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硕国听到父亲这么开玩笑，立时严肃起来。
“爸,说正事呢，您老人家能不能认真点？”
“哦？你还有正事？当年我让你好好学习，偏不听，现在倒好，只能去扫厕所……还正事！”
吴硕国尴尬一笑：“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没见你哪壶开过。”吴起延白了儿子一眼，伸手拿过后背的枕头，就要去和周公喝茶。
“爸，您不是艺术家吗？我这辈子就靠您了！您猜，我今晚出去喝酒，遇到谁了？”
“我认识？”
“不认识。”
“屁话！我都不认识，去哪里猜去？走吧，别装疯卖傻了，我要休息了……”
“爸，你不想知道，我那五万元是怎么得到的吗？”
吴起延一听,又坐了起来。
对啊，自己的儿子虽然不争气，没有遗传自己的艺术细胞，半辈子连个笑话都说不好，但总归是老实本分,比我这个当爹的品行好多了……
嗨！糟蹋自己干啥？
不就玩过几个寡妇？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虽然没给他们多少钱，但我有本事逗乐她们吧！
笑一笑，十年少。
也算积德了。
算了，这什么混蛋逻辑！
吴起延看着儿子。
想起自己一生自诩为大艺术家，却没有一次性给过儿子五万块。
是谁这么慷慨？
“说啊,磨磨叽叽的！”
吴硕国神秘的一笑：“我把老爸您给卖了！”
“什么卖了？我这把老骨头，谁要？”
“不要看不起自己啊，老爸，我知道，关于艺术的事情，您一定支持。于是，没经您同意，我就答应了人家。对方说了，只要老爸您签和合同，这五万块就是见面礼了……”
“我要不签呢？”
“您一定会签！”
“演出？”
“不演出。”
吴起延气笑了。
“儿啊，多大了，怎么什么话都信？不演出，签什么合同，给你什么见面礼？”
“好吧，不卖关子了。广州去年成立了一个相声团体，叫白云轩，为了扩大影响力，邀请您加盟……”
“看看，还说不演出，那加盟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赶紧把钱给退回去，我老了，可不想去广州受罪！”
吴起延年轻的时候去广州演出过。
是五月初。
北京还不是很热。
他有点风湿的毛病，穿着秋衣秋裤就上火车了。
结果，一下火车，娘哎，37度，把他热得，差点晕倒在火车站广场。
等接他的人找到他，浑身都湿透了。
还有数不清的大黑蚊子，追着他啃。
捂着的地方热出汗，露着的地方咬出包。
因此，广州给他留下了惊吓。
从此，他发誓，给多少钱也不去广州。
“爸，人家说了，不用去广州上班，只要您答应加盟，让他们把您的大名写在剧场门口就行。”
“不会是骗人的吧？”
“哪能啊！钱都给了。当然，他们还有一个计划，就是让您跟德云社在上海打擂。”
“打擂？不行不行！我多大年纪了。摔不动了！”
吴硕国笑了。
“爹，你以为说在捧哏呢？不是摔跤，是比试相声。”
吴起延更摇头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相声，各个流派都有自己的特色，怎么比？一听就是外行！”
“行吧，怎么比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先把加盟白云轩的事情解决了。爸，你只是挂个名字，不用去上班，不用演出，每月给你一万元，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
吴起延一想也对。
自己就一个退休老人，每月拿着不到一万块钱退休金，生活得索然无味。
为了照顾家，帮着儿子养孙子，这些年他形成了习惯，舍不得花钱。
如果凭空多出每月一万元，岂不是生活要变得精彩一些？
或者又可以来一段夕阳红的恋情。
尤其是不用去上班和演出，等于白拿了一万块钱。
不要？那不是缺心眼吗？
至于有人拿自己的名字去做违法的事情，也不用担心。
法律会分清真伪的。
“行吧，既然这样，就答应他们。不过，要严肃地告诉他们，我这个名字代表着我们这一代的相声艺人，容不得半点玷污……”
“行了，爸，我明白。你睡吧，不影响您了。”
吴硕国不是不知道父亲的猥琐过去。
但有什么办法？
那是自己的父亲。
还是自己生活需要依靠的父亲。
即使再拙劣的形象，也只有别人说，自己不能嫌弃。
也没资格嫌弃。
谁让自己一个艺术家的儿子，扫厕所了？
回到自己房间，老婆问他和父亲嘀咕什么。
因为他们父子很少交流这么长时间。
每天最多的话就是“吃饭了”“喝茶”……
吴硕国抑制不住兴奋。
“家有老，是一宝。今天我才深切地体会到！”
老婆白了他一眼：“犯什么神经？有话快说！”
吴硕国拿出那张银行卡。
“老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受苦了。明天，咱们去王府井转一圈，给你买几身好衣服！”
老婆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他不耐烦地拨拉开老婆的手。
“说正事呢，什么态度……”
于是，就把今天去喝酒，碰到陈辉的事说了一遍。
老婆还是不信。
“卡上真有五万块钱？”
“切，你以为你老公是缺心眼？刚才我已经买了一盒好普洱，送给老爹了。”
“花了多少钱？”
“三千多。”
“你疯了？老头子有资格和这样的茶叶吗？”
“呸！我就看不惯你那嫌贫爱富的嘴脸！我告诉你，父亲怎么说也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虽然现在退休了，但年轻的时候……”
“你是说，你老爸年轻的时候招了不少寡妇吧？看得意的你！”
也罢，谁让父亲老不正经了。
当初，就因为父亲这一劣性，媳妇差点娶不进门。
虽然两个年轻人没意见，但亲家就是不同意。
说家里有这样的公公，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他不放心。
怕吴起延玩“倒扒灰”的游戏。
为此，两亲家还大吵一架。
年轻人可能不太懂“扒灰”是啥。
在此科普一下。
扒灰，又称爬灰，是一个形容**的词语，而且是专指公公和儿媳之间发生性关系的**。