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怎么回事?”高秉烛看到书中的白纸,好像浮现出一个一个文字和不规则的图案。高秉烛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放在油灯的火苗上面烘烤,慢慢地,纸张上显露出了一个一个的文字和各种奇异图案。通过这些文字和图案,高秉烛熟悉了里头的内容——此书的纸张,是由一种珍贵树木所制造,这种树木可以不惧水火。火烧不着,水难浸透。而写字作画的颜料,是用一种叫做西域红花的植物汁液调制的。遇热火则显现,遇冷则消失。十分神奇!
“嗯!李淳风先生在在天文、相面、玄学、地理、墨家术的造诣和收集,真是呕心沥血呀!”高秉烛虽然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精通。但是,将这些书当成一个一个故事看,也是有点意思的。高秉烛一页一页的翻书,当翻到后面内容的时候,高秉烛愣住了。眼神慢慢地变了,脸色也越来越深沉——这几页纸上,写的是逍遥子富贵之后的事情。
由于剿除狼妖有功,武攸决的奉御郎被授命,组建内卫。专门负责监视百官、勘察民间谋逆分子。逍遥子则坐稳了护国仙师的位置,每天,老君观的大门刚刚打开,小道士就可以看到,很多人都跪在老君观的大门口,磕头、上香、求符,希望得到逍遥子仙师的祈福。除了民间的威望外,在宫廷中的地位也非常高。每一次上朝的时候,众多官员为逍遥子牵马当蹬,晋王武慎行对逍遥子尤其尊敬,每一次看到逍遥子从马车上下来,都要亲自去迎侯:
“啊!师傅!您来了!”逍遥子对于晋王武慎行,心里其实是非常厌恶的——在姓李人的心里,姓武的其实就是一帮不劳而获的强盗。寄生在人体上的寄生虫而已。逍遥子对晋王武慎行敷衍了一下。就快步的向其他朝臣们走去。
“哟!李宰相!”
“啊!逍遥子仙师!”
“李宰相!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啊!”
“这多亏了你的养生药方啊!”这时,早朝钟鼓的响声响起。晋王武慎行马上上前来,向宰相李昭德提醒道:
“宰相大人,现在上朝时间到了!我们一起上朝去吧!不要让圣人等急了!”宰相李昭德听到晋王武慎行一提醒,下意识的想拉着逍遥子一起进去。谁知道,逍遥子向宰相李昭德一摆手,稽首说道:
“众位大人,这里是南门,是众位大人进出的地方。贫道就此别过。该走哪里就走哪里!”说着,就离开,向北门走去。宰相李昭德好像意识到什么?恨恨地瞪了一眼晋王武慎行后,就进门去了。晋王武慎行暗叹了一声:
“哼!想不到,这两个都是聪明人!不过,这聪明人,明枪能挡,这暗箭难防啊!”晋王武慎行暗中找了几个在武则天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先暗中塞了不少钱财,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在武则天面前嘀咕。
晋王武慎行陪着武则天在御花园内赏花,就在游兴正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谈论声:
“哎!听说了吗?宰相李昭德大人那里,最近又娶了一房小妾。”
“什么?那李昭德李大人,都已经六十有八了!怎么还能娶小妾?”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叫男人越来越花俏!而且,他娶的还是一个不到十八的黄花闺女!这是花甲当新郎!嘚瑟!”
“你说,这李大人,即便花俏,他行吗?”
“他怎么不行?听说,是那逍遥子仙师给李宰相配备了什么丹药。让李宰相能够枯木逢春!老树开花!”
“哎!可惜,不知道那逍遥子仙师,有没有重生之术!如果我年老出宫之后,能够重生一次,也跟李宰相那样,尝尝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两个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调笑着。
“大胆!”随着一声怒喝声,让两个正沉浸在聊天快乐中的小太监突然惊醒。两个小太监马上跪在地上。
“啊!圣人!”晋王武慎行大声训斥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胡传乱传!找死啊!”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句话。武则天一把拦住晋王武慎行。
“算了!你们两个,也是无心!只不过,这里是皇宫大内,这种话,就不要乱传了!为了让你们涨涨记性!这个月的俸禄,你们就不要领了!”两个小太监心里想着——‘反正自己现在得到的钱,已经够花了。只少了一个月的俸禄而已。’两个小太监马上谢恩离开。晋王武慎行在旁边说笑道:
“哼!都已经净身了。还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武则天劝说道:
“哎!这些孩子也是为我们皇家尽忠了。”
“是!圣人虚怀天下!微臣无法追赶啊!”武则天心里说道:‘哼!什么虚怀天下,我都这样大年纪了!还不是宠幸男宠,更何况这些小太监了!’晋王武慎行看到武则天脸色还不错,马上开口说道:
“啊!这逍遥子仙师,不单法力高强,还颇为尊规守矩!就拿昨天来说吧!微臣与众位宰相大人在南门与逍遥子仙师相遇。那李昭德宰相,还差点让逍遥子仙师,从南门进宫!结果,被逍遥子仙师拒绝了!哎!这逍遥子仙师真是神人啊!陛下能够得此活神仙,实在是陛下之福!”武则天听了武慎行的话后,停下了脚步,在数年之前,就在洛阳宫的南门前,就发生过宰相苏良嗣暴打国师薛怀义的事情。按照朝廷规制,南门是三品官员、众多宰相的进出入口。谁知道薛怀义倚仗着武则天的宠爱,硬是要从南门进宫,惹得苏良嗣大怒,指挥自己的卫士,将薛怀义暴打了一顿。这件事情,在当时成了一件轰动的大事!武则天看向晋王武慎行。
“你说,这仙师,到底是遵守朝廷礼法,还是故意与这帮子朝堂大臣们保持距离,以保全他们?”
“这……微臣想,也许,是仙师知道自己是化外之人。不愿意让陛下为难!所以,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过,微臣觉得,这仙师,跟朝廷的宰辅走的有点近!啊!微臣心思愚钝,一切陛下一定有所圣裁!”晋王武慎行这样说,其实就是在武则天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晋王武慎行对自己当初穿着道袍,服侍逍遥子的事情,一直心怀悔恨!一些官员们看晋王武慎行的眼神,总让晋王武慎行感到轻视。加上当初,自己要给狼妖补刀的事情,让武则天训斥,一些武氏宗亲,也看自己不起。晋王武慎行因此对逍遥子产生了一丝怨恨。最重要的是,晋王武慎行曾经以感谢逍遥子为名,请逍遥子去晋王府饮宴。
“啊!师傅,知道您是出家修行之人!不喜欢杀生。所以,今天,徒儿特地备下了一些素席,给师傅品藏。”逍遥子上了宴席之后,看到一满桌都是鸡鸭鱼肉。眉头一皱,晋王武慎行赶快解释道。随后,指着数道菜肴,希望逍遥子品尝。逍遥子先吃了一口红烧鲤鱼的鱼鳃。
“嗯!这好像是冬菇?”晋王武慎行点点头。
“这道红烧鲤鱼,是用面筋和冬菇制作的。还有这道金华火腿,师傅您尝一尝!”逍遥子尝了一下,发现这是用面粉、面筋、山药和鸡蛋清调和成的!晋王武慎行给逍遥子倒上一杯酒说道:
“哎!师傅,当初狼妖肆虐的时候,本王看到那狼妖,真是后怕!觉得,本王的富贵恐怕就要终止于此了。幸亏,师傅法力高强!要知道,本王的这身富贵,可是系于圣人性命一身啊!”逍遥子点头说道:
“除魔卫道!是我道家本身!不足挂齿!”晋王武慎行又给逍遥子倒了一杯酒。
“嗯!师傅,你也知道,这陛下年事已高,在众多子侄中,以我的官职最大、恩宠最多。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更大的福分!”逍遥子指着一盘双龙戏珠说道:
“嗯!王爷,就拿这道双龙戏珠来说,这道菜,是拿大米、黄瓜、胡萝卜所作。其实,这离龙最近的,就是蟒蛇。要做双龙戏珠,何不用蛇肉做。可惜,这双龙戏珠,只具有其形状,却没有实体。假的就是假的,即便再红,也难以变成真正的海物!可惜,可惜呀!”听了逍遥子的话后,晋王武攸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给逍遥子斟酒。谁知道,在第三杯的时候,逍遥子却不再喝了。
“嗯!酒忌多饮!这杯,我就不喝了!”
“呃!师傅,这才哪到哪啊!再喝上一杯!”逍遥子用手指向晋王武慎行手上弹了一下,晋王武慎行只感到一股不可抗逆的力量,将自己的手托了上去,杯中的就,被泼向房里的盆栽,盆栽瞬间变成了两半。
“世间各命,都有定数!王爷,念在你我师徒一场,贫道告辞了!”这次的饮宴,成了晋王武攸决心中的一根刺。为了拔出逍遥子这根,插在自己心头的刺。晋王武慎行策划了这次的谗言——‘逍遥子,既然你不为我所用我武慎行得不到的,我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