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意开着车子到一个路口接了林小萍,车子直接向郊外开去。他边开车边看着林小萍,觉得这女人无论在姿色还是**功夫上,都表现得相当不错。几次交往之后,他觉得这女人越来越不简单,对权力的追求欲望很强烈,并不甘心当一个中学副校长。
林小萍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轻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很刺激的地方!”华意说:“对你的将来有很大的帮助。”
车子离开南水后,,兜了几个圈,驶入了市郊一处风景名胜的后门,沿着一条僻静的乡村道路,来到一座外观并不起眼的宾馆门前。宾馆坐落在古树参天的风景区内,林小萍原来也来这里玩过几次,却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停好车,华意带着林小萍进了宾馆,有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走上前来,恭敬地交给华意一张钥匙卡。
林小萍一进宾馆便吓了一跳,这外面看着不怎么样的地方,里面竟然装饰得富丽堂皇,并不亚于四星级宾馆。
进了电梯,华意的手就伸了过来,准确地抓着林小萍的胸部。
林小萍吓了一跳,连忙用手阻拦,但华意的手分外固执,很快突破了林小萍的防守。林小萍没有办法,只得说:“好了,等一下,现在在电梯里,有别人看着呢,再说工作了一天,怪脏的,先洗个澡。”
华意说道:“你放心,这里可没有监视器!就是有,他们也不敢看!”
上了五楼,华意用钥匙卡开了门,走进一间有落地窗的大房间,房间里有两个套间,光客厅就有100多个平米,装饰更加豪华。
林小萍当着华意的面脱掉了衣服,围上浴巾进了洗澡间,打开那金黄色的水龙头,水哗哗地冲在身上,感到一阵畅快。这时,他听到外面的华意在打电话。
自从他们有了那层关系后,在这两天里,几次都见他背着她在和别人通电话,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时候还在电话里骂人,语气很粗鲁。也不知道电话那一头的是什么人。
她关小了花洒,侧耳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他又在骂人,说:……这点事情也搞不定,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想办法找人做了……
她越听越心惊,虽然她早就听说如今的社会是黑白不分,最吃得开的就是那种黑白通吃的人。但不管怎么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恶人最终是要受到报应的。想到这两天市里出的事,估计都与这位大能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开门出去,突然门开了,华意**着身体钻了进来,一下子把她按在墙上,两个**的肉体近贴在了一块。林小萍的下身感觉到了来自于男人的热度。
华意的手粗暴地**着林小萍那丰满的胸部,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华意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抵住墙,亲吻她柔软的嘴唇。
林小萍身体内的欲望被挑动起来,迎合着华意的舌头。忽然,华意把她按下去,让她蹲下,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便顺从地张开嘴。
华意在刺激中抬起头,张着嘴呻吟着,手抚弄着林小萍的头发:“只要你服侍得我舒服,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在华意话语的刺激下,林小萍更加卖力。
两人进入状态,不停地换着姿势,头顶上喷流而下的水,增加了他们的快感。最后华意在一阵语无伦次之中,爆发在林小萍的体内。
两人喘着气停了下来,洗完了鸳鸯浴,就这么**地相拥着来到房间内。华意从他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件东西,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快穿上。”
林小萍看见那是一件皮质的内衣,林小萍把内衣拿在手里,见只有几条皮带结在一起,她知道这是网络上盛传的**工具之一。她把内衣套上,顿时脸上泛起一阵红潮,这是一件特别体现女人身段的内衣,在脖子上有一道皮圈,从皮圈有两道皮带向下延伸,刚好罩住胸部,下面是一圈裙子,由于有弹力,紧紧包在她的腰部和屁股,但也就仅仅包住半个屁股,而下身则全空着,这种设计既突出了女人的身材,又掩盖了腰部和小腹可能多余的赘肉。
林小萍在镜子中看着一个让男人喷火的肉体,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她,一个平时让人们尊敬的教师。
华意来到她身后,惊艳地看着镜子,两手从后面抱着林小萍:“你他妈的真是一个性感尤物。”
外面传来几声喇叭响,华意来到窗户旁看了看,回头说:“他们来了。”
林小萍一阵紧张起来,不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华意穿起衣服,对她说:“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大方点,别给我丢脸。”
华意说罢下楼去了,林小萍特讨厌他最后甩下的一句,别给他丢脸,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女人了。和这些男人逢场作戏,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华意开了门,三男三女六个人鱼贯而入。在南水市的市委市政府里有那么一个小圈子,都是一些中上层的干部,平时喜欢到某个地方一起玩**PARTY,据说这是发起者是副市长徐厚德,是他在外国考察回来之后带来的新鲜事物。
徐厚德是八十年代的本科毕业生,父亲是北京某研究院的教授,由于他没有什么政治背景,所以升得不快,46岁了才混到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主管教育工作,跟他通一期毕业的同学,大多数都比他的官当得大,也有几个不如他的。用他的话说,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再过几年就要退到二线了,趁着没退这几年,好好享受一下。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这么多年被他玩弄的女性足有一个加强连,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因为女人而出事。他身边的一帮人,也就跟着他搞起了堕落的小圈子。他今天带了一个婀娜的小蜜,要身材有身材,有脸蛋有脸蛋。
华意一看,认出是市电视台的女播音员潘捷,这个女人傍上徐市长已有半年多,之前和他有过一腿,自从参加了一次**PARTY之后,就另栖高枝了。
今天来的,还有市工商局的副局长张军和民政局的局长刘朝阳,他们也分别带来的女孩子都非常年轻美貌,看得华意心花怒放,心想这会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张军一进门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对华意使了个眼色,华意立刻明白了,这是徐市长从国外带回来的高级**“爱尔沙”,这种药只要服用一颗,任什么淑女都要变成**,虽然今天来的女人都知道要玩PARTY,但这几个色魔仍然要用**把她们变得超级****。用他们的话说,那样玩起来才有味。
刘朝阳说道:“自从吴书记来了之后,搞他妈的廉政建设,搞得大家都害怕栽到他的手上,好几个月都没有心思玩了。今天要不是徐市长打电话给我,我都不敢来!听说朱书记正到处找人谈话呢……”
“别提那些事情,扫兴!我们玩我们的,今天大家一定要玩得尽兴才行。”徐厚德瞪了刘朝阳一眼,四下搜寻了一下,问华意:“你带来的那位呢?”
原来华意跟他说会带一个少妇来,而少妇又是徐厚德比较喜欢一种类型。华意立刻向房间内招呼:“林校长还不出来吗?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林小萍一直不好意思出去,听到华意的招呼,她横下一条心,穿起裙子走出了房门。到了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居然跟着华意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参加一个**PARTY。
她虽说和很多男人有关系,但那是一对一的,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然有些是害怕和不情愿,但在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欲望在蠢蠢欲动。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接触男人,纯粹就是因为想找个好工作,有付出就有回报。
开始她以为自己会控制得了,可是情况不如她所愿,几年下来,已经深陷在男人堆里无法自拔,从这个男人到那个男人,她被人象礼品一样送来送去。随着认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高级,她本人的地位也在发生着变化。纵观全市,能够在她这年纪当上重点中学副校长的,仅她一人而已。
她走出门后,见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男人都是大腹便便的官宦,而女人不过20岁出头,都分外年轻和妖艳。她不禁咯噔一下,与那些女孩相比,自己显然已经有些老了,早知道都是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孩,还真不该来这里出丑。想到这些,怨恨地瞪了华意一眼。
华意以为林小萍埋怨他不早招呼她出来,连忙过来搂着她走到沙坑上坐下,给她介绍起人来。
若论长相,林小萍对在坐的这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是可以让人看得上眼的,就拿那个徐市长吧,个子不高,但身材挺胖,脸上油光光的,眯着个小眼睛看起来就不舒服。
张军起身从旁边的大冰箱中取出了饮品,男人们都喝啤酒,而给女人准备了果汁饮料。
大家就在客厅里聊着天,男人们不时说着一些色情笑话,他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的,但林小萍却觉得如坐针毡。那个徐市长的小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扫**,虽然没有肉体的接触,但那眼神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的衣服,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女人穿没穿衣服,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的。
突然徐厚德说话了:“林校长,华意昨天跟我提过你,说你相当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副校长,也很不容易。今天一见,果然是很有女性成熟的风韵哟!”
林小萍的脸刷地就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下头。徐市长看她不说话,接着又问:“林校长在哪家学校啊?”
林小萍一时说不出话来,华意在旁边捅了捅她,她才说道:“哦,在蓝田中学。”
徐厚德说:“蓝田中学可是市里的重点中学,压力挺大的,不容易呀!要不叫华意帮你想想办法,换个工作单位?他可是我们市里的大能人,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华意见徐厚德那么说,是连忙说道:“徐市长,你就别损我了,什么大能人,那还不是你们这些朋友给面子?在你徐市长面前,我可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你徐市长才是大能人呢!”
徐厚德笑着说:“哈哈,你小子就爱说些别人喜欢听的话,我别的不敢说,能人不能人等会就知道的!”
华意点头:“那是,那是,徐市长的雄风,我们可都是见过的,要不先来个特色游戏怎么样?”
张军答茬:“怎么,你小子这么快就憋不住啦,哈哈。”
华意也笑起来:“你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徐市长,要不咱们搓搓麻将?”
徐厚德点了点头,大家就走到客厅旁的小客厅里,里面是一张就准备好的麻将桌,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林小萍和别的女人一样,傍在各自的男人旁边坐下。
徐厚德看了看张军,张军就说:“咱们玩什么?”
刘朝阳问:“你说吧,打多少?”
张军说:“以前都是来钱的,玩得多没有意思。今天要不别来钱的。”
“那玩什么?”刘朝阳问。
张军脸上挤出一脸坏笑:“我们不如玩脱衣服,只许吃点炮,不许自摸,谁点炮谁的女朋友就脱一件。”
刘朝阳说:“那才有几件衣服呀,要是脱完了呢?”
徐厚德不紧不慢地说:“脱光了,就谁输了,他的女人就服侍赢那个人。”
刘朝阳立刻附和:“好,我赞成。”
说着就转身摸着他身边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嗔道:“瞧你的坏样!”
其他三个女的很快都答应了,华意转头看着林小萍,林小萍心想:我还能怎么样,在这个地方,自己就象砧板上的肉,是任男人宰割的。
牌局开始了,很快刘朝阳就给张军放了一炮。刘朝阳身边的女孩扭扭捏捏地脱了一件外面的小衫,露出了里面黑色的乳罩。她的皮肤很白,而且**也非常丰满。其他三个男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她。
她娇嗔道:“你们干什么啊,接着来啊。”
牌局重新开始,林小萍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其他三个女人都穿着内衣和外衣,还有裙子和**,而她却只穿着一条裙子和一件内衣,她们最少脱四次才脱完,而她只有两次机会。
不过让她舒了一口气的是,下一局输的是徐厚德,潘捷也脱了一条裙子,她里面穿着白色的内衣,身材很苗条,大家欣赏了一下,接着又打了起来。
华意点炮了,这回是徐厚德赢的,他仿佛很有满足感地盯着林小萍,眼中有一种异样的神色。坐在旁边的潘捷,则有些妒忌地望着她。
林小萍的心里既郁闷又有点兴奋,知道徐厚德对她很有兴趣。只要对她有兴趣就好办,抓牢这根大树,不怕实现不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想到这里,她一横心把裙子的拉练拉开,站起来把裙子褪了下来,并摆了一个姿势。这回男人们的眼睛仿佛都要掉出来似的,他们惊异地看着在性感皮质内衣下丰满的身体。
男人们发怔了几秒钟,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潘捷有些不乐意,掐了徐厚德一下,徐厚德的色眼才转移到别的地方。
他们的眼睛转移开了,但林小萍的脸仍然如火烧一般,体内的热量和脸上的热量混合在一起,让她浑身感到难受,拿起眼前的饮料一饮而尽。冰凉的**穿过身体,那种透骨的凉意一直渗透到心里,使她的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男人的眼光中渗透着对这副诱人躯体的渴求,而她也开始习惯这种火辣的目光,这让她感到一个女人的自豪,她知道离她的人生目标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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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平刚一到办公室,就接到邓琴从省城打来的电话,邓琴在电话里说:“吴书记,我要累死了。”
吴永平问:“老婆大人,怎么啦?”
邓琴诉苦:“老爷子的身体昨天晚上又出现反复,我那边担心老爷子,这边要照顾儿子,就是把我分成两片也忙不过来。”
吴永平问:“你就不能拿个主意?”
邓琴犹豫地说:“主意我倒是有一个,只怕你不依。”
吴永平催促地说:“我怎么不依,你说吧。”
邓琴停顿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把儿子送到你那边去,明天期中考试马上就结束了,我听说你们那里的蓝田中学不错,每年考大学的升学率都很高,再说有儿子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呀!”
吴永平一听邓琴的话里有话,心想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回去了。像他这样的身份,一个男人孤身生活,在如今这个色欲横流的社会里,有多少双异性的眼睛在盯着他呢?邓琴心里有想法也是应该的,便说道:“老婆大人,我看你想把儿子送到我这儿来,是来监督我的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邓琴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说:“人是会变的,说实在的,你一个人在那里我真的有点不放心,怕你出作风问题呀!”
吴永平苦笑着:“你是想把我也给累死吧?现在南水出了这么多事,我哪里分得出时间管他?再说现在学期还没有结束,他怎么转过来?”
邓琴说:“转学是随时都可以转的,这样吧,你把儿子找一个好一点的学校,同学校的老师打声招呼,要他们多照顾一下,你看怎么样?吴大书记,我可不愿看到我们家的后院起火呀!”
吴永平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只得答应下来。
邓琴欢喜地说:“这还差不多,过两天我让儿子先过去你那边,我也想过去,可是老爷子躺在医院里,走不开呀。”
吴永平说:“好吧,好吧,你代我向老爷子问好,当然也向你问好,你辛苦了。”
他放下电话,想着安排儿子的事,突然想起了刘瑶。他好像记得刘瑶给曾经给过自己一个电话,虽然只和这个女人只见过两次面,但印象不错。他从手机中找到了刘瑶给他的电话号码,想了一下,拔通了这个电话:“刘老师,我是吴永平。”
电话里,刘瑶的声音似乎有些惊喜和激动:“吴书记,是你?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来电话?”
吴永平说:“你是大桥倒塌的受害者呀,你的伤怎么样,没事吧?”
刘瑶笑着说:“多谢吴书记的关心,医生说最少还要三个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慰问一下吗?”
吴永平说:“是这样,我是想把我的儿子转到你们学校来,不知行不行?”
刘瑶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把你的儿子转到我们学校来?”
吴永平解释说:“是这样,我爱人现在忙不过来,只有把儿子交了给我。我那儿子太皮,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管得下来。”
刘瑶“扑哧”地笑了一下说:“于是你就想起了我?”
吴永平说:“是的,听说你们蓝田中学的教育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升学率也高,所以我想把他转过来。刘老师,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刘瑶似乎有些激动:“吴书记还记得那件事?”
吴永平说:“当然,怎么会忘记呢,那个问题的答案,我总有一天会还回答你的,但现在我儿子上学的事,能不能帮个忙?”
刘瑶说:“这个没问题,其实你只要给学校打个电话,学校领导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永平说:“不行,绝对不行的。我儿子到你们学校来,你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我儿子,刘老师,能做到吗?”
刘瑶说:“做当然能做到,只怕委屈了你儿子。”
吴永平说:“怎么就委屈了?我就是不让他享受特权,那样会害了他。好吧,你去跟你们学校领导联系联系,具体的办法你去想,怎么样?他这两天就过来,算是临时插班,手续稍后会办理的。拜托你了!”
刘瑶说:“吴书记,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吴永平说:“还有一件事我要说清楚,就是我儿子很调皮,你要帮我看紧点,有什么事可直接对我说。”
刘瑶笑着说:“吴书记,男孩子调皮就是好呀,性格外向,接受能力强,这样的学生我才喜欢呢。”
吴永平说:“好吧,就先谢谢你了,刘老师,再见!”
吴永平给刘瑶打过电话以后,见儿子的事已有了着落,遂放下心来。挂上电话没多久,秘书敲门进来说:“吴书记,孟市长和朱书记他们都到了,在会议室里等你呢!”
他想起今天要召开南水市国有企业的改革和问题处理的内部会议,参加的都是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里的人,会议只要是对南水丝绸厂问题处理的最后讨论,因为派去上海谈判的人回来后,带回来了东方丝绸集团公司的建议。
他来到市委大楼的小会议室里,见其他人都到了,有几个人正低头说着话。
微风拂动着南面落地大窗上天蓝色的帘布,会议桌上的鲜红党旗与国旗,和蓝色的布帘上互相辉映,透进大窗的阳光映在红色党旗、国旗和蓝色的帘布上,显得格外鲜丽。虽然才进入初夏,但是气温明显地高起来,可坐在会议桌前的人并不感到炎热,每个人心里都有沉甸甸。会议中心的议题是一个:南水市当前的几个重要问题。
他坐下后,朱永林起身向大家汇报了塌桥事故的调查情况。吴永平听完后点了点头,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各方面工作开展都不尽人意。
会议先由主管企业的常务副市长雷新明主持,他报告了南水国有企业的情况,重点讲了南水丝绸厂、源头南星制药厂的几点处理意见。报告完了,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吴永平笑了笑说:“大家谈谈看法啊。”
大家互相望了望,还是没做声,他们似乎在等待着吴永平发言。吴永平不再等了,说:“我就先说说谈谈我对国有企业有改革的看法。”
“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我想该走出困境的,已经走出了困境,说明这些企业已完全摆脱了计划经济的影响,适应了市场经济的规律,这外过程是很长很艰苦的。没有摆脱困境的呢,说明他已经没有能力摆脱计划经济的影响,无缘去和市场经济融为一体,对这些企业,我们该怎么办呢 ?”
“有人说,还需要继续深化改革,这话是对的,但怎么深化呢?是高喊口号?还是来点大动作,切入实际地解决问题?”
喊口号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需要进行实际行动。刚才我和孟市长、朱书记已经谈到了这个实际问题,并且也统一了思想。
“南水丝绸厂是我市大型国有企业,就是这样一个大型企业,整整拖了政府近8年,8年啊!同志们,每年市政府要往里面扔多少钱啊!那个大黑洞,怎么填都填不满,成了一个大包袱。厂里的职工四处上访的事,估计在坐的各位都听说了吧,那可是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一天得不到彻底解决,我一天不安心,当然,解决的办法有许多种,可是我们要选一种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才行。今天我们谈的是企业问题处理,暂且先把那腐败案抛开,先解决实际性的问题。”
吴永平顿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随手拿起桌角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源头县委书记金琳同志写来的,她大胆采用了我提议的办法,终于成功地甩开了南星制药厂的那个大包袱 ,群众反应很好,既然我市有了先例,就不妨大胆推广。”
吴永平讲完话后,宣传部沈部长第一个发言,表示赞同。
组织部龚部长就企业干部的处理问题谈了自己的见解。
吴永平补充说:“龚部长刚才讲到的干部处理的问题,我看他的思路很好,我们的想法也是让他们走向市场,这对他们也许是不公平的,但是,我们想想工作在第一线,劳累了几十年的工人,他们得到了公平吗?”
正要商讨南水丝绸厂问题处理的下一步工作,将如何更好地开展时,却见程春爱急冲冲地走进来:“吴书记,不好了。”
“有什么事这么急?”吴永平一见程春爱那焦急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惊,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程春爱看了看在坐的那几个市委市政府领导,说:“南水丝绸厂的职工又到市委来上访了,这次好像来了上千人,加上围观的人,把市政府前面的整条大街都堵塞了,刚才我擅作主张打了电话给洪局长,要他派一些人来维持秩序。”
吴永平闻言,不禁扭头去看孟楚庭,两人的目光相撞了一下,孟楚庭不自然地将头扭向一旁,这种时候,他纵有千百张嘴也解释不了,昨天他才去过南水丝绸厂,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自吴永平决定暂停市财政拔款给南水丝绸厂后,南水丝绸厂的职工虽数次上访,但经过市委、市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工作,职工已有一个月没有上访了,更别说这人数众多的上访。
也许在吴永平的心里,早已认定孟楚庭不是走同一方向的人,最起码,他上任工作半年多来,孟楚庭只是和他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在工作上,两人是有很大的分歧的。而在此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上一作任书记赵卫国和孟楚庭两人在工作上一直是配合得很默契的。
见孟楚庭不说话,吴永平没有再说什么话,只身出了办公室。朱永林见状,忙起身扯了孟楚庭一把,两人随后也出了办公室。程春爱也朝孟楚庭地叫了一声“孟市长”,孟楚庭低着头,脸色很难看,并没有应声,从程春爱身边走了出去。程春爱愣了一愣,跟着他们朝大门口走去。
一行人来到市委大院门口时,见大门紧闭,大门外人山人海。市公安局长洪辉亲自带了一批干警和武警官兵在维持秩序。围在门外的南水丝绸厂职工举着条幅,不停地喊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活”,“政府要查腐败,我们要上班”等口号,场面并不像吴永平想象的那么乱。
洪辉见吴永平健步走过来,忙迎上去说:“吴书记,你怎么来了,这里很乱,还是先回办公室吧。”
吴永平说:“没事,没事,如果我换成了他们,也会这么做的,南水丝绸厂的事,是我一手造成的,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洪辉不再说话,跟在吴永平的身旁向大门口走去。几十个干警见状,忙自动围上来保护他们。地上有一些砖头和石块,不久前南水丝绸厂的职工和守护大门的武警战士发生了一点冲突,武警战士恪守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几个受伤的武警战士早已被送到医院去了。
朱永林一看这阵势,知道事情大了,忙回身吩咐程春爱:“马上打电话给市武警中队,要他们多派些人手来。”
谁料走在前面的吴永平说:“不用,我们面对的是有困难的企业职工,又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见吴永平这么说,朱永林当即不吭声了。
“吴书记来了!”“吴书记来了!”外面的职工叫喊起来,人潮一阵涌动。
吴永平对洪辉说:“把门打开!”
洪辉低声说:“吴书记,外面很乱,刚才还……”
“把门打开!”吴永平的声音不高,却饱含威严。
洪辉朝吴永平身后朱永林和孟楚庭看了一眼,见二人没有制止的意思,忙把手一挥。守在门口的干警略一迟疑之后,缓缓把大门打开。那几个围在吴永平周围的干警见状,忙聚拢来,以防出现不测的情况。
“你们干什么?”吴永平对那几个干警严历地说:“以为我是那种一碰就碎的瓷器吗?都给我站开!”
几个干警为难地望了洪辉一眼,得到默许后,便分散开来,但仍与吴永平保持稍近的距离。保护领导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
大门打开后,外面的职工并没有涌进来,随着吴永平的脚步而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见此情况,洪辉不禁松了一口气,他马上用手机通知外围维持秩序的副局长周怀树,命周怀树立即疏散围观的群众。
“吴书记,政府当真不管我们吗?”“吴书记我们一家上下五口人已经……已经两天没有,没有……”
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抽泣声,吴永平满脸肃容,高举双手意示大家静下来,待吵闹的声音稍低之后,他站到一个水泥墩上,含泪大声说:“你们受委屈了!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这一次不替我们解决问题,我们绝不离开。”
“吴书记,我们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要生活,要吃饭呀!”
人群中还有愤怒的诅咒声。
“不错,你们每月的生活费是我下令停发的,”吴永平大声说:“可是市财政有困难啊!”
有人在人群中说:“南水市不是在中国数一数二的经济强市么?”
吴永平早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是有人在背后煽动,他估且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些愤怒的职工平息下来,问题要解决,但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大声说:“名义上南水市是全国有名的经济强市,可是自从我上任之后,却发现市财政极度亏空,各部门的财政也亏空不少,在问题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我无法向大家解释,南水丝绸厂是国家投资十几亿扩建的,可是扩建之后竟没有产出一匹好丝绸来,你们都是长丝绸的职工,可却没有真正上过一天班,这到底是为什么?有谁能告诉我?”
吴永平最后那一句的声音很大。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但仍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停了一会儿,他放缓声音说:“南水丝绸厂的问题拖了这么久,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那些实在有困难的职工,我深表同情,我会尽快责成有关单位对你们予以最低生活保障,现在,请大家选几个代表出来,我们一同解决南水丝绸厂职工生活的问题。”
一阵喧哗之后,人群中陆续走出几个职工代表来。根椐这几个代表提出的条件,吴永平初步预算了一下,最低限额每月要支付职工的生活费20万,20万对于一个经济基础较好的县市来说,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可是南水市财政局的帐号上,真正属于市里的钱,没有一分。记得吴永平一上任时发现这一情况时,曾问过财政局长胡连水,胡连水回答说是建了房子。南水市那一幢幢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大厦,哪一幢不是用钱垒起来的?胡连水在报告中称,市财政至今还欠各大小工程款近50个亿,还不包括各方面的亏空款,而每年上缴市财政的数目不超过10个亿,也就是说,至少要5年到6年的时间才能填平这个大漏洞。当下,不要说20万,就是拿10万块钱出来,也不容易,虽说市财政帐目上还有一些钱,但那些钱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用于紧急防汛的,绝对不能动。
吴永平思索了一会儿,果断地说:“我马上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银行再贷20万,先解决大家燃眉之急。”
20万只能维持一个月,他必须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丝绸厂的问题处理好。
一个职工代表问:“吴书记,20万只能解决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呢?”
吴永平大声说:“我以一个党员的人格向你们保证,如果一个月以后还没有解决南水丝绸厂的问题,你们拿砖头来砸市委的大门。”
得到吴永平确切的答复后,南水丝绸厂的职工陆续散去,但仍有部分人围着不愿意走,干警们正在耐心地做思想工作。
就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午后。吴永平回到会议室,坐下后一声不吭,替自己点燃了一根烟,默默地吸了几口。朱永林和孟楚庭等几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沉默了片刻后,朱永林小声地说:“一定有人在背后煽动职工,吴书记,要不要派人去查?”
吴永平把手挥了一下,仍抽他的烟。几个人都有不说话,空气沉闷起来,片刻后,他突然问:“孟市长,你认为怎样处理南水丝绸厂的比较好?”
孟楚庭扭头看了一下吴永平,说:“南水丝绸厂的事,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没有插过手,你认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没意见。”
吴永平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问其他的几个人:“你们几个也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我们今天的会议本来就是为了解决丝绸厂问题的。”
雷新明和徐厚德等几个人,见孟楚庭已经那么说了,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市委领导的意见。他们这么说,无非是把担子压在了吴永平的身上,让他一个人去挑,无论处理结果是好是坏,都与他们无关。
朱永林正准备请示吴永平对调查工作的指示,衣兜内的手机发出了震动,他拿出一看,是大桥事故调查组的电话。
他听着电话里小钱的声音,他的脸色立刻严峻起来,挂上电话后,他对吴永平他们说:“与塌桥事故有关的责任人宋卫平、何德能失踪了,昨天我才把他们两个由市公安局转到调查组这边,今天上去他们趁工作组的同志不注意,跑出了宾馆,外面有车子接应,上了车子就逃走了。”
这两个人的失踪,使大桥事故的调查工作蒙上了一层阴影,同时也使幕后的黑手更加暴露出来了。
吴永平果断地说:“立即要公安局发出通缉令,全力缉拿这两个人,创新建筑工程公司那个副经理马上由公安局收审。”
散会时,吴永平叫住孟楚庭问:“孟市长,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更细,明天我们邀上赵书记去这些企业看看,再顺道去几个地方看看防汛准备工作情况,好吗?”
孟楚庭环视了旁边的几个人一眼,语气有些平缓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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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庭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恼火地对跟进来的雷新明和徐厚德说道:“我昨天才过去厂里看情况,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给我难堪吗?是谁的主意?”
雷新明愣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孟楚庭摆了摆手说:“算了,我恶人都已经做了,还问什么问?他这么搞下去的话,南水的盖子迟早要揭开的,你们两个等下去湖滨宾馆一趟,探探赵书记的意思。”
说完后,他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雷新明和徐厚德见状,转身退了出去。
来到走廊里,徐厚德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林小萍打来的。在昨天的聚会上,他被这个女人吸引住了,相互留下了手机号码,本来说好今天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的,来一次有情调的二人世界,可是看眼下的情况,估计是走不了了。
他摁下了接听键,小声说道:“我现在忙,走不开呀!等下我给你去电话,乖哦!”
见徐厚德那小心挂上电话的样子,雷新明微微皱着眉说:“你呀,迟早会……”
走廊内人来人往,雷新明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徐厚德能够听得懂。
却说孟楚庭见雷新明和徐厚德离开后,便起身把门关上,躺在办公椅上,用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今天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知道时候吴永平会怎么想。他不敢去深究在背后煽动的是什么人,就算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操纵的又怎么样,那人肯定也是受了某些人指使的,那么做的原因,明摆着也是在逼他,将他与吴永平对立起来。
无形之间,他被人利用了,充当了一颗马前卒子。
如今南水的局势,都应该在赵卫国的控制之中,这场闹剧,或许只是诸多爆发事件的一个苗头,是一次火力试探的过程。
很多人都巴不得越乱越好,一旦局面到了无法收拾的程度,就是吴永平离开南水的日子。
只要吴永平一离开南水,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