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们的欢呼直冲房梁。
白泽脑海中过了一遍准备好的故事,便继续开口说道:“列位,虽然咱们讲得有些...随随便便,但是千万别忘了,这并不是一件随便的事。”
“虽说董卓武断吕布无谋,但他们现在可代表的是大汉中势力最大的那一方,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一品大员,杀了又能如何?”
“所以,貂蝉和王允完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任何的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导致计划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即便如此,面上,依旧不能被人看出来。”
“王允便是如此,自打吕布进门,他的神态便极为有说道。”
“首先,他没有很尊敬吕布,而是如同对待自家子侄一般,说些家常,带到书房。”
“这便是给吕布营造一种,我们是一伙人的感觉。”
“若是极为生分,见面就开始道歉,说对不起你干爹把貂蝉带走了,可能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吕布却会想,你小子心虚什么?”
矮人们不擅长权谋,但白泽这么一解释,却也都能听懂。
一个个的表情满满的都是,你们华夏人心眼真多。
却没有什么如同对本世界人类的抵触。
个中差别,也许只有白泽才能说得通。
“王允就坐在凳子里,表情自然中带着几分懊恼,显然是有心事。”
“而吕布,虽说是一介武夫,但看脸色都不会,也就白长了这么高个子。”
“尤其他还带着心事来的。”
“王允料定吕布会先忍不住!”
“果不其然,吕布还是先开了口:那个...”
“他却定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应该称呼什么。”
“王允是长辈,他不能直接叫大名,叫王司徒,又显得过于客气,但叫岳父...貂蝉已经被董卓娶到了家中。”
“如果细细算下来,他应该管王允叫干姥爷。”
矮人们的笑声实在憋不住。
尤其是白泽讲述的口吻极为平常。
只是单纯地叙述了一下,曾经的岳父变为姥爷的心路历程。
“王允见状,接过了话。”
“董太师和婵儿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只这一句,随后便没再开口。”
“古语有云,言多必失!并且,谈话也要有自己的留白。”
“王允只是沉着脸色,或多或少有一些淡淡的不舍与无奈,可到了吕布眼睛里,那就是把董卓强抢貂蝉这件事坐实了!”
“列位,咱们说过无数次,人就怕自己寻思自己脑补。”
“王允就这么和吕布坐着,谁都没说话,但他却能看到吕布的脸色,从进门时候的死灰,到愤怒的红润,再到被干爹抢亲的恶心。”
“吕布现在的脸是绿色的。”
“按我说,他不能叫吕布,他应该叫绿布。”
“可惜,王允不能说这句话。”
酒馆内的气氛更为奇妙,看到别人尴尬就是听书人的快乐。
“但是这,依旧不够。”
“情绪是需要熏陶的,王允十分清楚,吕布是跟着董卓打天下的人,哪怕以后董卓成了皇帝,虽说吕布不可能是太子,那也至少是个一人之下的王爷!”
“左边是绝世美女,右边是滔天权势,即使吕布再有勇无谋,冷静下来也分得清所以然。”
“于是王允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办法,但你我依旧可以以翁婿相称。”
“列位,这句话,杀人诛心!”
白泽语调一扬:“王允不可能长篇大论说那么多俗套的话,只这一句,包含的信息便太多了!”
“你干爹抢走貂蝉,我没办法,我也很内疚,但是我喜欢你这个小伙子,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这就是示好,要的是什么?”
“要的可不是吕布当时就抛弃董卓跟王允混,而是留下一个念头,王允是真心实意对他好,是董卓对不起他!”
“看着吕布离开的背影,老王允满身冷汗。”
“刚才要是说错了一句话,那整盘棋便彻底毁掉。”
“但现在,他成功地让吕布的心里,留下了一条董卓都不知道自己留下的伤疤!”
矮人们高呼过瘾。
原来不仅是听张三爷神挡杀人会爽快,这种酣畅淋漓的智斗竟然也如此精彩!
白泽却见好就收。
矮人们只是听个新鲜,自己若是讲得太多,却也舍本逐末。
“这一天,便过去了。”
“我们再来说说李儒。”
“李儒回到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他打探之后才知道,这貂蝉是王允家的人。”
“李儒第一反应便是,这里面有诈,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他是聪明没错,却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发生的所有的事。”
“不过聪明人,也就代表着自负,他料定如果貂蝉还在,那在吕布和董卓之间早晚是个病。”
“但就这么把貂蝉弄死,不仅吕布董卓会对他有仇恨,外人传出来也不好听。”
“你李儒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女人下手,以后你还怎么混?”
矮人们点点头。
“于是李儒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料定,董卓不会不要吕布,但是可以不要貂蝉。”
“毕竟一个是打天下的将才,一个只是漂亮的女人,即使一开始董卓不高兴,但缓过神来,也不至于对自己如何。”
“李儒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促成一下吕布和貂蝉的事。”
哄笑声响起。
原文自然不会如此记载,但白泽讲到这个份上,也就不怎么在意原文。
“第二日,董卓照常上朝。”
“吕布却收到了李儒传来的消息,董太师不在家,貂蝉在凤仪亭!”
“吕布眼睛一亮,这就是机会啊,他当即前往凤仪亭,遥遥相望,便看到一身影,正倚着阑干。”
“他当时心中一紧,宛如无尽的心痛随之涌出。”
“貂蝉!”
“只这一句,便是无数的相思与悲痛。”
“貂蝉本不知吕布会过来,但听到的瞬间,却直接转头。”
“泪如雨降。”
“吕布哪见过这阵仗,哪怕貂蝉没有说话也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把貂蝉搂入怀中。”
“美人梨花带雨,什么都没说,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吕布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董卓老儿,你该死!”
“但貂蝉,却开了口!”
白泽拿起惊堂木,心想着这次一定得结束。
后面的自己还没编好。
李木子的手表却开始震动。
“白兄弟,你还真不能停。”
李木子的声音宛如带着笑。
“熔炉之神答应,只要你讲完吕布戏貂蝉,他就把神力铜钱更多使用方法告诉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