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宋义以为人人都和他想的一样,殊不知人心难测。
倒在地上那一刻,才看清冯鹤的为人。
冯鹤招来左右账下:“宋义反叛,将郓城拱手让人,已经被我斩杀。”
“等到入了夜,让兄弟们撤吧。”
“是。”
张元青这边外松内紧,看似没什么区别,实则一直在注意郓城的动向。
冯鹤的人刚走,张元青就准备入城了。
知县宋义被吊在竖起的长棍上,已经没了脑袋。
原本褐色的长棍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雅茶木目光迷离:“被自己人背刺了,是最悲哀的事。”
张元青拿起手中的火铳,冲着天空开了几枪,枪骑士们也都枪口朝天,一同齐射。
这是圣城的礼节,礼炮齐鸣。
宋义能在最后迷途知返,还是很令人钦佩的,这也是张元青为他鸣枪的理由。
“宋义死的过程都拍下来了?”
雅茶木点头:“每次两人说话的经过都会被记录下来,那天的事都拍下来了。”
张元青自信的拍拍雅茶木的肩膀:“干的漂亮,你比那时候成熟多了。”
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圣城的老人,也是张元青最信任的人。
雅茶木精神有些恍惚,记忆又被拉到那个时候,看不见太阳的水牢,多活一天都是幸运。
很久没动的铁门被打开,一群陌生人将他们带到外面,给他们东西吃,给他们房子住。
后来,日子越来越好,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人,重新活过来了。
尽管他们平时和张元青打打闹闹,不把张元青当成一个上位者,可他们都明白,谁也不能欺负张元青。
神明不能被欺负。
郓城现在是个烂摊子,张元青要做的可不是简简单单进入城池那么简单。
“去把厘正都叫过来。”
郓城的人收了银子,对于张元青代表朝廷的人还是比较信任的。
到了晌午的时候,除了下面村里的厘正,郓城县城大街小巷的厘正已经到了。
张元青看着上了年纪的这些人,他们都是各街德高望重的老人。
“现在朝廷接管了郓城,就按照朝廷的新制来,免税十年。”
张元青这句话落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很多,他们担心都是大军入城之后,文书上的话还真不真。
“老天爷开眼啊,很多人不用饿死了。”
张元青目光凌冽:“朝廷动乱的这些年,法度不一,有许多冤假错案,都可以上报。”
“该抓的人一个不能少,被冤枉的人全部放出来。”
“从明天开始,大牢里的所有犯人重新提神。”
一群上了年纪的里正们抬起袖子抹泪,大明乱了,他们下面更乱。
知县一人掌权,全凭个人喜恶。
很多百姓碰见了事第一想法不是报官,是想着息事宁人。
张元青走到里正当中:“各位都是各街德高之人,许多事你们了解的更清楚。”
“世道污人心污,你们如果做过什么不法之事,最好现在讲出来,我不会多说的。”
“如果被我查出来,就别怪我无情。”
张元青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脸色变得不对,脸色发青。
张元青故意走到两人面前,用手拍拍两人的肩膀:“坦白要尽快,现在还有机会。”
被张元青拍肩膀的长者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没有,没有。”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