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杨本成已经正式调入市政府秘书办有两个月，这期间教育系统忙碌，严文联带着他到各县跑，检查各县的工作情况，让他在各县都混熟了脸。
这天严文联想到学校去看看，却点了明江市五中，那是杨本成一开始工作的学校，李秀梅依然在五中里上班。
明江市五中在明江市的中学里只能算是二类学校，校舍和教学用房都紧张。随着明江市的发展，学校的一些配套设施显然落后了，要进行硬件建设的投入，才能让学校发展起来。明江市五中比较复杂，行政上是归属与明江市教育局直辖，建设投入却又是归区里负责。
严文联一向对下面的具体事务很少发言表态，随行的除了杨本成外，还有明江市两级教育部门的领导陪着，七八个人一起进到明江市五中。领导多了，五中的领导主要精力就放在严文联和两级教育部门领导身上。
杨本成在人群里不怎么显眼，学校对上面的人事变动不是很熟，以为杨本成还是师训科科长的身份陪同到五中的。
李秀梅也在人群里，她如今是学校管理总务的副校长。杨本成走过去，向她表示了祝贺。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两人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看过学校的教学硬件建设，几个领导都认为学校的情况，已经到那种必须进行建设投入的地步了。回到学校会议室里，学校领导让李秀梅先汇报学校情况，李秀梅把学校用房紧张、学校急需扩容才不会阻碍学校的发展，对学校配套设施的投入也迫在眉睫等问题做了报告。
李秀梅汇报完后，五中校长又重复一遍。严文联听了学校的汇报，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那几个领导说了些些原因，表态在一两年内解决五中的问题。
严文联点了点头，对杨本成说，“小杨啊，你对学校反映的情况怎么看？”
杨本成说：“严市长，刚才几个领导都说了，我就没有必要补充了！”
“小杨呀！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我们下来是来做点实事的，才是工作的态度和方法。”严文联说，其他领导也都请杨本成发言。
五中的校长才知道杨本成地位又变了，若是一般的干部，也得不到严文联的这般赏识。当即在李秀梅耳边轻声说话，要求她一定要把杨本成这关系搞好，五中能否改变现有的局面，也许就看杨本成的了。李秀梅心里好笑，脸上做出勉强答应的样子。
“严市长、各位领导，对五中的实际情况，我是很清楚的，因为五中是我工作过的学校，三年前我才离开这里。今天看到五中的发展，心中为五中的教师和领导高兴，为他们自豪啊。五中面临的困难，领导们都看到了。问题已经明确，至于怎么样来解决，还是请市领导、市局和学校一起协商共同解决。我要再多说什么，就显得偏心了……”杨本成说到这里，乘机收住话头坐了下来。
当下，几个领导听出杨本成的话，站起来表示尽快为五中的硬件设施做出解决决策来。学校领导更是先感谢杨本成这番话，表态把学校工作抓上去。
又去别的学校转了一个圈，看了一下硬件设备，对当前的教育工作，好歹有一些总结。
才回到市政府，杨本成就接到李秀梅的信息，说是五中校长要约请他吃饭。杨本成就回电话过去，问她是不是一起。
李秀梅说：“杨哥，校长给我的任务是要让我把你攻下来，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色？”
两人随意调笑。
杨本成说：“我两样都想要，你说怎么办？”
李秀梅：“你想得美啊，没门。”
说归说，几个人见面后，随便吃了饭，大家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
吃完饭，李秀梅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回去，在半路上的时候，发信息给杨本成，说在原来见面过的茶楼相会。
等到茶楼包厢后，李秀梅少不得要受到杨本成一阵凶猛的**，两人闹够后，李秀梅才把校长给她的任务说出来，刚才吃饭的时候，有些话不太好说。学校计划修建两栋大楼以及多媒体、计算机、实验室等配套设施，总计经费要三四百万，区里也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的经费来，得向市里申请项目，要是批准划拨才有可能完成。她说着从小坤包里拿出十万元来，笑着看杨本成：“杨哥，校长的意思是要你帮忙！”
杨本成说：“我看，这个忙恐怕不太好帮，还不如让你来当这个校长。”
李秀梅说：“校长我可不想干，杂事多。你是不是怕我吃亏？”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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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成时不时的想起王建对他说过的话，也感觉到下班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踪。他想联系蒋成林，又怕被人察觉，于是打滕万连的电话，想要滕万连约蒋成林见面。要是那事弄不清楚，他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可电话打过去，滕万连居然没有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是钱述生打过来的。钱述生在电话里说：“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吧，带你去见两个人。”
杨本成说：“我哪有安排，一切听您的。”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等到九点，才接到钱述生的电话，要他到“柳梦会所”去。
他跟着滕万连到过一次“柳梦会所”，是去见严文联的。进到会所需要会员卡，才能进入酒楼的电梯，杨本成没有卡，自然进不去。他不知道要不要跟钱述生说这事，想了想还是立刻赶去。
到了“柳梦会所”上到九楼，见九楼没有什么人在，刚要给钱述生打电话。不料从旁边过来一个人，问：“您是杨先生？”
杨本成点点头，那人说：“请跟我来吧？”
杨本成跟着那人到十一楼。进到休闲的房间里，见房间里坐着三个人，钱述生坐在中心位置上。另两个人大腹便便，很有些威势。杨本成也认识不少市里的领导，只觉得这两个人很陌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钱市长，您好！”杨本成恭敬地与钱述生招呼。
“小杨啊，今天约他们两过来，就是让你们见见面，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他们。”钱述生说到这里，那两人的坐姿也就变了，直坐起来不像一开始那么随意。
杨本成先向两人点头示意后，听钱述生又说：“这位两位都是明江市顶尖名人，‘恒河建筑有限公司’董事长雄健斌，这位是‘金源国际建筑’董事长向挺。”
杨本成一听这两个名字，心里微微一惊，明江市稍微吃得开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两家公司。两家公司都是大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同时也包揽了城市建设方面的大工程。
“雄董、向董，这是杨本成，目前在秘书办，今后要什么具体的事，都可以让他转达沟通。”
两人见钱述生说到要杨本成给从中转达沟通的话，站起来与杨本成握手，脸上的倨傲之色立即消散，说：“杨兄弟，我们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就是钱市长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今后要多请两位董事长多关照提携，把市长交给的事办好。”杨本成说，虽然钱述生还没有具体交代要做什么事，可引荐这两大名人，已经是对他的信任。建筑行业的猫腻，从周勇的“柳河家园建筑”那次贷款就足见里面的深浅了。
“市长交代下来的事，谁敢稍有懈怠？今后杨兄弟要多走动沟通，快坐快坐。”两人说着热情起来。
侍应生送来了几杯鸡尾酒，几个人拿到酒后，钱述生用酒杯朝杨本成扬了扬，说：“老弟，好好干！”
“谢谢市长。”杨本成忙要站起身，欠着身喝了一口。
雄健斌提议说，“钱市长，是不是安排个活动？”
钱述生还没有表示，向挺随即说：“雄董又想这里的21号了。”说着两人嘿嘿地笑着。
钱述生道，“不要顾虑，那就先放松嘛！”
雄健斌按了桌上的按钮，立即有侍应生进来，向挺便点了三个号，随后看向杨本成说：“杨老弟有没有熟悉的人？”
杨本成是第二次到会所，连进电梯的卡都没有。哪会有熟悉的人？
雄健斌说：“那就带两个来让他选吧！”
侍应生下去后，很快就来了五个女孩子，杨本成的眼前顿时一亮，想不到这里女孩会这么漂亮，无论脸蛋、体型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想必会所在这方面只怕花了很大的心思。其中三个女孩走到钱述生他们三个人身边，紧挨着他们坐下。
留下的两人是给杨本成选的，一个显得成熟迷人，另一个显得青春朝气。杨本成一向偏爱性感成熟，可那个青春型的小姐肤色细腻白净让人不舍得放弃。
见杨本成犹疑，雄健斌说：“杨老弟，依我看呀，两个都留下来算了。”
杨本成觉得不还意思，还是留下那个丰满一些的小姐，让另一个离去。
在这地方是没有办法“办事”的。雄健斌起身，搂着身边的小姐走在前面带路，十一楼从过道上看，觉得没有多大的面积。这时从一扇门走进后，却见进了另一个天地，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都是对开着的门，每隔一点距离，就有两个人。没走几步，雄健斌停在一间房门口，对钱述生说：“你看怎么样？”
钱述生说，“我和小杨一间吧，让你们俩玩得尽兴些。”
杨本成与那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无论要玩什么，总担心在陌生人面前做出丑态来，感觉上也不太好。
与钱述生进了房间，杨本成见房间里的布置，与平时到休闲的场所大致相同，只不过这里的设施要高档。两张大按摩床，一个大冲浪浴缸，足可让四个人在里面冲浪了，其他七七八八的设施，杨本成也不是完全熟悉，毕竟太高档的场所，他没有见识过。
钱述生走进房间后，脱掉外套坐到按摩**。杨本成却拘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两女孩进到房间后，先调着浴缸里的水温在放水。之后走过来脱衣，很麻利地把外衣脱掉。杨本成见她们没有完全脱光，心里总算放心些。
钱述生见杨本成有些紧张，说：“小杨啊，到了这里，就不要有什么顾虑嘛，心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安心享受就是！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滕主任那里，这段时间不要和他联系！”
说着搂住身边的小姐，那手直接摸到里面去了。
杨本成一愣，很想问为什么，可一看钱述生的脸色，知道这种事是不能问的。当下内心不安起来，不知道滕万连出了什么事。
两个小姐分别把他们脱光了衣服，最后自己也脱光了，引导着他们走到浴缸里躺下。
进了浴缸，钱述生半眯着眼，一边让身边的小姐给他按摩和搓背，一边与杨本成说话，说到雄健斌和向挺，两个在明江市都是身家几个亿资产的大老板，交代杨本成该怎么去做。
在钱述生面前，杨本成当然会显得恭谨，这时他醒悟到，自己还应该表现出沉稳和狠辣的一面来，才会让钱述生觉得可当重用。
等洗浴后上到按摩床，杨本成觉得两人都这样一丝不挂，实在有些不适应，也不敢在钱述生面前这样放肆。就这样**裸地躺着。
女孩子给他擦干身上的水迹后，便开始在他面前表演活春宫戏，毫无禁忌地玩出各种动作来。同时，钱述生和那个女孩在一旁也行动起来。两人的按摩床相隔只有八十公分，场面显得异常**。
回到家里，杨本成脑子里还留着先前那**画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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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徐峥调去了了省里，省里也下了文件，任命钱述生为明江市市长。
有了严文联的过问，明江市五中的建设基金很快到位。钱述生的一句话，五中的建设项目给了恒河建筑有限公司。
雄健斌约杨本成见面，送给他一张银行卡，要他转给钱述生。杨本成这才明白钱述生要他联系他们两个人的原因。
这天下班之后，杨本成接到于萍的电话，说想见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他记得给于萍留了电话，可自从那次两人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现在于萍突然打电话给他，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问：“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电话里不能说么？”
于萍说：“是关于桃桃的！”
他问：“桃桃怎么了？”
于萍说：“她不见了，已经不见半个多月了！”
杨本成想起桃桃出事后，在医院里住了一阵子，后来出院，结果也失踪了一段时间，连个口信都没有。想到这里，他问：“你急什么？说不定她去别的地方了！”
于萍说：“她对我说过，说是如果她半个多月没有和我联系，就叫我把东西给你！”
“把东西给我？”杨本成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于萍说：“是一个小盒子，包装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敢拆开看！”
杨本成问：“为什么要给我呢？”
于萍说：“我也不知道，是她要我这么做的！”
杨本成也想不明白桃桃为什么要叫于萍把东西给他，更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联想起这段时间来的遭遇，他决定见一见于萍。在电话里，他和于萍约好了地方。
可当他赶到那里时，于萍已经躺在了血泊中，几辆警车就停在她的周围，几个警察正做着现场勘察。
看到这一切，他的腿不由自主地一软。
从旁边过来一个人，一把扶住他，并把他拉到一边的车上。他定睛一看，是穿着便服的王建。
“我知道你会来的！”王建说：“肇事者已经跑了，还抢走了她的包。这不是抢劫杀人，而是蓄意的谋杀。杀她的人是想拿走她皮包里的东西！”
杨本成问：“你怎么知道？”
王建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杨本成问：“你想怎样？”
王建说：“跟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蒋成林杀人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除此之外，杨本成确实不知道那些事，他说：“你要我说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接着，他把于萍打电话给他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说：“那个叫桃桃的女人，长得跟上次你给我看的照片相似！”
王建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问：“你是怎么认识桃桃的？”
杨本成撒了个谎，没有把他救滕万连的事说出来，而是说：“通过朋友认识的！”
王建问：“什么朋友？”
杨本成说：“普通朋友喽！”
王建问：“那你和桃桃是什么关系？”
杨本成说：“也是普通朋友！”
王建说：“你撒谎，如果真是普通朋友，她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托人带给你。你知道为了那东西，死了多少个人么？还好那东西没到你手里，否则恐怕你都……”
杨本成相信王建的话，像蒋成林那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他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王建说：“应该是某些人犯罪证据！”
杨本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那边有人把于萍的尸体抬上车，不免露出一些悲戚之色，对王建说：“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回到家里，胡玉娟早就下班。家里还没有吃饭，等着杨本成和胡德江到来。
胡玉娟见杨本成进了门，她看到杨本成的脸色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事！”杨本成说，自从进市政府后，胡玉娟对他已经改变太多，特别是不再像原来那般对他喝来喝去，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没多久，岳父胡德江也回来了，岳母就张罗着开始吃饭。
胡德江见杨本成说：“有句话想问你，市五中那几个建筑工程，你们交给了恒河建筑有限公司？”
杨本成说：“是呀，是钱市长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胡德江说：“你知不知道恒河建筑有限公司的底细？建的好几处市建工程，都是豆腐渣工程呢！”
他随口说了几个地方，确实是豆腐渣工程，有两个地方都被新闻媒体给报道过的。
杨本成说：“爸，现在的建筑工程都这样，只要不倒就行！”
胡德江说：“你去对她们说，这是学校，比不得那些地方，万一又是豆腐渣工程，那问题就大了……”
杨本成说：“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呀！”
胡德江说：“可是我看不过去，虽说我现在不管事了，可看不过去我还是要管，学校工程不能由市里定，得公开招标！”
杨本成说：“爸，你就不要管了，我们惹不起的，您已经退了，可我和玉娟都还年轻呢！”
他那话中的意思，已经明白无误地表露出来了。
胡德江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五中的事，杨本成估计有自己那句话已经足够了。本想和岳父再说一说，不料蒋成林来了电话，问他收到有人给他的什么东西没有？
杨本成走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低声说：“你们不是已经把人杀了吗？还把东西给抢走了！”
蒋成林说：“那婊子的包里根本没那东西，我们知道桃桃把东西藏在她那里，就去找她要，可是她……”
杨本成问：“你们怎么知道她要把东西给我？”
蒋成林得意地说：“杨老弟，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如果你真收到了东西，就把东西给我！”
杨本成说：“我真没收到，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在路边了！蒋哥，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蒋成林说：“这你就别管了，跟你没有关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老弟，别说我没有警告你，有些事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杨本成说：“那是，那是！”
蒋成林说：“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市政府秘书办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滕大看上你，自然有他的想法，你以为你真的运气那么好，在这么短时间内飞黄腾达？”
说完这话，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杨本成怔怔地望着话筒，蒋成林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击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原来那些人对他好，并极力提拔他，并不是他有本事，也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在利用他。
他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懂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