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波走到松本弥二的面前,突然从受伤的手臂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松本弥二,并迅速上前几步,贴在松本弥二的身边,将枪口顶在对方的头上,说道:“你那把枪里没有子弹,而我这把枪里,却有5发子弹!”
土肥原老师在“樱花计划”中,注重的是如何控制东北的局势,也就是满州皇帝傅仪运出关外那批财宝的下落。可是,山口一男却觉得“樱花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在利用他追查佛骨和宝图的下落,从而引起国民党潜伏特务的注意,引出那些人后一网打尽。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绕了一个圈,来到黑棒子沟右面的山岗上,看到了黑棒子沟的入口。王富贵伏在雪地里,指着前面对许二柱说:“前面是岔口,往左向这边来,就是黑棒子沟了!”
松本弥二倒茶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望着唐伟波,少顷,才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我想见一见你们日本的‘特工之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唐伟波说:“我承认我输给他了,按照你们日本的规矩,只有赢我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我的投降。”
“其实真正赢你的,是我们大日本。”松本弥二说。
“真正和我交锋的,是他,”唐伟波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可是我的行踪,几乎都在他的掌握当中。”
“不不不,你错了,”松本弥二倒好了茶,笑着说:“其实真正监视你的人,是雅子,从重庆到南京,她都会给我们留下痕迹,包括你们在城外的那两天。”
“所以你们就安排了一个叫叶山的人混进了我们的队伍,”唐伟波说。
“是的,当雅子告诉我们说,遇上了一个当年在黑棒子沟劫走珍宝的土匪,而你想他和你一同去南京的时候,我们就那么安排了,”松本弥二说:“我们那么做,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只要你认为他的山口一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果真上当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举动。”唐伟波说。
“不错,接下来,我们又安排了一个人!”松本弥二喝了一口茶。
“就是那个被我干掉的游击队长,”唐伟波笑着说:“如果不是那几个跟着他的人露了馅,他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特工。”
“你说什么?是他手下的人露了馅?”松本弥二惊道。
“是的,人类的本能反应是无法避免的,别忘了你们虽然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可终究是日本人。”唐伟波冷笑道:“任何人都会犯错,包括我……”
他想起了大岛由美,如果他不是怀疑她的话,也不会那么对她,她也就不会伤心的离开。
“你提供给了重庆那么多有用的情报,可是到头来那些人却要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松本弥二问。
“不关你们的事情,”唐伟波站起身,反问:“佛骨和宝图,你们得到了吗?”
“那东西我们不感兴趣,”松本弥二冷笑着:“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但还有人比我更明白!” 唐伟波深深呼吸了一下,他指的是重庆那边的人,他接着说道:“还有那个黑狐狸,不是你们和我都在找他吗?”
“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他是谁了?”松本弥二的手上出现一把枪,枪口指着陈连石:“你不是想杀他吗?只要你点一下头,我立刻替你杀了他!如果你想自己动手的话,也可以!”
松本弥二把枪放在桌子上,陈连石脸色大变,忙跪在地上,大叫道:“太君,饶命呀!”
唐伟波走上前,拿起枪,对准陈连石扣动的扳机,哪知枪内的撞针“咔哒”一下撞空,原来枪里并没有子弹。
唐伟波将枪一丢,对松本弥二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怀疑他就是黑狐狸,你信吗?”
松本弥二望着滕田麻勇,两人哈哈大笑。
“如果我相信你的话,刚才的枪里就不会没有子弹了,”松本弥二说道:“我在你们中国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你们中国人实在太了解了。如果你确认他是黑狐狸,绝对不会那么不假思索的开枪。你们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人,甘愿被枪毙!”
“我的妻子呢?”唐伟波问:“我想带她走!”
松本雅子说道:“她不想见你!”
“为什么?”唐伟波问。
松本雅子扭过头去,不愿看唐伟波,“现在的由美,已经不是原来的由美了!”
唐伟波大声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只要她跟我走!”
“她也许已经不在北平了,”松本雅子说:“我……我们也想找到她!”
她本来是想说“我”,代表她自己,转念一想,改成了我们。大岛由美被佐佐木侮辱后,和佐佐木一起,两人当晚就不知了去向,松本雅子找了好一阵子,都不见踪影。
唐伟波走到松本弥二的面前,突然从受伤的手臂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松本弥二,并迅速上前几步,贴在松本弥二的身边,将枪口顶在对方的头上,说道:“你那把枪里没有子弹,而我这把枪里,却有5发子弹!”
松本弥二一惊,他没有料到唐伟波还有枪,“你想怎么样?”
唐伟波看了一下众人,“你们不知道山口一男在哪里,我可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去了黑棒子沟!”
他接着对松本雅子说道:“如果不想你哥哥有事的话,请帮我找到由美,带她来见我!我们在黑棒子沟见面!”
“黑棒子沟在哪里?”松本雅子问。
唐伟波笑道:“你旁边坐着的,可是华北特务机关长,他会告诉你的。”
他对松本弥二说道:“叫外面的人都不要乱动,只要我的手指一动,你的脑袋就会开花,我只想你陪我去一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松本弥二听到唐伟波说完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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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沟,其实并不是沟,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地处柳河与辽河的交汇处,长年累月的河水冲刷,形成了一大片平坦的河谷。
柳河沟靠近沈阳,走铁路也就是一天,走旱路过辽河,充其量也就三天。从柳河沟往北,就是镇上。日本人来了之后,修了不少铁路,其中一条就经过柳河沟,往南可以到锦州,往北过镇上再转到沈阳。
这铁路上的火车整夜整夜的开,有时候车里坐的满满的,全是往南去的日本兵。日本人对铁路看得很紧,铁路两边都有铁丝网,普通人不让走近,否则,巡路的日本兵大老远一枪就把人打倒。
王富贵和许二柱穿着一身平民的服饰,怀里端着枪,伏在铁道边的草窝里,他们要等日本人巡道车过去之后,才可以穿过铁路,到对面的林子里去。
他们两个人几天前就到了沈阳,王富贵凭着多年以前的记忆,找到了当年到过的和记洋行,可洋行里根本没有一个张掌柜,都过去多少年了,人家早换掌柜的了。两人出了城,到了他当年和掌柜的到过的那屯子,想问一点情况。可屯子早就没了,只剩下从地里冒出一人高的杂草,在寒风中颤抖。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和掌柜的,就是在这里见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灵谷寺的智善大师。
没了,全变样了。王富贵二话不说,带着许二柱直奔黑棒子沟,他相信,按着盒子上的金线图,一定能够找得到当年掌柜的埋珍宝的地方。
“连长,小鬼子走了!”许二柱轻声说,一路走来,脚还热呼呼,可刚在这草窝里躺了一会儿,鞋子几乎就和雪一样冰了。
“走!”王富贵示意许二柱先冲过去,他手上拿着一根松枝,走过之后顺势把雪地上的脚印抹去,虽说暂时会留下一些痕迹,可用不了多久,被风一吹,就跟原先一样了。这招是他当“溜子”的时候学的,要不懂这一招,被日伪军寻着踪迹跟上来,一下子就把自己给玩完了。在雪地上走路,大忌就是留下深深的脚印。
许二柱跑过了铁路,用钳子将铁丝网剪开一个洞,一头钻进了林子里,回头见王富贵已经跟了上来。
在王富贵和许二柱穿过铁路的时候,松本弥二他们要找的山口一男,已经来到了柳河沟铁路段,就坐在段长的办公室里。
从南京到北平,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已经他感到有些精神疲惫。他跟着唐伟波离开南京前,南京维持会长周墨浩带着日军到家中去抓那一男一女,可那两人都神秘地失踪了。那两人是从重庆来执行特殊使命的,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实施令日军华中司令部担心的“16号密令”,原因是重庆方面临时取消了计划,还是这些人没有找到“16号密令”图纸,不得而知。
日军在南京抓到了几个国民党潜伏特务,但是那些人的活动并没有销声匿迹,此后没有多久,南京维持会长周墨浩突然不见了。
在安全区内,他布置了那么多人,竟然都没有办法制止那两胶卷到达拉贝的手中。拉贝每天接触那么多人中,只有一个人最值得怀疑,那就是松本雅子。他的人看到松本雅子和拉贝站着交谈,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突然吵了起来,松本雅子给了拉贝一记耳光后,愤怒着走开了。除了那一记耳光外,松本雅子和拉贝并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他怀疑松本雅子把胶卷放在了什么地方,而将地方告诉了拉贝。但是,唐伟波怎么会将胶卷交给已经暴露了身份的日本女特务呢?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松本雅子背叛了她自己,而得到了唐伟波的信任。
到北平后,他发现松本雅子去找过唐伟波,也发现了小野久久子和他认为已经死去的松本弥二。他很快打听到,松本弥二现在的身份是南京特别行动课课长。
松本弥二不是在上海的时候被毒死了吗?怎么又会活了?
土肥原老师在“樱花计划”中,注重的是如何控制东北的局势,也就是满州皇帝傅仪运出关外那批财宝的下落。可是,山口一男却觉得“樱花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在利用他追查佛骨和宝图的下落,从而引起国民党潜伏特务的注意,引出那些人后一网打尽。
实质上,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反间谍战。
佛骨和宝图,他和唐伟波,都是双方抛出的诱饵。在这场间谍战中,日本方面的投入明显要比国民党多得多,不但有他这个“特工之王”在唱主角,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配合,而国民党方面,除了唐伟波外,就只有青帮的人在做陪衬,其他的人,都躲在暗处做着不同的事情。单就这点而言,日本方面已经输了一筹了。
虽然日本方面在获得密码后,于上海、天津等几个城市都有捕获,但是派往重庆的特务,也大多被抓。
在偷听了松本弥二和小野久久子的谈话后,他想到了小野正雄留给他的那封信,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一种受辱的心情,迫使他去证明自己并非别人握在手中的棋子,他一定要把那个秘密解开,为小野正雄的真正死因找一个答案。小野正雄死后,还背着一个失职的罪名,作为好朋友,他有义务为小野正雄还回清白。
离开北平后,他到了沈阳,辗转了解到小野正雄当年负责押送珍宝的部队,沿途并没有停,只在一个叫柳河沟的地方停了一个晚上,而就在那个晚上,一股来历不明的土匪袭击了那里,小野正雄带着人奋起还击,很快便击退了那股土匪。
他看了一下地图,柳河沟距离沈阳并不远,而且附近的镇上驻守着两个旅团的军队,那股土匪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敢去攻打柳河沟。
他决定去一下柳河沟,也许在那里能够找得到当年的一些线索。
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柳河沟机务段的站长,叫孙德海,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国人,在这里已经干了十几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戴着宽檐帽,披着一件黄色的军大衣,背都已经驼了,显得很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深深烙着岁月的痕迹。
“太君,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其他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孙德海望着山口一男,一个劲地说。
几年前发生在柳河沟的那件事,至今想起来令他心寒。那晚他因为有事情没有在站里,只听得这边打了一阵枪,第二天,那辆停在岔道上的火车一走,从镇上来了一个大队的鬼子,将那晚留在站里那十几个人,押到河滩上,一枪一个全崩了。那些人到死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胡里糊涂就这么见了阎王。之后来了几队鬼子,说是来调查什么,又到临近的村子里抓了一些人,说是通匪,一鼓脑拉到河滩上全崩了。再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日本人在这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都好几年了,没有人敢提那晚的事,生怕象那些人一样,被日本人拉到河滩上崩掉。
山口一男想到:火车开走后,迫不及待地把那晚留在站内的中国人杀掉,这明摆着是在掩盖什么。
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当年跟随小野正雄的那些日军,现在也都无法找到了。
化名叶山的日本特工竹下武根,在到达北平后,就将发生在王富贵身上的事情向他作了汇报。
将这些事情连起来,思路就很清晰了。有人知道了小野正雄乘坐的火车停在岔道上,于是通知了土匪前来攻打,在小野正雄带人对付土匪的时候,偷偷将装有珍宝的箱子换走,押送珍宝的满州伪军在经过黑棒子沟时,遭遇了另一股土匪,被土匪将珍宝劫走。
事情也许是这样,但是有很多疑问。
柳河沟只是一个车站,并没有什么战略价值,土匪攻打柳河沟,明显是冲着那批珍宝来的。可是小野正雄抢到珍宝后,一路封锁消息,连关东军司令部都不知道,那些土匪又是怎么知道的?小野正雄在对付那些土匪的时候,为什么镇上日军不来支援,却只来了一个排的满州伪军。
那一个排的满州伪军,如何在小野正雄的眼皮底下把财宝换走,到底要把换下来的珍宝押送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走大路?而那些土匪,为什么又恰好埋伏在那里呢?
这一切,除非是事先有着周密的安排。
“黑棒子沟离这里有多远?”山口一男问。
“你说什么?黑棒子沟……”孙德海浑浊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诧!
“是的,黑棒子沟!”山口一男说。
孙德海结巴起来:“太君,那地方……那地方不平静……这几年来,都有人死在那里……真的……是……是真的。”
“其实你知道得不少,”山口一男笑着说,“是不敢说给我听吧!”
“太君!”孙德海鼓足了勇气,小声说:“听说当年的那批财宝,就是在那不见了的,很多人都去找,可财宝没有找着,人倒留在那了。那地方太邪门,死了很多人,您要是想去的话,得多带些人去!”
“不用,就我一个人!”山口一男起身说。
“从这,往东走,过一道林子,就看见一条山道,顺着山道走,大约20里,向左拐,很快就到了,”孙德海说:“我小的时候去过那里!”
“谢谢!”山口一男看了看门外,突然把手一伸,紧紧扣住孙德海的喉咙,用力一捏,一阵骨头的断裂声后,孙德海的尸体倒在地上。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山口一男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紧了紧领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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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由北平开往沈阳的列车,除了三节客运车厢外,其余的都是货运车厢,车上用帆布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岛由美裹在一件军大衣里,将头斜靠在车窗上。才几天的时间,她整个人显得憔悴无比,双目无神,头发蓬乱,眼眶深深陷了进去,令人望之生怜。
安慰完大日本圣战勇士后,她就被佐佐木偷偷带离了那里,说是要带她回沈阳,上了这趟列车。
佐佐木就坐在她的身边,危襟正坐目不斜视。
在他们后面的第二节车厢内,唐伟波和松本弥二坐在一起,他用左手的绷带将自己与松本弥二绑在了一起,手上的枪不离松本弥二的脑袋左右。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但精力不减。
两天两夜,他的手都那么僵着。这份毅力,连守侯在旁边等待时机下手日本特工,都不得不佩服。
他当然不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就在前面的车厢内。
列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个叫柳河沟的小站上。
“到了,下车吧!”唐伟波对松本弥二说,“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他和松本弥二在那些日本特工的注视下走下车厢,看到前面的车厢也下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是他要松本雅子帮忙去找的大岛由美。
“由美!”唐伟波大叫。
大岛由美听到叫声,也看到了唐伟波,正要奔过来,却被身边的佐佐木死死拉住。
“放开她!”唐伟波用枪戳了一下松本弥二的头,“叫你的人放开她!”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松本弥二无奈地说:“他不是我的人!”
佐佐木望着他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一丝嘲笑:“如果你想救她,就跟我来!”
说完,拉着大岛由美上了早已经停在一旁的一辆小轿车,车子离开了站台,向前驶去。
“跟上他们!”唐伟波的声音明显嘶哑,他催促着松本弥二上了旁边的大卡车。
小轿车和大卡车一前一后沿着一条被冰雪覆盖住的山路,歪歪斜斜的向山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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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和许二柱两人穿过了林子,看见了一条早已经被杂草掩埋的山道。
王富贵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都改走铁路和大路了,当年这可是从锦州那边过来去沈阳的一条便道呀,往前20里地,再往左,就到黑棒子沟了!”
“连长,那么多珍宝,我们两个人搬得走吗?”许二柱问,仿佛那些珍宝就在他眼前。
“你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得到,就算找到了,先拿点走,日后再雇辆大车来,不就可以拉走了吗?”王富贵笑道:“有16箱呢,够我们子孙几代人的了。”
他的笑容突然僵住,看到地面上有人为掩饰过的痕迹。他的手一动,许二柱已经飞快地拔出枪,蹲了下来。
两人蹲在雪地上,静静地听着,但是除了风声和偶尔出现的狼嚎,就只有不远的铁路上火车经过的声音,除此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连长,你是不是……”许二柱看到王富贵的表情很凝重,没再往下说。
王富贵用手在雪地上扒了几下,露出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大马靴子,是小鬼子,刚过去没有多久!”王富贵轻轻地对自己说。
许二柱跟上来,“你说这里有刚过去没有多久的小鬼子?”
王富贵点头:“这里可不是正道,小鬼子走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把走过的痕迹掩盖住。”
许二柱笑道:“小鬼子不走正道还能做什么!”
王富贵正色道:“他奶奶的,小鬼子这么做无非是两点,一是突袭,二是埋伏。”
“小鬼子埋伏在这里,”许二柱的脸色一变,“难道是在等我们?”
“不一定,”王富贵道:“我们两个来关外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条路不能走了,我们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王富贵带着许二柱沿这林子往前走,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绕了一个圈,来到黑棒子沟右面的山岗上,看到了黑棒子沟的入口。王富贵伏在雪地里,指着前面对许二柱说:“前面是岔口,往左向这边来,就是黑棒子沟了!”
“那往右呢?”许二柱问。
“往右没有路了,那里原来是鬼子开的一个煤场,后来不知怎的,就没有开了,听说那煤不行,含硫量太高!”王富贵望着前面,摸着怀里的盒子,他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许二柱爬上前,“连长,这里可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是距离鬼子也近,你们当年在这里劫走了那批财宝,不怕鬼子追来呀?”
“当然怕,所以我们抢了东西就走!”王富贵说。
许二柱看了看前面,站起身,“连长,走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脚踩空,落入一个雪窝里,还未等他爬起来,已经被两个从雪窝里冲起的人按住。
“连长,有人!”许二柱大叫。
许二柱摔倒的时候,王富贵也看出了异常,他拔出手枪刚要开枪,突然从旁边窜出一道人影,死死抓住他拿枪的手。
“砰!”子弹飞上了天空,凄厉的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响。
这些人穿着白色的斗篷,伏在挖好的雪坑里,待落上一层雪之后,就很难发现他们了。刚才若不是许二柱踩到雪坑里,王富贵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竟埋伏了人。
“他奶奶的!”王富贵用右膝盖撞开那人,正要朝那人的胸口开枪,见那人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立马想起来当年自己做“溜子”的模样,忍住没有扣动扳机。
那一边,按住许二柱的人已经放开了他。不待王富贵问话,旁边的雪窝里已经陆陆续续站起了几十个人。
为首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汉子说道:“你叫王富贵吧?我叫郑根保,是抗联的!”
王富贵问:“抗联的,你们埋伏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叫王富贵?”
郑根保说道:“等你!”
“等我?”王富贵张着嘴巴,抗联的人不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且知道他会来这里,并躲在这里等他?
不等他再问,黑棒子沟口方向出现了一溜黄色的身影。
“是鬼子!”不知道哪个人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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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伟波听到了枪声,同时看到那辆小轿车已经歪倒在沟里了,不远处是一个三岔口,佐佐木和大岛由美就站在左面的那个路口,枪声正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唐伟波拖着松本弥二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到离佐佐木二十步远的地方。在他的身后,那些日本特工成包围状慢慢的跟了上来,但是他们谁都不敢乱动。
“佐佐木先生,我得感谢你,”唐伟波说;“如果不是你,我根本猜不到谁是山口一男,现在我明白了!”
“那你说谁是山口一男呢?”佐佐木问。
“就在你背后,”唐伟波说。
佐佐木回头去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他背后的山岗上,那人的整个头部,都用毛毯包着,正从上面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