊,孙权倒也乐见其成。
孙权利用江东本土派势力制衡淮泗派势力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自吕蒙死后淮泗派就一蹶不振,但是夷陵之战后陆逊又迅速崛起,考虑到江东将才凋零,因此孙权对陆逊只采取了抑制政策,而没有进行疯狂打压。
江东本土派势力则开始疯狂扩张,凭借他们各个家族几代人深耕的优势,疯狂地兼并土地,大肆敛财,隐然已经成了新的隐患。
对于这样的隐患,孙权和孙登都同时注意到了,深谙权术之道的孙权,在孙登的配合下一明一暗合演了一场戏。
孙权重用江东派的吕壹为亲信,对江东派以外的势力进行打压。而孙登则有意重用陆逊和诸葛瑾,用他们来制衡江东派的发展。孙权想用这样的办法将江东的所有军政大权都抓在自己手中。
但孙登又和孙权的政见略有不同,他利用陆逊、诸葛瑾等人制衡江东派,却又不猜忌陆逊和诸葛瑾,年纪尚轻的孙登单纯地认为江东派需要打压,而陆逊和诸葛瑾才能出众,必须得委以重任。孙登称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公,有匪躬之节,忠於为国,通达治体。希望孙权能多加亲近任用他,以令吴国昌盛。如此一来,孙权对陆逊的猜忌之心日益减少。
很快孙登这样的做法就引起了江东本土派系势力的不满,开始有意在暗中亲近孙权的其他子嗣,其中所包含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但是怎能逃过孙权的眼睛呢?
孙登在得知江东派势力妄图威胁他太子地位后,自然对江东派更加不满了。
嘉禾元年,一直跟随孙登在武昌的次弟孙虑一病不起,遍寻良医却无济于事,不久逝世。孙虑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因此孙登悲痛欲绝,不久之后也患了病,后来虽然大病得愈但却落下了体虚孱弱的病根,再加之身为吴国太子政务繁忙,身体每况愈下。
赤乌四年,孙登病逝于武昌,时年三十三岁。在临终前,孙登仍不忘上奏,嘱咐孙权要多亲近像陆逊、诸葛瑾这样的贤能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