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应该是春天开的花,仲秋怎么会绽放呢?而且花很艳丽,晶堂剔透,叶光点点。
这花叫红继木,高过人头的三大株,就栽在我家的小院里。前些年参加全国人大、政协会议,大会开幕那天,我总会收到妻子孙兰拍摄的红继木照片。照片上三株红继木的花冠像三把火炬,在阳光下熊熊燃烧,连续数日色不褪、花不谢。后来我发现“两会”闭幕那几天,天安门前东西长安街上玉兰怒放,枝头上像落了一群雪白的鸽子,许多兴致盎然的参会人员在玉兰树下照相留念,我也会拍几张发给妻子。于是在我们眼里,成都小院的红继木与长安街上的白玉兰,便成为“两会”开幕、闭幕的应景之花,成为春天的符号。每到这时候,记忆又会让我掉过头去,重睹南疆军区我那个小院仲春的风采。
20世纪90年代初在南疆军区工作期间,每年到北京参加全国人大会议,看到长安街两侧玉兰树上的“小白鸽”,总会想到疏勒城我小院石榴树上的小白花。只不过那白花不如玉兰花好看,也不如“小白鸽”色纯。因为那不是玉兰花,也不是小白鸽,而是尚未消融的残雪团子。
残雪虽然被冬天的风尘染成灰白色,但经历了酷寒,骨子里有股倔强,在春天的重围中依然想表现它的存在,直到把石榴树的嫩芽呼唤出来,才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之后树叶渐渐地伸展开来,茂密起来,为孕花的枝头源源不断地输送营养。不久火红的石榴花在树枝上怒放,树冠上洒满霞光,石榴花在阳光下绚丽绽放,比玉兰花靓丽多了……
25年过去了,春去春来,我没有问过南疆小院后来的主人,那棵石榴树还好吧,树上的残雪风韵还在吗。别看那树老态龙钟,它却是沧海桑田的见证者。张骞也许在它身旁与疏勒王把酒言欢,香妃也许带着它的果实与乾隆分享。我以为不懂它情怀的人,永远不懂南疆。
思绪回到我的小院,我在红继木前徜徉,花簇让我心头一热,蓦然间明白过来,红继木是为共和国70周年华诞绽放啊!
眼前的红继木,南疆军区的火石榴,长安街上的白玉兰,都是有灵性的花木呀!
2019年9月6日
(2019年9月7日发表于“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