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白泽倒吸一口凉气。
这社恐神明,心眼还挺多。
他倒是不担心熔炉之神会骗他,神明可以耍小聪明,但是不会骗人。
白泽微微合上双眼,脑海中飞速过着那些故事。
终于,他还是开了口。
“你要是坑我看我办不办你嗷铁子!”
矮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怎么来的。
倒是依旧在贸易站陪同的秘书王鹏呼吸慢了一下。
他也算有些了解白泽。
这句略带几分威胁的话...
九成八是真的。
“貂蝉,前文书说过。”
白泽一边垫着话,一边脑海中疯狂构思。
“她不仅是长得漂亮,而且反应极快,最重要的是,精通人性。”
“如果这时候她对吕布说我好想你之类的话,也就落入了俗套。”
“要知道,她是带着使命来的。”
白泽娓娓道来,脑海中已经有了凤仪亭故事的雏形。
他抬起了头,再次看着已经深夜却灯火通明的窗外,还有无数翘首以盼的矮人。
开口说道:“她的使命,就是离间董卓与吕布的关系,若只是说她对吕布的爱意,也就是被吕布哄一哄,许下点有的没的的承诺。”
“貂蝉开口说的是!”
白泽猛地一抬调门。
“妾身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成了董太师的人,此生怕是无望嫁给将军。”
“今日一见,得以了却貂蝉的念想,此生足矣!”
“说罢,貂蝉就要从凤仪亭上跳下去!”
“列位,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起码当时貂蝉真的有心寻死!”
白泽口中滔滔不绝:“原因无他,貂蝉只是一个女子,虽说精通歌舞,但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又怎么能和戎马半生的吕布媲美!”
“况且,寻死这种事,你自己都不当回事,别人也就能看出来,你就是在作秀。”
“吕布人高马大,胳膊长腿长,当即一伸手,就把貂蝉死死抱在怀里!”
“他哪敢舍得貂蝉死啊!”
白泽语气慷慨,矮人们也都跟着再次入神。
“至于貂蝉的反应,那必然是死死挣扎。”
“到了这个时候,她看起来越像真的,吕布心里就越痛一层!”
“所以,列位,如果家中有男孩,一定得教教他怎么谈恋爱,否则女人一装,直接就麻了。”
矮人们的情绪全都跟着白泽的话走。
哄笑声中,白泽再次得以梳理故事。
“而吕布,此刻也麻了。”
“他哪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啊,但是气氛到了这个时候,吕布只能做出男人最本能的事。”
“赌咒发誓。”
白泽一耸肩。
“插句题外话,发誓是男人最无能的话术,因为只有没别的可说的时候,才能靠誓言来证明自己说的话。”
“列位,你们会随便发誓吗?”
台下矮人们摇头,甚至陶德还笑着接了一句:“神还挺忙的,要是矮人都发誓,他也别干别的了。”
“正是如此。”
白泽与陶德微笑对视一眼。
“但吕布此刻脑海中已经没了别的想法,尤其怀中貂蝉哭的悲痛,更平添几分姿色。”
“吕布直接抱紧貂蝉,口中念念:布空为这一世英雄,却还是不能保护好一个女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辈子我要是不娶你,我吕布不配当这六翼天使!”
“由此可以看出,吕布这是彻底被貂蝉拿捏住了。”
白泽面带微笑:“但是听到这话之后,貂蝉的反应却和吕布所想的大相径庭。”
“列位,一般的女子听到这句,也就觉得连环离间美人计成了,虚情假意哄一哄吕布也就算了。”
“但貂蝉,咱们说过这么多遍,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貂蝉还在用力地从吕布怀里挣脱,一边挣脱一边开口说道:”
“将军万万不可,貂蝉本就是一介女流,身子轻贱,被董太师占了也就无非与将军没有缘分。”
“但将军不同,将军是人中龙凤,万万不可因为貂蝉误了与董太师的关系。”
“一番话合情合理,完全站在吕布的角度上想问题。”
“还是那句话,列位,这种女人谁顶得住?”
“吕布当即热血上头,哪听得进去貂蝉说什么,只知道这女人这辈子自己一定要娶到手!”
“貂蝉知道,这件事也就这样了,身子刚松下来,还在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说。”
“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喝!”
“狗子,你怎么敢的!”
“怒喝之人,正是董卓!”
“原来不是他人,正是那李儒,在给吕布通风报信之后,又回到了朝堂,对董卓说了吕布私会貂蝉之事!”
“这叫什么?这叫阳谋。”
“吕布私会他小妈这种事毕竟不体面,哪怕最后成了也不怎么露脸。”
“但如果被董卓揭穿,那只有两个结局。”
“一个是董卓成人之美,也就把貂蝉送给了吕布,他这么大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二一个,便是父子二人有了矛盾,但李儒心里想的是,哪怕这貂蝉再重要,也没法比得上之后的荣华富贵,锦绣江山。”
“于是父子肯定重归于好,至于貂蝉?一个歌姬罢了,谁会多在意?”
“列位,谋臣的心...真狠啊!”
“但是。”
白泽话风一转。
“所谓无巧不成书,若是平平常常,也就真如李儒这么想的发展。”
“奈何刚才貂蝉表现得实在是太好!”
“好到吕布刚发完誓,情绪还没过去。”
“听到董卓骂他,当即准备回口,怀中貂蝉细微声音却传来:将军快跑!”
“吕布宛如被凉水淋头一般,听到心上人的话当即冷静下来,迈开两条大长腿就往远处逃跑!”
“董卓哪里敢肯?眼看着追不上吕布,当即顺手拿起一把长戟朝着吕布方向死力丢去!”
“也就是吕布跑得快,否则至少也是个伤残。”
“貂蝉没有动弹,董卓却看到她梨花带雨,心中莫名一软,貂蝉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吕布也许对自己有所歹念,还好自己念在是董太师的人,没敢让他占了便宜。”
“列位,这句话也有讲究。”
白泽笑着解释。
“别忘了,之前在董卓房中,吕布可是看貂蝉看得发了呆!”
啪!
这一次惊堂木终于落下。
只是惊堂木落下,矮人们却没有动弹。
他们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
白泽也没有说什么,这些本应该三四天才说完的故事,竟然在一宿之内陈述完成。
醉心于评书的矮人们,自然会大呼过瘾。
白泽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自己迟了到。
补偿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从铜板中把脚抽了出来,又从小山一般的铜板里缓步走出。
他的方向是酒馆的大门。
矮人们有些不解,他们只是觉得今晚的月光好像有些明亮。
白泽却听到了一些熟悉的轰鸣声。
他从里往外推开酒馆的门扉,深夜的凉风直接涌入闷热的酒馆。
矮人们却愣在了原地。
外面...怎么如此明亮?
白泽抽出了自己的扇子,倚在门旁,看着早都顺着道路铺设好的路灯。
还有刚才发现却没有声张的早都铺好的马路。
这马路用的是规格极高的沥青,为了效率甚至用了极多的降温设备,以至于铺设好两小时后就能投入使用。
远处还有来自华夏的设备彻夜不眠,一遍翻新着道路,一遍假设着电线网线等更多设备。
“列位。”
白泽手中写着风华绝代的折扇缓缓打开,敲打着他的手心。
路灯与月光是不一样的明亮。
“我与你们的神明达成了某些共识。”
“欢迎来到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