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儿子期中考试成绩特别令人满意,毕竟许生祥把刘奇睿的发展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毕竟女人都有强烈的虚荣心,所以,苏甦高高兴兴答应再次和这位昔日的追求者单独去吃饭。再怎么说许生祥也是中学校长,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体面人,吃顿饭他也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人家对刘奇睿很关照,如果说连吃顿饭的面子也不给他,岂不是显得我苏甦太小气,太放不开?
还是上次吃饭的那家饭馆,点的菜也和上次差不多,精致而有质量。餐桌上内容有所不同的是酒水,上菜之前许生祥好象故意要将苏甦一军:“有胆量和我喝白酒吗?”
苏甦说:“有什么不敢的?”苏甦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平常在单位参加某些餐饮公关活动,苏甦的上司动辄把她作为秘密武器使用,往往能出奇制胜。有时候和生疏的人第一次上酒桌,常有男人鼓励苏甦饮酒,说“女人天生三两酒”,苏甦就笑了,心想你太小看我了。
苏甦没有想到,这次她竟然喝醉了。也许因为许生祥有意挑选了60°的老白干其酒精度之高超出了苏甦以往接触过的白酒,也许因为苏甦心情好并且过于自信从一开始就开怀畅饮根本没有任何防范意识,也许因为许生祥从一开始就故意在觥筹交错中暗藏杀机给美女设下了圈套,反正苏甦醉了,醉成了一滩泥而许生祥却保持了清醒。
更让苏甦没有想到的是,酒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赤身**躺在一张**,周围环境完全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是身边有个男人,他的名字叫许生祥!
苏甦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身坐起,突然意识到身体**着,赶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立即声嘶力竭叫喊:“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衣服,我的衣服呢?”
许生祥倒不是光屁股,他竟然穿着睡衣。苏甦醒过来之后让他有几分无措,赶紧拿了一件女式睡裙递给苏甦:“你、你先把这个穿、穿上吧。”他说话颤抖并且结巴。
“我的衣服,我要我自己的衣服!”苏甦先接过那条女士睡裙,忽然又觉得手里拿的仿佛是一条毒蛇,赶紧甩得远远的。
许生祥把苏甦的衣服从地板上捡起,一股脑堆在她面前。
“你出去,你滚出去!”苏甦的声音犹如劈竹裂帛,十分尖锐高亢。
苏甦一边穿衣服,一边委屈地流泪。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为轻率参与此次本不该参与的餐饮活动深深后悔,她把许生祥恨到骨头缝里去了,恨不得立即撕碎他!
“苏甦,对不起……”等女人穿好了衣服,许生祥怯生生地站到她对面,低着头,垂着双臂,比他在学校经常看到的犯了错误的中学生还要老实。
“许生祥,你是个畜牲!”苏甦疯了一般扑上来,先用双手卡住许生祥的脖子,起劲儿捏住喉管,恨不得将他掐死。看到男人脸憋得通红,想要咳嗽又咳不出来,苏甦忽然心里一惊,难道真要把这个畜牲置于死地?然后她松手了,接着左右开弓扇许生祥的耳光,用力过猛,将这个伪君子的近视眼镜打碎了,破碎的眼镜片将他的左脸划伤,弄得血流满面。
“够了!你有完没完?”许生祥实在难以忍受了,抓住苏甦扇耳光的手,用力甩开。
“你这个畜牲,流氓,强奸犯,我要去告你!”苏甦仍然是一副和对方拼命的样子。
许生祥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扑踏一下软了。他竟然跪倒在地,匍匐到苏甦跟前,抱住她的腿:“苏甦,对不起,我该死。你骂得对,我是畜牲、流氓、强奸犯,我冒犯了你,犯下不可原谅的弥天大错。不过,苏甦,你要念起我是酒后乱性,更是因为多年来对你刻骨铭心的爱,意乱情迷,才酿成如此过错。事已至此,你怎么责怪我都有理,你要告我我也无话可说,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罪有应得……”
“你滚开,离我远远的!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恶心的男人吗?”苏甦用力想挣脱自己的腿。
“苏甦,我已经被你打成这样,我感觉眼睛像瞎了一样,脸上估计也破相了……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恨,我到厨房去给你拿菜刀,你劈死我得啦。”许生祥将苏甦双腿抱得更紧,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
“滚开,你滚开!”苏甦忽然捂住脸,放悲声哭了,“你凭什么欺负我?你让我怎么面对老公和孩子,你让我还有脸见人吗?”
看到苏甦哭了,许生祥心里一阵儿轻松,他觉得有机可乘了。他放开苏甦,赶紧跑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弄清楚脸上的伤并不是十分要紧,赶紧用干净纱布压着止了止血,然后拿热水透过的毛巾给苏甦,让她擦泪。
“苏甦,错误已经犯下了,我真后悔喝酒,我也不知道我会醉,更不知道醉酒后的我变成了畜牲。你现在怎么对待我都有理,不过,苏甦,咱俩是在酒后自控能力差的情况下犯了一点小错误,你干嘛闹得这么厉害,好象天塌地陷了一样?”许生祥这番话既有为自己开脱、把责任推给对方的意思,也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企图。
“小错误?你还知道不知道世界上有羞耻二字?你是不是见个女人都敢干这种事?你不要脸总不能认为别人都不要脸吧?”苏甦的错误就在于她继续和许生祥斗嘴,这实际上表现出女人的心软,也暴露了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潜意识。
“苏甦,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从年轻时就对你情有独钟,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我心里,谁让你风韵依旧还那么漂亮呢?所以说,我管不住自己,还是因为对你有感情,我绝不是耍流氓,更不是像牲口一样不讲道德人伦……”许生祥开始为自己辩解,言之凿凿振振有词。
“行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以为我会原谅你?这件事我不可能瞒着刘望春,他知道了要和你拼命,或者要告你强奸罪,也怨不得我。”苏甦嘴上很硬,实际上却步步为营往后倒退。
“苏甦,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难得非让你老公知道吗?咱俩让它烂在心里不成吗?本来你的家庭好好的,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它就和根本没有发生一模一样,为什么要让它来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和家庭幸福呢?我的脸已经让你弄得不成样子,一会儿到医院大夫肯定要在我脸上做缝纫工作,不过我即使破相了也可以解释成酒后摔跤,不至于弄得身败名裂,你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刘望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苏甦你一定要慎之又慎,我求你了!”许生祥继续装可怜。
苏甦长叹一口气,仍然泪流如注,但情绪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
“也就是你,现在的人谁还把这种事当回事呢?何况喝了酒,何况咱俩不是一般的关系。”许生祥明显感觉到女人的软弱和退让,于是进一步辩解说。
“我不像你那么不顾廉耻。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拿我儿子的事情做借口趁虚而入,用酒把我灌醉,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还好意思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虽然说我在你心目中啥也不是,可是你却永久地驻扎在我心里,这辈子恐难以消逝。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你要是心狠,把我送进牢狱也能办得到,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不过苏甦,何必呢?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而且从今以后愿意做你让我做的一切,看在你儿子还在三中上学的份上,看在我发乎于情出乎于酒的缘故。苏甦,求你啦!难道你要我继续给你下跪不成?”
“我担当不起。原以为堂堂的中学校长,你怎么也不会是下三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开眼界了。我该回家了,不过我有点儿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呢?你总不会说这是你另外的一个家吧?‘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你到底有几个家呀?”苏甦嘴里对许生祥毫不留情,她心里想的却是该回家了,夜已经很深。
“你太瞧得起我了。这是一个朋友的家,他们全家探亲去了,让我拿着钥匙定期来给浇浇花。刚才你喝醉了,再到哪里去都不合适,我就把你扶上楼来,想让你醒醒酒,可是……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个畜牲。”
其实,许生祥又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套两居室的楼房真是他租的,而且专门用来与情妇幽会。否则许生祥也不会像在自己家一样,睡衣、拖鞋啥的随手拈来,还有拿给苏甦的女式睡裙。只不过他的情人也有家、有孩子,晚上一般不在这里过夜,况且女人这几天上省城做美容手术去了,许生祥把醉酒的苏甦带到这里来作恶只不过是钻了一回空子。
苏甦深夜回家,而且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弄得刘望春很疑惑。
“你不是说吃个饭就回来了嘛,怎么到这个时候?看你脸上的神色好象谁欺负你了?”刘望春问道。他也没有睡觉,一直上网玩游戏,等着老婆回来。
“许生祥弄了一群人,吃过饭又去唱卡拉OK,一玩玩得夜深,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先走。”苏甦撒谎说。她的眼睛不敢直视老公的眼睛。
刘望春摇摇头:“以往你不这样。”
许生祥回家带着满脸伤痕,他老婆更是疑心重重。
“怎么回事儿?哪个女人把你打成这样了?”区小娇看见老公脸上贴的纱布以及上下眼睑的划伤,以及许生祥躲躲闪闪的眼神,不由得没好气。
“你这叫什么话?喝醉酒了,不小心摔的。”
“你喝酒从来没醉过。况且和学校的人一起喝酒,其他人哪儿会眼看着校长醉了不往家送?你骗鬼呢。”
“你爱信不信。”
许生祥心虚,不敢恋战,任区小娇再怎么嘟囔,他都用一声不吭的方式逃避。
毕竟伤在脸上,走到人面前不好看,许生祥于是找借口在家休息,想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去学校,心想这几天上级机关千万别召集校长开会,万一有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让副校长代替去。
何玲上门探望的时候,许生祥和妻子的冷战仍在继续。区小娇无论如何不相信老公对面部负伤所作的解释,认为许生祥一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