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江市，胡德江询问了杨本成家里老人的情况。杨本成说了些家里的情况，胡德江说，“见你没有按预定时间回来，以为家里有什么事给缠住了。”
杨本成听后心里有些感动，想把自己有可能要去下面的事说出来让岳父帮忙参考，可这事来得有些诡秘，还是等有切实消息再说。
胡德江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也说了，他要杨本成趁着这档子人事调动，想办法也动一动。杨本成也不好给岳父泼冷水，满口答应下来。
胡玉娟回家后，什么都没有问，杨本成心里唯有的那点愧疚也就消去。
晚上胡玉娟进房间睡觉去了，杨本成依旧在等明江市的新闻。新闻中钱述生再次出现，讲的是反腐倡廉的老话题。钱述生曾经抓过一段时间廉政清风，效果很明显，也抓了不少不长眼的家伙，让老百姓发出一片叫好。钱述生主抓建设后，廉政也就刮过去了，不知道钱述生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大动静？
这时敲门声响起，杨本成正在思索中被吓了一跳，他开了门，隔着防盗门见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门口，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你是杨本成杨科长吗？”左边的男子问道。
杨本成见来人是找自己的，但是自己并不认识，说道：“我是，你们有什么事么？”他并没有让二人进屋。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叫王建，想跟你了解了解情况。”来人说着拿出证件在杨本成面前晃了晃。
杨本成将二人让进屋，胡德江出来问道：“本成，是谁啊？”
“是两个县里的朋友，刚刚到市里，过来看看。”杨本成回答。
胡德江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客气，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杨本成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年头就怕公安和纪检的人找。
几人坐下后，王建说道：“杨科长，这么晚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美的小姐。”他说着拿出一张放大后的照片。
杨本成乍一看一惊，这人有些像桃桃，但是他记得那个叫陆美的小姐，是不久前柳北区命案的受害者，明明已经死了，然后再细细打量照片，又觉得不像桃桃，照片中的人很忧郁，下巴也要比桃桃的尖。
他说：“这个陆美就是不久前那个柳北区的受害者吧？对不起，我不认识她。”
怪事，这宗命案与他毫无关系，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这么晚来找他呢？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说：“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你跟她有关系！”
杨本成的脸色顿时变了，压着声音说：“谁打的电话，这明显是栽赃，我怎么会跟她有关系，你们也不去调查，乱猜些什么？”
王建说：“你别激动，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确实没有作案时间，究竟你和她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进一步调查清楚的！”
杨本成一愣，他确实跟那个女的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在害他。
王建说：“既然你不认识她，那就算了，打扰了！”说完后起身离开。
那两个人走后，杨本成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如果没破，那蒋成林怎么不过问，这两个市公安局的人究竟在查什么？若真的这两个人对他进行调查的话，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就算最终查不出什么，可他的前途也就毁了。想到这里，他连忙打电话给蒋成林，把有人上门调查那宗案子的事给说了。
电话那头的蒋成林沉吟了片刻，问：“两个什么样的人？”
杨本成把来人的样子说了，并说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王建。
蒋成林说：“杨老弟，我对你明人不说暗话，那个陆美和那两个你亲眼看到的女孩一样，都是死在我们的手里！”
杨本成的冷汗下来，那头他亲眼看到蒋成林杀那两个女孩灭口，就知道陆美的事也和蒋成林有关系，他颤抖着说：“蒋哥，不管怎么样，前后两件事都和我没关系，你也不应该把我扯进去呀？”
蒋成林问：“杨老弟，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她们？”
杨本成说：“那是你们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蒋哥，你说现在怎么办？人家在调查我呢！”
蒋成林说：“咬死了也不能说！否则别怪蒋哥我心狠手辣。杨老弟，听滕大说要把你放下去历练历练，你可别错过这样的机会呀！”
杨本成说：“我当然不会说，你放心！”
挂上电话后，他想来想去，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觉。他隐隐觉得，那几个周旋在她们几个人身边的女人，包括桃桃在内，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两个死去的女孩和陆美，为什么会遭到蒋成林的灭口？蒋成林到底想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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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杨本成用电话跟凤城的同学联系，要他帮自己在一个月内找十个贫困学生，把他们的家庭资料和本人的学习情况发过来，以后每月给这十个人每人三十元的捐助。
那同学立即答应了，他在凤城教育局里，要办这样的事很容易，当下一口答应下来，并表示尽快办理。
杨本成挂上电话后，见江中茂走了进来。这段时间，局里的人都在八卦着杨本成要升上去的消息，江中茂心里有想法，他想等杨本成挪了位置后，自己是不是会坐到那科长的位置？好歹现在是副科的级别，早两年就该升科长了，可就是总轮不到自己。
他几次到杨本成的办公室外转，都见杨本成在打电话谈事情，知道不能这时去打搅领导，不轮是私事还是公事。
中午下班时，杨本成一出办公室就给江中茂堵住，说是要请他一起吃饭，可他却想与滕万连见一见。昨天回到明江市只给滕万连一个电话，钱述生说过要杨本成跟着滕万连一段时间，他这话肯定有他的安排。他刚打电话给滕万连，约了地方，想把钱述生那句话说给滕万连听。杨本成心里也明白江中茂的想法，低声说：“今天中午实在没有时间，刚和市里一位领导约好了，我们是兄弟，要吃饭的话哪天都可以？等我忙完这几天，叫上小燕一起疯一疯。”
江中茂的脸色很不好看：“科长，那你先忙。”
“安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等我一走，科长的位置就是你的！”杨本成说后拍着江中茂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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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成直接开车到市委门口候着，市委里下班的人渐渐走空，领导要么先就走了，要么留在后面，不会和一般的人一起走。人稀了后，滕万连从里面走出来，上了杨本成的车。
杨本成说：“老哥，要不要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
滕万连说：“只怕他们都有安排了，开车吧，我打她们的电话看看！”
杨本成开着车，滕万连拿出手机，给高程远、吴云铮、蒋成林和赵华强打电话。除了高程远还在高速公路施工工地上，其他几个人都上了桌。滕万连就要高程远过来说说，工程上的事也得聚在一起说说。
两人到了餐馆，高程远还没有来。杨本成乘机说了自己回到凤城几天，这段时间没有与滕万连联系的原因。再说到自己在凤城巧遇了钱述生副市长，副市长让自己先跟着滕万连的事也说了出来。
“老弟，今天得好好喝一杯了。”滕万连听了后说，钱述生能够认可，要杨本成跟着自己，那是钱述生副市长做事的风格，就这一句话，滕万连也知道杨本成被认可了。
“今天下午还要上班呢，要不哪天好好醉一场？”杨本成说，滕万连是他的福星，有福星照着，日子才会好过。
“老弟，你这事要跟你透透气，可不能和别人说。今后我们到钱市长那边去聚会，有些话也不能说。”滕万连说：“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要注意距离的！”
杨本成知道滕万连把身边的人分成不同的档次，想了想，觉得这样处置真是很有些艺术。
高程远到了，杨本成便让服务员上菜。滕万连说今天要喝一杯，杨本成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推迟，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
杨本成有些罪了，也没敢开车，打个车回到教育局，在办公室里到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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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从凤城回来已经半个月，杨本成收到凤城那个同学传过来十个学生的完整资料，决定抽一份给钱述生看看。准备好材料后，联系钱述生，钱述生要他带着资料到市政府去见他。
走到市政府，市政府大楼虽没有市委大楼雄浑大气，却多了两栋裙楼，办公的地方要宽得多。已经是下班时间，市政府里没见到什么人，进大楼后有一块大的办公楼分布示意图。他正在看副市长办公室在哪里，有个人走过来问，“请问，你是市教育局师训科的杨科长吗？”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中等个子的人，身体匀称，小腹有些挺出，气色很不错。杨本成一看来人知道也不是一般的干部，忙直了腰正色说“我是，请问您是？”
“那就好。我是市府办公室的李春雷，钱市长在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吧。”李春雷说得蛮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带头往前走。
“谢谢。”杨本成说。
李春雷是市府办公室里的副主任，副处级，负责联系钱述生副市长工作的。常务副市长钱述生目前在明江市是当红人物，李春雷也跟着发达，与办公室主任姚军两人在办公室里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李春雷这一路上对杨本成都很客气，每天想求见钱述生副市长的人太多，但要他李春雷来迎接的却没有几个。杨本成不过是市教育局里的一个科长，可钱述生居然让他来接，可想而知她们两人是种什么关系。再说，他虽然没有与杨本成接触过，但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到钱述生办公室门前，李春雷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请进”，转身对杨本成说：“杨科长，市长在里面等。”
“谢谢您！”杨本成对李春雷表示感谢之后推门进去。见钱述生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室里布置很大气，样子比市委那边的办公室豪华多了。
李春雷跟着杨本成走进办公室的，正要去给杨本成倒水泡杯茶，却听钱述生说：“春雷，你去休息吧！”
按说有人到办公室来，李春雷是应该为来人倒水泡茶的。钱述生没有配备专职秘书，这事就成他的份内事。自从他跟着钱述生这两年来，还是第一次没有让他为客人泡茶。
“钱市长，这是凤城那边的材料，一共十人。都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聪明伶俐，品质好成绩突出。”杨本成见李春雷走后，当即拿出资料给钱述生看。钱述生接过来翻看了些，对相片一个一个地看。
看完了，钱述生把资料给杨本成：“不错。”
杨本成说：“钱市长，我代表凤城的孩子们感谢您。请您放心，后续的工作那边会落实好，并监督捐助款的使用情况。每季度向这边报账、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情况。”
钱述生听了，点了点头，“也不用这样繁琐，只要钱到了位，对孩子们的监管也不要形成压力。我们不是给他们去施压的，是想让他们更好的成长！”
杨本成说：“是，市长对教育的理解比很多教育家都要深透啊。钱市长，凤城那边想对这件事做个专门报道，我自作主张给拒绝了！”
“还是低调些好，要是有什么信件来，你直接给李秀梅转交吧。”钱述生说，这件事要是报道出去，说不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他只是想让周英慧享受慈善的滋味罢了。市长即将调到省里去，几个副市长都眼红着市长的职位，这几个市长的人选中，就属他钱述生的实力最强，在这档儿，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杨本成说：“是，请您放心。”
“小杨啊，你的文笔应该不错吧，上次写的文稿省里都获奖了。”钱述生等杨本成把资料收了后，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让杨本成到沙发上坐。
“钱市长，那也只是巧合，教育系统的高手没有出手被我捡了个便宜。”杨本成大学里学的是中文系，可没有受到文秘写作的培训，偶尔写点东西也是应景，政府办里写材料的高手可多着，他不想再这方面出丑，用话推脱。
钱述生现在和自己说这些，说不定就是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上次答应安排自己又要自己负责那件隐秘的救助工作，想来不会空口承诺。杨本成怕只是得个秘书的事来干着，那今后的变数太多，还不如到市局里做副局长或下去当个局长更实惠。
钱述生说：“很谦虚嘛。本成上次我们说到你的工作调整，有什么打算？说说看。”
杨本成不敢乱说话：“钱市长，我哪有什么打算，一切听市长的。”
钱述生说：“那就这样吧，先让你借调到市府办里，跟着严文联副市长。总要过两三个月再调整调整位置。你看行不行？”
“感谢市长。”杨本成激动地说。严文联副市长是明江市负责文教卫的副市长，杨本成见过几面，年龄过了五十，给人很和善的感觉。
钱述生说：“谢什么，都是缘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杨本成连声说着感谢的话，离开了钱述生的办公室，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心中狂喜，这是踏入上层社会的门槛，自己已经算找到门了，跨出这一步今后就算是领导阶层了，想着这些，心情更加激动起来。最后是怎么离开市政府的，都没有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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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陆美的案子，虽然之前柳北区公安局副局长蒋成林把这案子给破了，凶手在被抓到的当晚畏罪自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市局那边却一直盯着这个案子不放，好像一直都想查清楚什么。
可没几个月，柳河边上飘起两具女人的尸体，大约20岁左右，从长相上看，都长得很不错。几天过去后，在市郊的一间破屋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一次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两具尸体浑身**，衣服都被人剥光了。
刑侦人员在进一步调查时，发现那两个男人是碧海大厦酒店的保安，酒店的马经理在接受调查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在刑侦人员走后没多久，就跳楼自杀。
王建隐隐觉得这几起案件背后涉及到一个巨大的黑幕，只是一时间无从查起，查来查去，一点线索也没有。
终于有一天，一个男人打电话来，说见过死去的陆美，曾经和教育局师训科科长杨本成在一起。
当王建带着助手上门询问时，杨本成和马经理一样，也说什么都不知道。事后他们也做了深入的调查，发觉杨本成确实与陆美的死没有关系。
但是王建觉得，依那天晚上杨本成看到陆美照片时候的表情，杨本成就算不是杀死陆美的凶手，也一定与陆美有关系。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杨本成像马经理一样被人灭口。王建并不打算直接调查杨本成，而是暗中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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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上面就下文件到教育局，借用杨本成到市政府办公室。
滕万连上午就在电话里跟杨本成说晚上带他去一个地方，是为了替他庆祝的。另外还说钱市长已经交代，带他去见一见严文联副市长，见面也安排在聚会里，之后就看他自己与严文联副市长怎么去相处。
杨本成问滕万连要准备些什么才好，滕万连说有什么好准备的，去了就知道。
这是一个自助餐类型的聚会，地点是在市委招待所旁边一个叫“柳梦”的会所里。下班后，滕万连开车来接杨本成。
坐在车里，滕万连问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吧？”
杨本成觉得是个很平淡的地方，说：“怎么了啊！”
“你听清楚了，‘柳梦会所’只有明江市里正处以上的人才有可能到过，要不就是明江市生意场上的风云人物。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滕万连知道杨本成对明江市更多的隐秘毫不知情，这时要先说说，让他心里上有充分的认知。
“柳梦会所”是在柳河边上，旁边就是市委招待所。是一栋并不显眼的大楼，十一层。地下室是停车场，一至六楼进行商业经营，七八两层是居住用户，九层是仓库用房。十层和十一层就是会所。大楼的电梯只到九楼，十楼和十一楼是另一部电梯。这电梯是刷卡才能进入，就把外面的人全部封断，除非有会所的成员带着，否则无法上到会所里去。
杨本成跟在滕万连身后走，见路曲曲折折像迷宫一般，感觉越发神秘。这会所这么平淡的名字，明江市知道这会所的人会有多少？上到九楼，见滕万连用卡插进内槽里，才意识到这里对外界的隔离。这种隔离，才让会所安全而又有凝聚力。
进入十楼，从一出电梯口开始，就可以看出这里的与众不同。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所有的装修极尽豪华，每一种摆设、饰品、物件和用具，全都是世界知名品牌。虽说每一处都是用钱来堆成的，而又没有一点让人感到低俗。反而格调高雅，充满着情趣。
两人走进会所里，一些人已经到了，滕万连自然认识他们。一些人朝他们点头示意后，各自聚在一起说着话，联络着感情。
滕万连偶尔为杨本成介绍打过招呼的人，都是明江市的高层人物。杨本成心里虽急着多结识这些明江市的高层人物，却没有勇气离开滕万连的身后去与人攀谈。
和滕万连选了个稍偏的位置坐下，随即有人给他们两送来吃的，想到等会要见严文联副市长，杨本成压抑着自己不去喝白酒，取了杯饮料慢慢地喝着。
“老弟，看那个正走过来，搂着美女的家伙，是‘恒河有限建筑’的大老板，也是这会所的拥有者之一。”滕万连说的恒河有限建筑，在全省的大公司里，足可以排到前三。杨本成爱看明江市新闻，对明江市里那些经常在电视新闻里上镜的，都比较熟悉。这时见那人一副精瘦的样子，身边小姐魅力四射，一袭低胸露背的长裙，把她的窈窕身材完全显露出来，引来许多灼热的目光，小姐却落落大方笑态嫣然。精瘦的男人形体虽不入眼，可那气势大得离谱，走到哪都有人躬身招呼，他却坦然受之。
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带着小姐，也有少数靓丽的小姐独自或有一两个相伴到来的。会所里的人虽已经有二三十人，大厅里却不显出人多。
喝到第二杯饮料，杨本成不好意思再去取。让杯子里留下一些饮料，手把玩着杯子与滕万连说着话，偶尔有人过来与滕万连招呼一声，却没有人对杨本成感兴趣。只有一个把自己粉饰得浓的小姐，走过来对滕万连说：“滕主任，很久没有见你到我那里转转，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滕万连说：“哪能啊？邢局靓丽吸人，我就怕去多了会有人胡思乱想。今天邢局更加光彩照人啊！”，。
这个女人精心打扮了一番，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她看了一眼杨本成：“滕主任是市委领导，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却拿姐姐来开心。这位帅哥可眼生得很，主任你也不介绍介绍？”
滕万连给两人介绍：“邢局，就怕我和我的朋友不入你的法眼啊。这位是市教育局师训科的杨本成科长，刚借调到市政府办公室。老弟，这位是明江市国土管理局的邢静邢副局长，她可是明江市响当当的大人物。”
“邢局长，你好，以后要请多关照。”杨本成等滕万连介绍后，伸手与邢静相握。
邢静的着装算是女人中很有**的，紧身短裙包着圆臀，上衣虽然没有开解，却在胸前关键处空出个巴掌大的元宝形，把里面白皙肌肤露出了一大片，令人遐想翩翩。杨本成与邢静握手时，与她对了一眼，眼向下扫见她内衣下那圆形中央，眼神禁不住在那里停了下。
邢静看到这眼神，微微笑了一下，说：“杨科长可是个大帅哥，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一定尽力而为。”说后从小坤包里掏出张名片来，递给杨本成。
杨本成平时也有名片，可来会所前知道会所的档次，他那科长级别的名片哪能带出来？接了邢静的名片，杨本成只好给邢静道歉，说下次带了再补。
“要补也是下一次，不知道什么年月，把你电话留一个也就成了，有机会我可要请帅哥聚一聚。”邢静说等杨本成报出号码后，输入自己小巧的手机里。
邢静在明江市也算得上是知名人物，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国企当普通工人，人长得漂亮，渐渐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打上了她的主意。她也能够放得开，大家彼此各取所需，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大，职位也就越来越高。快40岁了，仍是未婚女人一个。关于她的风流韵事，一些老人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邢静和她们又说了几句，离开到别处去了。
等邢静离开后，滕万连指指邢静的背影说：“老弟，你给她电话，当心她把你吃了，连骨头都不吐。”
杨本成知道滕万连说的意思，低声说：“你以为我会看上这样的老女人，她和于萍比，连绿叶都算不上，只能是小草。”
滕万连说：“呵呵，你想于萍了？要是想，下次让桃桃带她来，你们再聚聚。”
他知道那次杨本成没有乘机要了于萍，心里也不知道杨本成是怎么打算，现在见杨本成提到于萍，知道于萍最终在杨本成心里留下痕迹。正说着见门口又来了人，四五个鱼贯而进，滕万连见副市长严文联也在其中，忙示意杨本成，让他看严文联。
严文联的年纪已经五十多，是从明江市教育体系里出来，身上的那种教育系统的味道还很浓。杨本成对这味道很熟悉，有些书生气，很自我清高，骨子里却又有几分猥琐，杨本成自己就是这样出身的，自然很理解。
见严文联在人群里一路招呼着，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副市长架子来。杨本成细致地观察着他，见他的精神状态不错，甚至可用精神焕发来形容，与每个人打招呼时，都向对方展示着自己那种大度包容的胸怀，以示自己的高深修养。脸上的笑容和偶尔挑动的眉梢，杨本成估计他是对着镜子下了一番功夫，才练成这种样子的，很能迷惑那些初次见面的人。杨本成自己偶尔也对着镜子练练，见了严文联这样的举动，自然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与严文联相处。
据说严文联的书法很不错，具有秦晋之风，很多人都想收藏他的字。他帮别人写店名牌匾，一个字就是上万块，一些国内的大书法家还自愧不如。
严文联与会所里不少人招呼后，找张空着的茶几，和身边围着的几个人坐下。
杨本成今天来的目的就两个，一是长长见识，在会所里混个脸熟，让这里的人慢慢认可自己；二是来见见严文联，毕竟是未来的上级领导，关系总要搞好的。他看了看身边的滕万连，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过去，滕万连很沉得住气，他也只有安下心坐着等。
坐了一会儿，今天参加聚会的人可能来得差不多了，会所服务人员端上各种食物，让大厅里的人自己随便取用。是自助餐形式的，会所大厅里的人虽然都在取着食物，可没有一点拥挤的迹象，该什么人先什么人后似乎有讲究，这样就显得很有秩序。
滕万连一直没有动，杨本成也就不敢起身。等大多数人都要了食物后，滕万连才慢慢站起来走过去，杨本成也连忙赶上。
邢静也刚好选了自己的东西，见杨本成才过来，说：“帅哥，是不是先拿这去用？”说着把自己的那盘递给杨本成。
杨本成连忙说：“谢谢，哪敢让女士代劳？”
吃过东西，有些人在大厅里跳舞，有的就到十一楼去。杨本成不知道十一楼有什么设施，想去看看，却又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好把好奇心收敛。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严文联，这期间严文联好像接到一个电话，挂了后往四处看了看，见了滕万连和杨本成坐在一起，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从十楼到十一楼是用红木做的楼梯，楼梯扶手也是红木做成。精雕细刻，图案传神，格调高雅恬淡。这样的楼梯，就是随便一块楼梯板，只怕要是一普通公务员大半个月的工资。
他们跟在严文联身后到十一楼，杨本成在想，严文联接到的那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钱述生的？按理说严文联和钱述生都是副市长，是平级，不可能听对方使唤。可是除了钱述生外，什么人会打电话叫严文联带上他和滕万连一起上去呢？
到了楼上，一路走着。房间门多，偶尔瞟眼见里面的设施，知道十一楼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也是个销金窟。有几个人正在桌前开着赌局，而有些人却在洗脚、健身等，一切高级享受的服务应有尽有。有些房间是空着的，让人休息或者会谈，一些影响明江市的局势和重大举措，往往都是在这地方的闲谈中定了下来。
严文联走进一个房间，滕万连和杨本成跟进去。杨本成让脸尽量显出恭敬来，严文联却没有先看两人，坐下后才对两人做个手势，说“坐吧！”
滕万连恭敬地叫了一声：“严市长。”
“滕主任，别客气。到这里来就是会员，没有级别职务的区分。”严文联说着看了杨本成几眼。
滕万连介绍杨本成：“严市长，这是市教育局的杨本成科长，钱市长让我带他来见您的。”
“严市长，您好！”杨本成说。上身稍微见一些弯，整个人制造出一种恭谨谦卑的姿态来。
严文联微笑着说：“杨科长，年轻有为啊！能在省里获奖，造出这么大的声势，很有见地的嘛！”
“严市长过奖了，您的文化素质在明江市怕是数一数二的，我虽然知道自己不才，不敢指望能成您的弟子，还想请您多指教，能多听您谈论几次，让自己气质里多一分半分文质气，就心满意足了。”杨本成说，说话时目光始终用羡慕和仰望的神态对着严文联。
严文联说：“哈哈，你太会说话了。一见面就给我几顶高帽戴。其实我也没什么，也就是平时爱看几本古书，学几笔魏碑，模仿古人的笔迹，哪里能够体会到古代大书法家的精髓？要说真正的写字，我还没有入门呢！”
“严市长，三年前我心里就有一个心愿，那次是在电视新闻里第一次见到市长，我深深地为您儒雅的气质所折服，当时就觉得像您这种修养已经渗透到气质里，背后文化素养上一定下了极大的功夫，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当面请教或拜您为师，那该多好。没有想今天之后就能向您请教了，可我心里却想拜您为师。您肯不肯收我这不成器的人？”杨本成这时也不管说什么，总之感觉到严文联喜欢听什么话，就说什么出来。
严文联就笑呵呵地不直接答应也不否决，低头喝着茶回避杨本成的话。滕万连也在旁边帮忙戴了几顶高帽，严文联只得谦虚了几句。大凡文人都有这习性，几顶高帽一戴，就晕忽忽的不知所以了。
三个人越说越亲近起来，天南地北无所不说。
第二天，杨本成单独到严文联家里去，给严文联进行拜师，拜师当然只是借口。严文联虽向往古人的品质人格，但没有脱俗，生活往来都是基本要素，对杨本成的拜师礼当然要笑纳。杨本成第一次动用胡德江给的那活动储备金，心里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投入，却担心这样投入会不会得到很好的回报。
他不是杞人忧天。自从市公安局的人去找过他之后，虽然后来再没有听说关于陆美或者柳北区命案的相关消息，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