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年代

26、初尝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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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事重重,逢春第二天照常出工。

出工当然是为了挣工分。作为公社社员,工分是你的劳动有意义、有价值的唯一体现,可以转换成钱粮等物质报酬,但到了劳动现场,逢春的感觉真是来“混工分”!许多社员把出工干脆叫做“混工分”,尤其冬天,实际干的时间没有歇晌的时间长。挖抓些干柴禾,笼一堆火,袖着手烤烤,一个烟袋锅传来传去换着吸,几袋烟就能消磨半晌。年轻而又追求进步的赵逢春看不惯,看不惯又能怎样?想自顾自去干活儿,年龄大的骂他一声:“碎挨毬的乖乖歇下,小心把裙子扑扯了!”他就只能随波逐流烤火谝闲传。不会胡谝你就听着,荤的素的都要听,就是不准多干活儿,旁人都歇着你一个人干活算咋回事?

唉,有啥办法呢!

晚上喝完汤,逢春感觉浑身燥热。他记起昨晚与何蓉蓉的约定,犹豫着要不要去赴约。

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和蓉蓉越走越近,逢春从一开始稍显被动逐渐变得充满**,毫无疑问已经跌入情网,并且从中享受到人世间最美妙的体验。可是,即使到现在,每当去见何蓉蓉,逢春脑海里还是会闪现出她父亲何忠德长着浓密胡须的面庞和威严的眼神,会闪现出她母亲苏云芳拉长了脸、高喉咙大嗓门训斥人的样子,这对老夫妻让人望而生畏,而且他们对逢春一家并不友好。正因为如此,赵逢春一直担忧何蓉蓉父母将来会成为他和她之间难以逾越的障碍。可是,蓉蓉**如火,对逢春真情实意,让你难以抵挡也无法拒绝,假如临阵脱逃,那还算个男子汉吗?

“逢春,逢春!”何蓉蓉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你来了。”逢春迎到院子里。

“走。”

“做啥?”

“你说做啥?开会哩。”何蓉蓉一双丹凤眼狡黠地忽闪。

逢春只好跟何蓉蓉走。走到她家门口,蓉蓉拽着逢春的手拉他进家去。

“你不是说开会吗?”

“开狗屁会,哄你哩。你说要来看我,又不来,等我叫哩?看你架子大不大!”

逢春跟在何蓉蓉身后,轻叹一口气,结果让她听着了。

“咋?我叫你来,惹得你不高兴?”何蓉蓉狐疑地问。

“不是,不是的。”逢春赶忙否认。

“那那你长出一口气啥意思?”

“没有啊。”

“少哄我,当我是傻瓜。你到底咋了?”

“没事没事。”

逢春坐到椅子上,蓉蓉抓一把陕北大红枣给他:“你吃,看甜不甜。”

“嗯,甜。”逢春吃着吃着又停下,蹬着眼睛愣神。

“哎呀,你到底咋了?再不说,我真生气了。”何蓉蓉抓住逢春一只手左右甩动,身子随之扭动。

“是这么回事儿,金铃——就是排戏那天跟我在大队部檐台上说话的女子——喝了农药,自杀。”

“死了?”

“救活了。”

“为啥?”

“我也不知道。秋生哥说,我不跟她谈对象,把那女子气的。”

“耶,耶,耶,这女子还是这!你得是心疼她?”

“也不是,总觉得心里不滋润。”

“那你没去看一下?”

“没有。”

“实在不行你明儿去看看。在哪达医院哩?”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公社医疗站。”

“那是这,咱俩这阵儿就看她去,我陪你去。”何蓉蓉很真诚。

“不去。去了说啥,算个啥事情?”

“不过也是。”何蓉蓉在逢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她也轻叹一口气。

“你妈到县里做啥去了?”逢春问。

“我爸说叫我弟到县城念书,我妈送去了。”

“多会儿回来?”

“估计要到开学,把弟弟念书的事安顿好了才回来。”

“你叫我来,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看你!”

“嘿嘿嘿嘿。”逢春笑了。他笑得有点儿傻,显得憨厚。他觉得脸发烫,站起身来将何蓉蓉拥入怀抱。

与何蓉蓉接吻,对逢春来说已经不陌生了,这次他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主动、更认真、更投入,似乎这样才能消解因金铃姑娘服毒引起的担忧和不快。他将蓉蓉抱得紧紧的,双唇把她红润的小嘴堵得严严实实,试探着将舌头伸进她双唇和牙齿之间。他一直认为蓉蓉嘴里是一种带土腥的雨水味,不像柳雅平给他留下淡淡的烤红苕味道。他闭上眼睛,努力体察和鉴赏这已经熟悉和习惯了的味道,他意识到这淡似雨水的味道其实是另外一种醇厚,一种甜密,一种无可替代并且可供终生享用的味道。这味道不错。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又试探着用力吮吸,想把何蓉蓉温润柔软的舌头吸进嘴里,蓉蓉很快领悟了并且很配合。后续过程中,逢春与蓉蓉都体验到一股股美妙无比的感觉潮水般冲击大脑和中枢神经,两个人都有幸福的晕眩。对赵逢春来说,金铃姑娘服毒引起的担忧和不快已经退居脑后,何蓉蓉父母威严或恼怒的神态也不足以对他进一步追求幸福设置障碍。

吻得累了。两个人亲密接触的部位暂时分开,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睛里燃烧着青春的火焰。火焰炽烈,烧着烧着把两个人烧化了。

他们再次抱到一起,事情顺理成章向前发展。在这宁静的小院里,没有外界的干扰,传统道德和乡村礼教的束缚也感觉不到,感觉不到等于没有。既没有干扰,也没有来自外部的鼓励或怂恿,强大的推动力分别来自他们各自青春的躯体,两股力量合二为一,汹涌激**,不可遏止。逢春的两只手不安分,先在蓉蓉后腰部摩挲着,后来伸到了衬衣里面。他真正接触到何蓉蓉平日严严实实包裹的肌肤时,女子发出一阵颤栗,她主动解开了脖颈上的纽扣,仿佛为了让呼吸更通畅。

他们的唇和舌在一种无形引力的作用下又结合在一起。吮吸一阵儿,分开一阵儿,然后又结合,又吮吸,反反复复,乐此不疲。逢春的双手摸摸索索几乎游遍何蓉蓉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生出了欲望,很不安分,永难满足,试探着朝新的领域开拓进取。这种开拓进取的力量和技巧来自本能,无师自通,何蓉蓉有意无意、若隐若现的支持和鼓励,使小伙子变得更自信,更勇敢,更一往无前。当他双手游弋到她的前胸,一下子触摸到那双突兀的、温热的、结实的、小巧的、仙桃一样的物体时,逢春明显感觉到蓉蓉一个激灵,间歇性的颤栗持续许久。他自身也在颤栗,像压强适中的电流不时通过肉体一样,两个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相互传染。

这时候,赵逢春脑子里突然冒出“违规”的概念,瞬间生发出犯罪感。他命令双手离开危险的地方,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同时阻止他离去,小伙子变得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欲去不甘,欲罢不能。他费了很大气力,才让一双手向下滑落,从蓉蓉的衣服里撤出来,整个人成垂手直立的姿态。此时的何蓉蓉意犹未尽,她的双臂有力地绑定逢春,不容许他离去,她用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逢春的腮和脖颈,鼻腔里发出含义复杂的声音,禁绝小伙子逃遁,鼓励他必须继续有所作为。逢春对姑娘发出的综合性信息心领神会,内心一瞬间再次充盈了对她无尽的感激和柔情蜜意。

于是继续。

何蓉蓉终于解开上衣纽扣,撩起最里面一层衣服,她已经仰躺在炕上。当小伙子将脸颊埋藏在姑娘**之间,他真正陶醉了。他开始犹犹豫豫地、认认真真地亲吻吮吸姑娘身上的神奇和美妙。

何蓉蓉的皮肤更加潮红,眼神更加迷离,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逢春并没有完全放弃逃遁的念头,他想止步于此。他不想、也不敢跨越最后的鸿沟,他确实感觉有一股力量在牵扯、左右着他,不允许他继续放纵。逢春的身体忽然发生一次含惊恐意味的悸动,松开了搂抱着姑娘的双臂,一骨碌,仰躺在炕上,他的呼吸依然急促,心跳偏快。

何蓉蓉发觉小伙子的躯体想要背叛,于是作出迅猛的反应。她呼地翻起身来,反压在他身上,然后再次开始疯狂的亲吻。她不仅亲吻逢春的唇舌,而且亲吻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以及整个面部和脖颈,任何细小的部分都不放过,如电子编程那样严密而没有疏漏。紧接着,她又动手解开逢春衣服,亲吻他脖子以下的部位,进展是缓慢的,细密周到,热烈奔放而又小心翼翼。

姑娘的爱抚是小伙子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他的回报只能是重新燃起生命的烈焰,接下来的进展任何力量都难以遏止。

赵逢春一只手在何蓉蓉引导下朝着另一个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领域哆哆嗦嗦、犹犹豫豫而去。他通过一个高地,感觉到稀疏存在、不足以对他构成障碍的柔软,紧接着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这时候他全身颤栗,迷醉过去了。

最终,这是一次不成功的尝试。他们都没有经验。

当棉裤退到半腿,何蓉蓉将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暴露给逢春的时候,她羞愧地捂住脸。赵逢春手足无措,姑娘留给他一道无解的难题——比他上中学时解过的任何一道数学题都更新奇、更让他意乱神迷的难题。他不愿意辜负热情奔放的花季少女,他用尽全力积极探索,他感受到现实的困难却一筹莫展,他在一种昂扬向上而又焦躁不安的情绪中煎熬,他因为最终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和途径而轰然山倒,他人生的第一次幸福经历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逢春十分窘迫,姑娘却“嗤嗤嗤”笑了。

“你笑啥哩?”少女的笑声让少男心里发毛。

“笑你哩。”何蓉蓉两只手从脸上拿开,笑容灿烂。

“我有啥好笑的?”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真笨。”

“我笨?是是是,我本来笨嘛。”

“不是的,你不笨。我说不笨你就不笨。”

“……”

何蓉蓉穿好衣服,收拾好被子枕头,然后再次拥抱已站在地上的赵逢春。姑娘温柔地、慢节奏地、一口一口在他额头、脸颊以及鼻子、耳朵上亲吻,最后印在唇上的吻是总结。

回到家,人躺在**,逢春久久难以入眠。没有懊恼或悔恨,拥有的全是幸福回味。

第二天晚上喝过汤,何蓉蓉又叫逢春去开会。这次是真开会,何拴牢召集青年基干民兵会,安排一次打靶训练,选择部分人到白水河上游大约10里地的部队驻地,真枪实弹打。年轻人很踊跃,但是名额有限,逢春十分庆幸自己被选上,况且何蓉蓉也去。

会议很快结束了。回家路上,逢春与蓉蓉都兴高采烈。

“走,到我屋里去。”快到她家门口,何蓉蓉挽住逢春的胳膊,“今儿黑了早着哩。”

“我不想去。”逢春推辞说。其实他心里很想去。

“你敢不去!”何蓉蓉很霸道。

“那好,去就去。你屋里又没有狼。”

“谁说没有狼?你就是狼!嘿嘿嘿嘿。”

他们再次尝试头天晚上做过的游戏。

“你先出去。我说‘好了’,你才能进来。”拥抱亲吻等一系列铺垫过程进行得差不多了,逢春感觉到体内情欲的烈焰燃烧,何蓉蓉却出乎意料让他先到门外去。他刚一出门,她把门从里面闩上,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何蓉蓉在门里面说,“我把门开开,你先不准进来。我说‘好了’,你才能进来,谁耍赖是小狗。听着了没有?”

“听着了。”逢春说。这女子耍啥花样哩?他想。

“好了。”何蓉蓉大声说。

逢春急不可奈推门进去,只见何蓉蓉平躺在炕上,身上盖一床大红缎面的被子,脸也让被子蒙住了,她的衣服堆放在炕角上。

“你上来。”何蓉蓉蒙头在被窝里喊。

逢春伸手一摸,原来姑娘上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衣,其它部位**着。逢春激动得一阵颤栗。

这是一次成功的尝试。热情奔放的姑娘主动为小伙子排除了所有障碍,小伙子昨夜在脑海里认真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也为此次成功做了充分的理论准备。

成功的小伙豪情万丈。他完成了人生路上一次跨越,感觉自己是个大人、是个男人了。

完完全全承受了爱的雨露滋润的姑娘脸上熠熠闪光,美丽空前。尽管她身体里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但是痛以及相应的流血让她自豪。把原封不动的贞操奉献给心爱的小伙儿,是她一段时间来无比强烈的心愿,心愿的实现让姑娘心花怒放。她紧紧拥抱着同样**的赵逢春久久不放,她内心的欢乐外在表现却是泪流满面,她拒绝小伙伸出手为她擦眼泪。

这就是爱情吗?身体有一种美妙的困倦,姑娘显然比他更激动,逢春的注意力却不够集中,大脑里紧张思索着。你究竟爱不爱蓉蓉?你是不是全心全意爱蓉蓉?假如说全心全意地爱,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仍然更多地想远在天边的柳雅平?假如你还爱柳雅平而不爱何蓉蓉,为什么又和她做这样的事情?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俩你都爱?这可能吗?这样做是不是很卑鄙很下流?……这些问题都没想清楚,你怎么敢和蓉蓉做男女之事?从今往后要不要和蓉蓉再做这样的事?做这样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比如女娃娃会不会怀孕,肚子里万一有孩子了怎么办?

“你会不会怀孕?”逢春猛地翻起身,盯着何蓉蓉问。

“我不怕。怀孕了就生一个,你想要小子娃还是女子娃?”

逢春没想到何蓉蓉会这样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